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雀跃

作品:《表里如一[破镜重圆]

    四月,正是阳光明媚,万物生发的季节。


    这个季节的米兰拥有最美的景致,自带一股强大的魔力,吸引了来自全球各地的游客。


    他们不准备在酒店里荒废度日,计划着出去看看外面的美景。


    酒店开着空调,很暖和,钟遐迩从醒来后,便穿着件白色薄毛衣光着脚满屋子窜,找东找西。


    临出门前,闻煊在她行李箱中翻出一件淡蓝色冲锋外套,趁着她摆弄完头发后帮她披在肩上。


    钟遐迩感受到他的意图,一边照镜子,一边很自然地伸直手臂让他帮自己穿好衣服。


    白蓝颜色搭配好看又高级,她忍不住开始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正想夸他审美不错,外套和内里很搭时,忽然感觉身前一暖,疑惑探看,从镜子里看到男人弯了腰,半跪在地毯上帮她拉外套的拉链,细白的指节捏着银色拉链,缓缓向上,露出微红的掌心。


    拉链拉好,他恰好抬头,带着温情的目光就这样闯入视线,她不禁愣了一瞬。


    男人纯白色圆领卫衣下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颈,很性感,喉结顺着他的呼吸滚动了一下,钟遐迩头脑混乱,猛地被拉回昨晚。


    若不是做到一半,他非要她主动,也不会这么晚才醒。


    再回神,他已经站起身,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脖颈贴近胸膛处有道浅色刮痕,她不自然移开目光,不用看也知道,他衣服里面还残留着他们昨晚疯狂的证据。


    闻煊对她的视线有所感应,也没点破,只是垂头缓缓靠近她,轻嗅着她身上散发的那股淡淡的蓝风铃味。


    熟悉的香气让闻煊心神微滞,很细心地帮她把衣领里的发丝轻拽出来后,回忆起什么,开了口:“跟你分开的第二年,我在米兰街头遇见了一个特别像你的人。”


    钟遐迩有点惊讶,停下准备穿鞋的动作,站在玄关处转头问他:“什么时候?你也来过?”


    “初夏,是过完你生日的第二个月份,六月。”


    他话音落下,钟遐迩回想起她之前的旅程路线,好似真的有一年在六月份来过米兰。


    随即翻出口袋里的手机迅速滑动,翻到自己三年前跟临时交往的外国朋友在大教堂外广场上的合照递给他。


    闻煊看完后双眼睁得很圆,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后,视线重回手机。


    照片最中间有位气质最出众的。


    一头亚麻白金色卷发和性感的黑色包臀裙,与他记忆里那位魅力十足的佳人恰好重合。


    这就意味着,钟遐迩正是那年街头他偶遇的人。


    而照片人手上勾着那副猫眼墨镜,也是当时遮盖住她面容的东西。


    缘分有时候特别巧合,他也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曾和他擦肩而过,他们却没认出对方。


    钟遐迩之所以能迅速想起,也是因为她对那年的米兰印象很深。


    因为那天是米兰有史以来夏季最热的一天,初夏气温便高达三十多度,即使穿着大片露肤的衣服也觉得燥热。


    可她却对闻煊所说的偶遇一事没什么记忆。


    闻煊猜出她心中所想,也不多说,只是拿着手机感叹:“我就知道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像的两个人。”


    “当时你的衣着打扮跟从前大相径庭,我一度怀疑我认错了人。”


    想到这儿他忽然有点后悔。


    如果当时勇敢点,上前辨认一下,或许他们会早点和好呢?


    那样,幸福也会来得更早一点。


    钟遐迩却有点疑惑,“可是你来米兰做什么?”


