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沉溺(2)

作品:《表里如一[破镜重圆]

    介绍钟遐迩时,闻煊的手臂轻放在她腰后,有在长辈面前的收敛,也有点宣誓主权的意思。


    后又扭头跟钟遐迩柔和地说了句,“我母亲,姓闻。”


    二人相视,钟遐迩了然,这才知道闻煊跟母亲姓。


    闻含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间的互动,眼底挂上一抹雀跃,欣慰地笑起来,显得尤为亲切。


    见往日那样冷淡的人,如今也会像个孩子似得有霸道柔情的一面,一想便知,他是真的喜欢。


    想到这儿,闻含樱发自内心替他高兴。


    早在闻煊打电话通知要带女朋友回家时,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象着对方会是个怎样的人了。


    初次见面,怕女孩觉得自己招待不周,闻含樱特意换上衣柜里最贵的新衣服,理好头发,在镜子面前练习了无数遍妥帖的笑容,确保自己不会给对方留下坏印象才通知闻煊回家。


    在此之前也听闻煊说起过女朋友多么漂亮多么优秀,她起初不信会有那样好的人存在,或者就算真有,对方也不会看上自家孩子,曾经一度劝闻煊少做白日梦。


    直到看见钟遐迩这么一张精致大气的漂亮脸蛋停在离她只有半米距离时,闻含樱才彻底信了闻煊的话半点不夸张。


    女孩是个标准的鹅蛋脸,只有巴掌大,虽瘦但流畅,面上没有半点瑕疵,肌肤白嫩似水,宛若破壳后的熟鸡蛋。


    双眼圆溜溜,很大,特别有精气神,朝她看来时带着暖洋洋的笑,像个小太阳般,甜腻地叫了声阿姨,一下便将她局促的情绪平复下来。


    闻含樱也笑着大方回应她:“姑娘长得可真漂亮。”


    钟遐迩原本还有点点紧张,被女人这么夸了一句,瞬间不那么拘谨,主动走上前来。


    闻含樱高兴地合不拢嘴,连忙抬起手臂侧开身子请二人进门,一边进门还一边夸赞着她的名字寓意很好,以后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几句话下来,钟遐迩被哄得美滋滋,不仅对闻煊母亲的初印象很好,连带着也更喜欢闻煊了。


    坐在沙发上后,钟遐迩化成乖乖女模样,接过女人倒好热水的杯子,说完谢谢后,微抿了小口,盯着闻煊母亲坐在对侧沙发后,两人就这样很有默契地沉默了。


    钟遐迩默默抬头打量着这间房的布局,两室一厅,不大不小,两个人住正好。


    虽说是租赁房屋,可她也能明显感觉到这个家是耗费某人的心血而布置的,很温馨。


    家具都是清一色的大地暖色系,与原木地板衬得很贴切,墙上还有几个山水画的挂饰,款式很新。


    视线转移到身下这条墨绿色沙发垫上,钟遐迩也不感觉丝毫突兀,甚至觉得这种审美搭配起来高端又特别。


    转头便能看见窗台上大大小小的绿植开得正盛,想起进门拐角的玄关处鱼缸里那几条小鱼,惬意地游来游去,登时觉得屋子主人还挺闲情雅致的。


    闻煊已经走到窗户里侧安顿好小白,路过钟遐迩时正好对上她打量四周的眼神,安抚笑笑后,自顾自地去厨房忙活。


    闻含樱坐在钟遐迩对面也陷入思考,她想着姑娘第一次来,不能冷场,正想着要说什么,二人的视线便一起瞥向笼子里的狗狗,随后便不约而同地聊起闻煊和小白的事。


    闻含樱大病一场,曾绝望过,但跨过那个坎之后她便清醒很多,话语的内容也比从前更积极,她说很感谢身边能有闻煊和小白的陪伴,她才可以如此幸福。


    女人在交付真心,钟遐迩受宠若惊,耐心坐在那听着,时不时搭几句话安慰对方。


    闻含樱在见到钟遐迩之前,一直都对闻煊不放心,生怕他走自己的老路,陷入从前的恩怨情仇里出不来。


    直至方才见到钟遐迩后,她忽然感受到久违的安全感。


    女孩身上散发的温柔与和善是悄无声息,好像有种神奇的治愈能力,见到她、靠近她便觉得心里伤痛被慢慢抹去,这是旁人身上不曾拥有的东西。


    十分特别,独一无二。


    闻含樱甚至发自内心地想,闻煊一定能在钟遐迩的引导下,放弃过去种种不堪,顺利走向幸福。


    ……


    钟遐迩从前思考过闻煊的家人该多温柔才会生出他那样细心的人,眼下看见女人理智的言语与举止投足间的不凡气质,才知一个人的家庭对自身影响真的很重要。


    闻阿姨很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知书达理又容易亲近。


    若不是知道闻煊一人兼职多份工作养家糊口,钟遐迩甚至会怀疑他是不是某个隐形富二代在外体验生活。


    冰箱里有母亲提前买好的食材,闻煊泡在厨房里,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将食材处理好并做了四菜一汤和米饭主食。


