第三十八章“孩子”
作品:《十一年错付,她走后,渣夫却疯了》 徐音坐在殷砚的办公室里。
他背着身,正在给放在窗台前的绿植浇水。
“你现在身体状况,还是不太乐观,虽然病情没有再恶化下去,但多项检查指标都是未达标状态,所以我建议是尽早住院。”
徐音拢了拢披在肩上的围巾,轻轻咳嗽了一声,“最迟多久还能办理住院手续?”
殷砚转过身,放下手中的浇水壶,“没有最迟期限,肯定是越快越好。”
越快越好,徐音心里盘算着,她要想活下去,那肯定要听医生的话,尽早住院接受治疗才行,但是她目前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未处理好,所以——
“知道了,谢谢殷医生,我回去再考虑考虑吧。”
考虑?
听到这个词,殷砚冷不丁就皱起了眉,他冷酷的眼神透过薄薄的镜片,落在徐音脸上,“还需要考虑吗?你的病经不起你的一再犹豫了。”
他说话的语气过于冷漠,让徐音感觉好像是一下回到初来医院,遇到他的时候。
她垂着眼眸,并没有看殷砚,脸色很是平静:“嗯,我知道殷医生您的好意,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他根本什么也不了解。
他不知道她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婚姻状态,不知道她此刻在遭受着什么,不过,他只是她的一个主治医生,也并没义务去了解她的生活琐事。
“徐音。”
这还是殷砚第一次正经地叫她名字。
徐音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冷酷淡漠的脸上。
“你真的想活吗?”
办公室的大门开着,外边是来往的病患与医护人员,嘈杂喧嚣,没有丝毫安静可言。
殷砚问这话很奇怪,如果是不想活,她选择等死就好,还会继续选择治疗吗?
徐音:“想活啊,怎么,殷医生觉得我不想活了吗?”
说完,她笑了一声,整张脸是惨白的,唇也是毫无血色的。
看起来就不像是很想活的样子,反而有种活人微死的感觉。
殷砚没接她的话茬,他知道自己作为医生,不该去询问患者的家事,也不该去评价她什么。
但他还是没忍住,说道:“上个月某天下夜班,我在路上看到一个人,深夜十一二点了,那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连鞋都没穿,一个人走在大马路上,周围往来的人,无不向她投去打量的目光,我也是……”
听到一半时,徐音就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先是一僵,而后又恢复了正常。
等到殷砚全部说完,却什么也没表达,只是在阐述一件事情后,徐音缓缓开口笑道:“真巧啊,听殷医生的描述,我感觉那人十之八九是我诶。”
“嗯,是你。”
殷砚坐在她的对面,带着一种审视又批判的眼神,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的本意是,让徐音说接下来的故事,说她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深夜的大马路上,又为什么是那样的穿着。
可他静默着,坐在他对面的徐音,也同样低头选择静默着。
良久,埋着头的人终于撩起长发,抬起头来,轻笑一声看向殷砚:“殷医生,实不相瞒,我是一个比较倒霉,又算幸运的人,其他的话,我也无法跟您多说了。”
倒霉是因为,她得了绝症,命在旦夕,唯一的爱人还背叛了她。
而幸运则是,还好她看起来……似乎拥有很多钱?但不确定离婚后还有多少。
她笑着,但却总有一种命很苦的感觉。
察觉到她不想多说,殷砚也没有再打算问下去,他点点头,就此了结了这个话题。
看完病,从医院回去,徐音今天并没有着急回家,她走到一处公园。
里面有不少老人正带着孙子孙女在公园里玩耍,都是两三岁的孩子,步履还不稳健,走路摇摇晃晃的,嘴巴咧嘴笑着,露出两颗不太整齐的小牙。
阳光不晒人,很是暖和。
徐音找了一处空地蹲下,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小孩,她在一年前也曾怀过一次孕。
不过当时她和贺瑾昭的关系已经变得很差了,贺瑾昭时常不回家,一回家,他们两人便吵架,所以后来,为了避免跟她发生争吵,他索性不回来了。
她怀孕时,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
没有电视剧小说里形容的呕吐嗜睡和犯恶心,想起那个孩子,徐音就觉得心痛又愧疚。
因为它真的很乖,它的存在,几乎没有对妈妈造成过任何不良的身体反应,它很健康,也很听话,一直到她失去它的那一刻,她才终于知道了它的存在。
徐音至今还记得,她和贺瑾昭第一个孩子是怎么没的。
当时公司有个姓林的秘书,和贺瑾昭走得很是亲近,有时候大半夜还会给贺瑾昭发消息,说一些关心体贴的话,贺瑾昭对此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回应,他似乎对那个秘书不太感兴趣,可徐音那时的脾气还是忍不了这个气。
当即第二天就找到公司里去,那时贺瑾昭正在和一众股东开会,林秘书站在他身边,倒是也没做什么越矩的行为,就是看向贺瑾昭那个眼神有种说不出的黏糊。
徐音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了那秘书对贺瑾昭的异样心思。
她当时正处于一种看谁都像是要抢夺她婚姻的第三者,于是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一把薅住那人的头发,就把她往外边拖。
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会议,贺瑾昭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后,马上就伸手想去拉开徐音。
可徐音不依,动手连贺瑾昭一起打,她那时与贺瑾昭几乎已成怨偶,她对他早没了信任,只有终日的提心吊胆,生怕他出去与别人厮混。
所以看到贺瑾昭有一点维护那秘书的举动,徐音的反应就越大。
来劝架拉架的人很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徐音也忘记了,只记得在一片混乱中,谁伸手推了她一把,她一屁股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还没来得及起身时,就感觉一股热流从下面涌出。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经血,可那鲜血越来越多,越染越红,一股股从她的身下往四周快速扩散,等到她意识到是什么的时候,什么也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