    空气停滞了几秒,闻煊把手机递给她后才轻轻开口解释:“你留在我家的那个礼物我看到了,你在我们的合照照片背后写满了心愿,我想替你实现。”


    说到礼物,钟遐迩的思绪被拉到很远的从前。


    那天她专程下了个早班,兴致冲冲地回家拿着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求婚礼物,藏到闻煊卧室,准备在七夕节时给闻煊个惊喜,可后续的突发事件打乱了她的计划,若非闻煊现在提起,她也几乎快忘了。


    忘了曾经他们那么相爱,也忘了那时的自己是多么单纯美好,只想跟喜欢的人共度一生。


    眼下闻煊站在她面前,她有点惆怅,虽不可否认对他的爱,但也清楚明白成熟后的爱与年轻时的爱已经不一样了。


    比起从前本能的喜欢,现在更多的是责任。


    她怀念着从前的自己,抬头看着他,轻声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礼物吗?”


    闻煊早见过u盘里那段求婚vlog,但他还是想等钟遐迩自己说,所以摇头否认。


    “我当时是想向你求婚的。”


    向你求婚。


    短短几个字,是闻煊从前触手可及的,现在却成了渴求不可得的奢望。


    而听她又一次亲口验证那已知的东西,闻煊懊恼又沮丧,年少轻狂不懂真心的重要,导致自己错过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


    事已至此,过去这么多年,即使钟遐迩此刻在自己身边,他回想起分开的那些时候还是会心口紧紧的,一抽一抽地,窒息的痛。


    解释的千言万语就在嘴边,可他却像被扼住喉咙,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低下头,紧紧抱着她,头抵在她肩上,薄唇贴在她耳边呢喃了好几个“对不起”。


    “可求婚本该是男人应做的事。”


    “所以小迩,昨天的问题,可以给我个答案了么?”


    钟遐迩想起昨天他在酒吧里说准备向她求婚的事,而后默不作声地任由男人窝在自己肩颈处,像只撒娇求宠的小猫。


    她不想这么快给他答案,所以用笑嘻嘻的语气回应他:“你嘛,现在只适合做男朋友,做丈夫还有待考量。”


    “好。”闻煊抬起头在她脸颊亲了一口,“我会更加努力的。”


    二人出酒店后打车去了市中心,下车便被迎面而来的那股风扑了个满怀。


    看着新世纪风格教堂屹立在眼前,心底涌起波澜壮阔,壮观的画面带给人的冲击力很大,整个人的心情都从压抑转变为广阔。


    他们所站位置的身后是一所高中,中间的广场上正是玉兰花盛放的地方。


    二人携手走进盛开的花园中,看着迎风与他们招手的花朵,露出幸福的笑。


    时隔多年,他们终于一起看到了当年失约的玉兰花,实现了愿望清单上的一条心愿。


    风拂过,白粉色的玉兰花瓣落下,宛若翩翩起舞的蝴蝶。


    二人又在酒店逗留了几天,诉说着彼此的心事,直到放松玩够后,买了机票飞回国。


    飞机翱翔在空中,跨越了九千多公里,十几个小时的路程,终于抵达他们的故乡。


    与来时不同的是,他们有了彼此的陪伴,都不再孤单。


    下飞机后,钟遐迩在出口找到钟鼎派来接她的司机,话不多说地拉着闻煊一起上了车。


    俩人坐在后座,毫不避讳地当着司机的面牵手,司机也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专心开车。


    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建筑物,和越来越近的分别时刻,闻煊不安地紧握她的手。他知道米兰的那些时光多么幸福多么梦幻,所以也明白生活是多么现实。


    不管多爱他们也不会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们都有自己独立的空间。


    钟遐迩像是看破他的不舍,安慰他道:“等这阵子忙完工作,我会主动找你的。”


    毕竟这次旅行前她特意推了些工作,此刻回来,肯定会忙一阵子。


    闻煊什么都懂,乖巧点点头,靠在她肩上说了句“我等你。”


    车还在行驶,金黄色的光辉跟着车移动,透过车玻璃打在二人紧握的手背上,与阴凉处的肌肤不同,十指紧扣的双手竟多了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性。


