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坐马车,去城里

作品:《饥饿年代:粪叉在手,我悄悄无敌了

    第二天,刘家村的公鸡还没叫过三遍。


    睡眼惺忪的刘永杰就被刘满强从美梦中给拽了出来。


    “还睡,还睡,知道今天啥日子不?”


    “三伯,啥日子啊?”


    刘永杰揉揉眼睛,昨晚父子俩把半瓶茅子给分了。


    本来就不胜酒力的他,衣服一脱,头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直到被支书刘满强给突然加醒。


    今天啥日子,刘永杰是暂时不晓得。


    但刘满强今天肯定是还没有刷牙,浓烈刺鼻的酒味混合着旱烟的味道,喷的刘永杰胃里一阵翻腾。


    “你个臭小子,今天是你去城里报到的日子,工作还到底想不想要了!"


    刘满强猛地惊醒,顿时困意全无。


    赶紧地穿衣服穿鞋,忙里忙慌地刷牙洗脸。


    十几分钟后,他就背着个厚重的行囊,坐在了往山南县城去的马车上。


    马车是村里预备的,但不是专为刘永杰准备的。


    他小小年纪,还没这么大面子。


    不大的马车,他爬上去落座时,还坐着其它几个人。


    刚一屁股坐下,才看清同车的乘客,双方都是一愣,没想到遇到熟人了。


    “大伯,二伯,婶子,早上后啊!”


    刘永杰惊讶之后,脸上忙换上和煦的笑容,和刘满金他们打着招呼。


    开玩笑,即便这几位注定了要去吃牢饭,那也还是他长辈,是挚爱亲朋啊!


    他一个晚辈,遇到长辈就得打招呼,毕竟礼多人不怪嘛!


    不过很明显,他这次是热脸碰上冷屁股了。


    四个人连哼都没哼一声,只是死死盯着刘永杰,那眼里全是怨毒啊。


    “咦,怎么不理人呢?”


    刘永杰好奇地嘀咕着,又仿佛自问自答般恍然大悟地说道,


    “哦,肯定是你们昨晚没咋睡好,现在还犯困,没听到吧!”


    犯困?昨晚四人可是一点不困啊。


    两个看守他们的公社人员,陪着刘满强和郭主任喝酒之后,他们就得到了刘家村村民更多的关怀。


    那是时不时,就三五个村民过来,逮着他们四个就是拳打脚踢扇耳光。


    “好了,排队到我了!”


    “悠着点啊,公社郭主任可是交待了,千万别给整死了!”


    “知道,知道!你刚才也没悠着点啊!”


    排队轮到的村民,上手就是啪啪啪啪啪,耳光抽的是又脆又响。


    结果整整一夜,排着队的刘家村村民几乎轮了两圈,而倒霉的刘满金四人硬是陪满全场。


    所以现在,四个人的脸都肿成青紫色的猪肉样,别说是咒骂刘永杰,就是大口喘气都疼的要命。


    当然,对此刘永杰心里是丝毫没有愧疚感的。


    昨天,她们诬告他是敌特分子,那可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想到这里,刘永杰干脆掀开带着的黄挎包,里面除了一些证明文件,还有他妈给准备的早餐。


    虽然只是普通的白面馍,但肚子正饿时吃下肚,麦香随着每一次咀嚼,搭配上咸菜,真是越嚼越香。


    当然,他嚼着白面馍的时候,对面四个也没闲着,那是拼命张大鼻孔,吸着西北风啊。


    看着他们四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白面馍,刘永杰笑了笑。


    “想吃不?”


    雪白的半个馍,散发着诱人的麦香,在四人鼻子底下缓缓遛了一圈。


    “呜,呜,唔!”


    “大家都是亲戚,你们还是我长辈,想吃就说嘛!”


    刘永杰一脸诚恳。


    这是不说吗?这是脸都被抽的跟猪头样,肿到嘴巴都张不开。


    只能发出呜呜声。


    刘永杰看着他们这副惨样,心里不禁动了同情之心。


    虽然自己连手指头都没碰过他们,但村民们下起手,那是新仇旧怨加倍暴打。


    唉,确实太可怜了!


    那话是怎么说的,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刘永杰现在唯一能替他们做的,也就只能把手里的半个馒头,又慢悠悠地从四人鼻子前面遛了遍。


    “大伯,二伯,好好记得这麦香味吧!”


    “估计你们得好几年都闻不到了!”


    “呜呜,呜呜!”


    四人气的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可惜身上被麻绳捆的比粽子还结实。


    一切冲动都化作了无能狂怒。


    道路崎岖,亦有尽头。


    刘永杰毕竟是搭便车,进了山南县城后,就主动和刘满强他们告了别。


    双脚一踏上七十年代的山南县城,刘永杰就好奇地张望了起来。


    县城毕竟是县城,虽然和百里之外的四九城没法比,但几条主干道全是柏油路。


    大概是到了年底的原因,街面上也是行人如织。


    虽然都是穿着蓝,灰,黑几种单调的颜色衣服。


    但乡下进城的农民和城里人还是很好分辨。


    身上穿着打补丁的棉衣,手里挎着篮子,或者拿着扁担挑绳的百分百是进城的农民。


    他们篮子里或许装着些自家地里种的萝卜,花生,看到哪里没有戴红袖章的,就把篮子往地上一摆,然后小声吆喝起来。


    而那些穿着板正,衣服虽旧,却上下找不到补丁的,不用说就是城里人。


    听到叫卖吆喝声,就围到篮子前面。


    三言两语说好价格,几张分币毛币递上,拿上战利品,就急匆匆的立刻离开。


    刘永杰饶有兴趣的站着看了好一会,直到摆摊卖花生的几个农民,全朝着他投来警惕的目光。


    呃,自己是被误会成戴红袖章的了。


    “我身上棉服的补丁,比你们还多呢,像城里人吗?”


    刘永杰不禁摇头苦笑。


    他抬起胳膊,看到光秃秃的手腕,才想起来,自己在这个世界好像真的很缺一块手表啊。


    当然,眼下拥有一块手表,对农民来说无异于痴人说梦。


    整个刘家村里,除了知青点的知青有几块表之外,支书刘满强也不过家里有座钟罢了。


    “唉,同志,你好,请问第四棉纺厂山南办事处怎么走?


    刘永杰拦下一个衣着整洁,前兜还插着钢笔的青年.客气地询问道。


    “不知道!”


    刘永杰是挺客气的,关键是那年轻人一看刘永杰一身旧棉衣打着补丁,肯定是乡下来的,直接丢下三个字,理也不理。


    唉,谁说七十年代都是活雷锋的。


    刘永杰又连续找了好几个看上去像城里人的问路。


    可答案除了不知道外,剩下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


    第四棉纺厂山南分厂,自然不可能有四个。


    所以答案都是乱指的。


    “唉,都什么人呐!”


    刘永杰蹲在马路牙子上,看行人匆匆,眼里全是迷茫。


    明明昨晚自己刚给刘满金他们上完课,现在就轮到自己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