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3章 条件!

作品:《九龙夺嫡,这江山朕不坐

    李世明听完长孙无极的计划,先是微微一怔。


    随即嘴角缓缓上扬,勾勒出一抹玩味而又充满野心的笑容。


    “妙!丞相此计,甚合朕心!如此一来,我大唐非但不是被动援手,反而成了主动谋利之人!”


    他踱步回到御案前,手指敲打着桌面,眼中闪烁着帝王心术的光芒:


    “独孤伽如今已是热锅上的蚂蚁,为了保住她母子性命和那摇摇欲坠的皇位,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会紧紧抓住!”


    “割让一州之地,虽然肉痛,但比起亡国灭种,又算得了什么?她多半会答应!”


    “好!就这么办!”


    李世明当即做出决断:“丞相,你即刻拟旨,以八百里加急送往东线大营,交予李敬!”


    “命他根据前线实际情况,抓住楚军可能分兵西顾之机,加大攻势力度,务必给予楚军足够压力,但亦需谨慎,避免孤军深入,造成不必要的重大伤亡!”


    “臣遵旨!”长孙无极躬身领命。


    “至于给独孤伽的回信……”


    李世明眼中精光一闪:“朕,要亲自来写!也好让她明白,我大唐的援助,不是那么好拿的!”


    他铺开一张印有龙纹的御用绢帛,提起朱笔,略一沉吟,便开始挥毫书写。


    信中,他先是沉痛哀悼了汉帝刘秀之死,对大汉遭遇表示同情。


    随后话锋一转,指出楚军势大,大唐虽愿相助,但出兵牵制风险巨大,需耗费无数钱粮兵马,朝中反对之声甚众。


    最后,才勉为其难地提出,若大汉愿割让与大唐接壤的“河洛”州,以示诚意并弥补大唐可能之损失,则朕可力排众议,严令李敬全力出击,以解常安之围。


    信写罢,李世明盖上皇帝玉玺,吹干墨迹,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这是一场交易,一场趁火打劫的交易,但他做得理所当然。


    “速派飞鸽传书,以最快速度,将这封信送到常安城,亲手交到独孤伽手中!”


    李世明将信递给长孙无极,语气笃定:“朕等着她的回复。”


    长孙无极双手接过信件,郑重道:“陛下放心,臣必安排妥当!”


    随着信使带着皇帝的密信飞奔出长安,大唐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也开始围绕着中原骤变的局势,更加隐秘而高效地运转起来。


    一场围绕大汉遗产的博弈,在楚、唐、以及垂死挣扎的汉廷之间,悄然展开。


    数日之后,常安城,长乐宫内。


    连日来的高压和焦虑,让独孤伽凤目之下泛起了浓重的阴影,但她依旧强打着精神,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军务政务。


    城内人心惶惶,流言四起,守城准备工作千头万绪,每一项都让她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一名心腹宦官弓着身子,脚步匆匆地捧着一个细小的竹管走了进来,声音带着一丝异样:


    “启禀太后,大唐那边……有飞鸽传书到。”


    独孤伽精神一振,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微光,立刻伸手接过竹管,迫不及待地拧开,取出了里面卷着的薄绢。


    刘襄也紧张地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


    然而,随着阅读信上的内容,独孤伽脸上的期待之色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


    她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脸色由白转青,最后猛地将那张绢帛狠狠拍在面前的案几上!


    “混账!无耻之尤!李世明!你这个趁火打劫的小人!居然趁机要挟本宫!”


    独孤伽再也维持不住太后的威仪,如同市井泼妇般破口大骂,声音尖利刺耳,在整个宫殿中回荡。


    她胸口剧烈起伏,指着那封信,对吓得缩起脖子的刘襄怒道:


    “你看看!你看看这李世明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他居然……他居然要我们割让河洛州给他!才肯下令李敬加大攻势!”


    “河洛州!那可是我大汉腹地,连接东西的要冲,物产丰饶之地!”


    “他这是赤裸裸的勒索!是落井下石!”


    刘襄被母亲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从锦墩上滑下去。


    他怯生生地捡起那封被揉皱的信,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也变得惨白。


    他虽然懦弱,但也知道割地意味着什么,那是奇耻大辱,是丧权辱国!


    “母……母后……这……这怎么能答应?”


    刘襄的声音带着哭腔:“割让国土,儿臣……儿臣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不答应?”


    独孤伽猛地转头瞪向他,眼神凶狠得如同母豹:“不答应,你以为李世明会好心帮我们?”


    “他现在是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就等着我们和楚宁拼个你死我活,他好来捡便宜!”


    “若是我们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他立刻就会袖手旁观,甚至可能转头就和楚宁瓜分我大汉!”


    她越说越气,又狠狠踹了一脚案几:“可恶!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先帝在时,他李世明安敢如此?!”


    发泄了一通之后,独孤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几口气,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边阴沉的天空和戒备森严的宫墙,眼神变幻不定。


    现实如同冰冷的枷锁,牢牢地套在她的脖子上。她没有选择。


    良久,她转过身,脸上已是一片冰冷的决绝,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过。


    她走到书案前,重新铺开一张绢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答应他。”


    “母后!”刘襄惊愕地抬起头。


    “眼下,没有比保住常安,保住你我性命更重要的事!”


    独孤伽打断他,声音冰冷:“地盘丢了,将来还有机会夺回来。”


    “但若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河洛州……给他便是!”


    “只要能换来李敬在东线猛攻,牵制住楚宁的主力,让我们有机会守住常安,这一切就都值得!”


    她提起笔,开始斟酌词句,准备回信。


    然而,就在这时,刘襄却忽然怯生生地又开口了,提出了一个他担忧已久的问题:


    “母后,儿臣……儿臣还有一事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