    彼此的心意透过温暖的体温传到对方身上,直到抵达闻煊公寓后,二人深情拥抱,难舍难分。


    再之后,二人各忙各的,彼此都没耽误对方工作。


    直到钟遐迩又给自己安排出国出差半个月,他们才开始在手机上频繁联系,会分享日常,说些肉麻的亲密话。


    好在半个月时间好熬,接机这天钟遐迩没回公司,也没通知任何人,单独跟闻煊一起约了晚饭,闻煊高兴,喝了点果酒。


    吃过饭后,闻煊脸红红的,已经有点微醺。


    钟遐迩便主动开车将人送到思南公馆,准备离开时,闻煊却不让她走,闹着小脾气,拉着她的手进门。


    “这半个月有没有想我?”


    她本想回答,可话还没说出口,便感觉面前传来男人微热的鼻息,一呼一吸间,后脖子一紧,便被他强制性抬头,还没反应过来,那道带着果酒味道的唇已经堵住她要说的话。


    灯没开,昏暗漆黑的空间,透着紧张又暧昧的气息,彼此紧贴的身体没有一丝缝隙,灼热至极,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不论多么细小的动作都能敏锐察觉。


    长达五分钟的深吻后,钟遐迩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双手抵在他胸膛,挣扎着喘气,闻煊才依依不舍放开她。


    钟遐迩好不容易逮到呼吸的机会,大口吸气。


    男人性感的喘息声里夹着一句“我想你想得快疯了”传入耳中,钟遐迩还没来得及安慰他,下一秒对方的手就抓起她的腕子往他腰腹间带。


    他呼吸有点急,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情欲,手扶着她的脑袋不让她离开,鼻尖贴近她的,嘴里咬着两个字:“姐姐。”


    钟遐迩瞬时打了个激灵,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了一下,很痒很刺激,在半空漂浮,不上不下。


    而后抬眼努力寻找昏暗世界里他模糊的轮廓。


    也不知怎么回事,原本平常的两个字从他这张嘴里念出来,这么暧昧这么惹人遐想。


    钟遐迩还沉浸在那声“姐姐”中无法自拔,却不料他又说出一句更直白大胆的话:“你摸摸看,与从前有什么不同。”


    手被他抵在腹部,透过薄薄的布料,钟遐迩能清晰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微微摩挲了一下,才发觉那坚硬平坦的腰腹比从前多了几块明显的肌肉形状,想来是私底下偷偷练过了。


    猜出闻煊的小心思,钟遐迩不禁勾唇笑起来,“不错,比从前更有料了。”


    夸赞的话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体温瞬间升高,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在发烫。他眼神有点迷离,脑袋迟钝了片刻,低头去亲她。


    红唇略过她的面颊、脖颈,最后停在她耳边,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点魅惑,像是勾人的精怪:“那你喜欢吗?”


    气息传入耳朵里,很痒。


    钟遐迩敏感地缩了下脖子,也不管对方是否能看见,抬头斜了他一眼,推开他自顾自进了里间,嘴上还不忘嘲他一句:“自恋狂。”


    “喜欢吗?”


    他三两步追上她,环抱住她的腰不让她走,又问了一遍,好像不达目的不罢休。


    最终还是钟遐迩败下阵来,对着他那张朦胧的脸颊啄了一口,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喜欢。


    得到肯定答案,闻煊一边念着“姐姐我好像有点醉了”,一边将钟遐迩逼退到沙发处,而后整个身体压了过来。


    闻煊很有心机,早计划好今晚不放她离开,便借着喝酒的借口将人骗进来,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窗边透进几道微弱的月光,他将人推倒在沙发上后,便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欣赏她的一切。


