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偏见”

作品:《十一年错付,她走后,渣夫却疯了

    飞机落地港城已经是下午三点后。


    贺瑾昭在临下飞机前,最后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提示。


    他眼底闪过一丝冷冽,而后关上了手机屏。


    距离今早给徐音拨通的第一通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八个小时,八个小时里,她一通电话没有就算了,连一条消息也没有。


    现下港城的项目审核未通过,几十个亿的投资,容不得出一点意外,贺瑾昭在飞机上已经将整个项目流程,可能出现问题,以及审核未通过原因全部看了一遍。


    他心里本就为分公司的事情而烦躁,恰巧徐音这时候还跟他耍起了小孩子脾气,于是贺瑾昭这时也来了脾气,将手机扔给紧随其后的周助理,道:“如果后面太太打来电话,就说我在忙,没空。”


    “是!”


    周助理赶忙接住老板扔过来的手机,点头哈腰地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大步流星,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老板,周助理讪讪地擦了擦额角。


    一出机场,港城这边就派了专人来接。


    贺瑾昭上了车,接过分公司经理递来的策划书,飞快地翻了几页,指出了几个之前没注意到的细小问题,随后车子到达目的地,贺瑾昭连衣服都没换,快速系好之前扯开的领带,就马上进了会议室召开紧急会议。


    与此同时,a城,山野别景富人区。


    才傍晚五点,太阳已经滑落到了天与地的交际处,浑圆的红日在漫天橙色余晖中,迸发出了最后一丝耀眼的红光。


    徐音就是在这时候醒的,还未睁眼时,她就感觉眼前红蒙蒙一片,刺眼又亮堂。


    她以为自己是死了,有些好奇,天堂怎么是红色的?


    缓缓睁开眼,眼前仍旧是朦胧模糊一片,看不清楚,等到眼睛适应这亮度,好不容易看清晰些以后,她才发现,好像不是在天堂,而是在家里。


    动了动身子,原本昨晚酸痛无比的骨头,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止了疼痛,鼻子有点堵,呼吸不过来,徐音揉了揉鼻尖,下一秒,干硬的深色血痂掉落下来。


    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纯白绸丝睡裙上,竟满是鲜红。


    她有些茫然无措的环顾周围,还是那个房间,什么也没变化,只是她躺的那块地板区域全是干涸的血迹,房间里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有点难闻。


    徐音从地上站了起来,走进浴室,看到镜子,才发现自己现在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满是红色脏污的睡裙,一边肩带已经掉落到了臂弯里,而她的脸上,全是昨晚鼻血糊上的痕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刚杀完人。


    有点想笑。


    徐音牵强地扯起嘴角,望着镜中的自己,僵硬地笑了两声。


    可能是对自己还没死的庆幸,也可能是对自己现在的滑稽模样而感到好笑。


    打开花洒,快速冲洗一番后,她换好衣服准备出门,临出门前打开手机,才发现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全是贺瑾昭的。


    不知道他打那么多电话是为什么事情。


    徐音打开微信,点进了与他的对话框,发了一个问号,随后又关上了手机屏。


    打车来到医院,找到血液科,时隔几天,她重新坐在了殷医生的办公室。


    这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外面已经没有排队问诊的病人,所以看到徐音出现时,殷砚眼底闪过了一丝意外。


    “什么事情?”


    他放下手中的诊疗本,看向徐音。


    “殷医生,我昨晚晕倒了,浑身都疼得难受,鼻血还流个不停。”


    徐音说着,取下了从出门戴到现在的墨镜。


    殷砚这才发现,她今天并没有化妆,巴掌大小的脸上惨白一片,看着气色比之前更差了。


    她外衣是一件厚厚的狐貂,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红色围巾,似乎很冷的样子。


    殷砚下意识皱眉:“既然昨晚发病,流血不止,为什么昨晚不来医院,现在才来?”


    徐音:“晕倒了。”


    “你晕倒了,你家里没有其他人吗?其他人不能送你过来吗?”


    殷砚眉头越皱越紧,他听徐音的话,只觉得她是在撒谎,是在故意不重视自己的生命。


    徐音闻言,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昨晚那个情况还是挺吓人的,要不是她命大,估计现在都出现不了在这里。


    殷砚扶了下镜框,冷冽的目光透过镜片看向徐音,“没有其他办法,如果你不选择化疗,我只能给你开一些止疼药。”


    “……嗯。”


    徐音盯着面前殷砚的名牌,微微有些出神。


    走过昨晚那趟鬼门关后,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挺怕死的。


    虽然之前一直觉得,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直到昨晚,浑身剧痛,意识迷离,濒临死亡之时,徐音不得不承认,她不想就这样死去,她不想死。


    “我想化疗。”


    沉默良久,徐音摘下了一直围在脖颈上未取下来过的围巾。


    她将围巾对折后,轻轻放在腿上,随即抬眸看向殷砚,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化疗要多少钱,多久时间,存活的几率如何?”


    既然要选择治疗,那这些肯定是要问清楚的。


    对于徐音突然改变想法,殷砚倒是没表现出来任何情绪,只是刚才微微后仰的身子,重新坐正。


    “化疗不是一个很随便的事情,只要开始就必须选择长期持久的治疗,如果你治了几天,又突然后悔说不想治了,那还不如一开始就别治,省得浪费我们医护人员的时间精力,也浪费你的钱,毕竟……徐小姐挣钱也不容易。”


    殷砚说完最后一句话,冰冷的眼眸落在了徐音空荡荡的脖颈处。


    他说话很难听,但他好像丝毫未觉得自己有问题。


    徐音平静的看向他,“然后呢?”


    然后呢?


    他想表达什么?想表达她只是把选择化疗当作一个儿戏吗?


    殷砚:“没有然后,如果选择治疗,你可能要先将一些关系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