    他的目光像根画笔,轻轻描绘完她全身上下每一处,毫无遗漏。


    钟遐迩躺在沙发上看他,早已分不清他是真醉还是在伪装。


    只知道月亮来得太巧了,这道缥缈模糊的光,像是一盏灯,将他那张近乎完美的脸衬得格外赏心悦目。


    抬眼对上一双带着侵略性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已经没了秘密。


    他羽睫忽而微颤了下,将他内心的急躁和紧张全然暴露出来,也让钟遐迩看到一个将霸道和纯情揉杂在一起的全新的他。


    钟遐迩才后知后觉,对于爱上他这件事,她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内心挣扎了数秒,她强忍的理智还是失控了,主动抬脸吻上他的唇。


    闻煊触电似得,明显愣了下,不过两秒便抢回主动权。


    安静的房间内没有半点杂音,二人呼吸又重又急,越吻越激烈,由最初的浅尝辄止道后面的法式热吻,彼此看对方的眼神都在拉丝,脱衣服的动作都很迅速。


    将客厅弄得一片凌乱后,闻煊在关键时刻停手,拉她上顶层卧室,开了小夜灯,在床头柜取出准备好的东西,轻车熟路地戴好后,才开始正式的鞭挞。


    过程中,那双大手游走在她身上,所经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发烫。


    闻煊骨子里是个温柔的人,会在这种时刻观察她每个细微的表情,清楚了解她的需求,再去一一满足。


    他们这次的亲密比以往都很不一样,是带着真心,真正意义上爱的结合,慢性沉沦,直到天微微亮,他们才心满意足,清洗一番后昏沉地睡过去。


    身上都是彼此的味道。


    一夜疯狂后,钟遐迩最先醒来,全身的酸痛让她有点吃不消。


    好奇闻煊到底在床柜里放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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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案工具”,打开一看,无意瞥见他床头柜里一袋封好的文件,她顺手拿起来,看了看侧面,厚厚一沓,像是个病历本。


    猜着或许是闻阿姨的,可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打开了病历本。


    映入眼帘的名字很清晰,“闻煊”,第一页是入院证明。


    她翻来覆去地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泪已经流地满脸都是,她默默坐在床边,盯着男人那张脸看了很久,直到闻煊醒来。


    “怎么了?”闻煊一眼看出她面色难看,是哭过的痕迹。


    钟遐迩此刻情绪已经恢复了,直接问出口:“为什么会整容?”


    病历上显示做过面部外伤缝合手术。


    闻煊说起当年钟遐迩失踪后江南添来找自己的事,还未说完,钟遐迩下意识追问:“你被他打了?”


    闻煊摇摇头,“是意外。”


    “那过敏性休克是怎么回事?”


    “你离开后,我很想你,一直试图体验你的生活,就尝试喝了你最爱的那杯咖啡,哪知两杯而已,竟然出现那么大反应。”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是他亲身经历过的事。


    钟遐迩听着他故作无奈的话,鼻尖涌上一股酸涩,声音哽咽起来:“你怎么这么傻?明知会不好受还要故意喝。”


    闻煊没回答她,反而问道:“那你当时明知道我和江南添的关系,知道我骗你,用你报复他,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甚至想跟我结婚?”


    “那是因为你人很好,长得又高又帅,生活上近乎全能,能赚钱又会做饭做家务,还会搞浪漫,我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况且我们感情也不错。”


    夸着夸着,钟遐迩呆住了,许是意识不到自己说得多么真实,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几年闻阿姨情况怎么样?”


    钟遐迩收起笑容,认真关心道。


    闻煊不想骗她,头一次在她面前有了脆弱的一面,垂下头盯着双手,语气低低的:“情况很稳定,不好不坏。”


    “会好的,肯定会好的。”钟遐迩伸手抱着他的头,温柔地抚摸着,安慰他:“实在不行就让我哥帮你在国外找找看有没有更资深的医生。”


    闻煊:“找过,也看过,只说看病人自己的意志力。”


    经过了长时间的沉默,安抚好对方的情绪后,钟遐迩转移了话题:“小白呢?”


    “从前我忙工作,没时间照顾它,很多时候它都跟我助理的小狗一起生活,毕竟两只狗狗一起养,不孤单。”


    “也不知道它还记不记得我了。”


    “放心,它一定记得。”


    回忆起旧事,二人都有点感慨。闻煊就开始内疚自责,“对不起,当年是我太冲动。”


    “现在呢?”


    “你对江南添是什么感觉?”钟遐迩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的想法。


    闻煊却轻飘飘一句:“我不恨他,我恨我自己。”


    “那如果……”


    钟遐迩本想告诉闻煊事情的真相,但看见他这副假装坚强,把责任全归于自己的可怜模样又把准备要说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她害怕他重蹈覆辙,也害怕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又回归原点。


    或许这一刻她是自私的,想瞒着秘密,用梦幻的幸福去留住他。


    “什么?”他问。


    钟遐迩摇头否认,“没什么。”


    思来想去,还是没勇气告诉他,也不准备告诉他。


    *


    中午吃过饭,钟遐迩就懒懒地窝在沙发里,二人准备去医院探望一下闻阿姨,闻煊半跪在沙发另一侧,帮钟遐迩梳头。


    宽大的掌心张开便能把她的头一下全抓住,钟遐迩注意力全权集中在后脑袋,感受到掌心传来的温暖,也看破男人温柔动作下的小心翼翼与爱护。


    他为她梳头时,她则拿着手机看了眼闻悬景的超话,里面还有零零散散的粉丝在为他做数据,相册里还存着他曾经那些工作照。


    意识到粉丝的强大和他出名有多么不容易的这一刻时,他已经自己选择放弃了。


    钟遐迩问他:“就这样放弃你的事业,后悔么?”


    “不后悔。我愿意接受我选择的结果。”


    忆起网络上对他铺天盖地的谩骂,钟遐迩有点惆怅。


    也不知道一个人需要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免受这么多的谩骂与伤害,她抬头看着他,眼里都是心疼,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问道:“这条路是不是很苦?”


    他笑着回答:“是。很难,很苦。”


    “但一想到可以见到自己喜欢的人,就不觉得苦了。”


    ……


    下午二人一齐去了闻含樱居住的那家疗养院,环境干净,医护人员也和蔼可亲,钟遐迩也明白闻煊那时选择离开榆南来云港的原因了。


    病床前,闻煊拉着钟遐迩的手,跟床上的人道:“妈,小迩来看你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和我们一起过幸福日子。”


    病床上苍白纤瘦的人插着呼吸机,一侧的心电图走得很慢,数据忽上忽下,钟遐迩心都快提到嗓子眼,视线瞥见女人身侧一只手的手指轻微颤抖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钟遐迩也发现了。


    她惊呼:“闻阿姨的手有动静了。”


    闻煊干笑着看她,解释道:“医生说其实她一直都有意识,可以听到,只是不能说话不能睁眼。”


    看着本该健康的人如今得到这种结局,钟遐迩情绪崩溃,压抑很久的秘密快要呼之欲出,她选择按下去,可越按心就越疼,疼到受不了,她突然哭了。


    闻煊见状,连忙站起来把她抱紧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别哭,我会心疼。”


    她颤抖着,流着泪,发泄着情绪,整个头和脸都埋在他怀里,用闻煊听不清的声音说着:“你才是那个该被心疼的人。”


    “对不起。”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如果可以,那就一直瞒下去吧。


    ……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街边路灯亮起,闻煊稳稳开着车。


    载车音箱里按序播放了一首歌,歌词十分应景,诉说着二人想对彼此说却又不敢说出口的话:“只想留在你的身边,不害怕路途多么遥远,为你甘之如饴,不管南北东西。”


    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现在对彼此的爱比从前更深,更浓。


    心底的念想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表达的,但感情却不仅仅是一句歌词就能概括的。


    他们未来同行的路还很长,连绵不断的爱意也会慢慢滋生,直直蔓延至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