    饭桌上,钟遐迩注意到桌上的菜品有三道是她曾经带他一起吃过的榆南特色菜,不放葱花的油闷春笋、不沾淀粉的龙井虾仁和切成小块的栗子炒鸡,与寻常做法类似却有不同,是钟遐迩多年的习性。


    想来闻煊是认真观察并记住这些细节,若非刻意为她,这几道菜怕是不会这样做。


    想到此处,钟遐迩又有些小小的触动,心里的天秤不自觉地又偏向闻煊几分。


    开饭十分钟,面对桌上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闻含樱却没吃几口,钟遐迩以为对方有忌口,特意问了几句。闻含樱摇摇头解释自己没忌口,又说:“胃口就这么大,吃不下太多。”


    钟遐迩看着女人纤细的四肢,和没有丝毫赘肉的腹部,都怕她出门被风吹倒,眼底透出关心,“阿姨,您太瘦了,还是要多吃点补充营养身体才能更好。”


    闻含樱听出她话语中的关怀,又多盛了一碗汤。


    喝了口汤后,视线从闻煊身上转到钟遐迩那边,笑着回应:“你不用担心我,也别客气,自己多吃点,小煊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


    “是很好吃,还要感谢阿姨能培养出这么好的人呢!”


    女人随性摆摆手说不用谢,唇角挂着淡笑,“我们小煊从小脾气就古怪,你能不嫌弃他,受得了他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确实挺冷的,要不是我死缠烂打,差点追不上他。”钟遐迩调侃着接话。


    闻含樱一听是钟遐迩主动追闻煊,对自家儿子的滤镜立马碎了一半,在餐桌下偷偷狠踩了闻煊一下,嘴里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你身为男子汉,怎么能让女孩追你呢?实在是让我失望。”


    “就是就是。”


    “阿姨你不知道,他很坏,超级坏,明明也喜欢我,可就是不说,太能憋了。”


    “我看他就想等我主动,自己坐享其成。”


    闻煊看着她二人一起联合对付自己,多对一,顿时败下阵来,委屈地低头认错:“对不起女朋友,我错了。不然我们分开重来一遍,我追你,让你过过瘾,行吗?”


    钟遐迩傲娇回他:“那我可真的要考虑考虑了。”


    听到“分开”这个词,闻含樱像是被刺激到逆鳞,刹时皱起眉来,看着闻煊有点冷脸。


    钟遐迩意识到什么,没再开口。


    闻含樱看了看闻煊,坐不住了,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这臭小子胡言乱语说的什么话?在一起就好好在一起,分什么分?情侣之间哪里能随便开这种玩笑?”


    原本和谐的氛围被他们几句互怼的小插曲打断,之后就安安静静各自吃饭。


    吃饱饭后闻煊收拾好碗筷进厨房洗涮厨具。


    钟遐迩本想一起,被闻煊制止。


    随后就和闻含樱一起坐在茶几边的沙发上看电视。


    心思不在电视剧上,她偶尔会偷偷瞟向厨房里他忙碌的背影,宽肩窄腰上系着蓝灰色围裙,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宛若古希腊雕像,无意散发出的男性荷尔蒙有点耐人寻味。


    白炽灯下,那双细长的手指捏着瓷盘,水流顺着指缝流入掌心,带着水珠的手背爆起青筋,在清晰的水花下衬得格外性感。


    许是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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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碌了很久,男人额角落了汗。


    正想提醒他,便见他抬起手臂擦了下,那松弛随意的模样,活脱脱像只慵懒的狐狸。


    钟遐迩盯着他看了很久,有点着迷。


    果然,好看的男人做家务也很赏心悦目。


    人夫感这个词猛地浮现在她脑海里,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闻煊刷完碗后又拿起拖布清扫地面。钟遐迩觉得看电视没意思,就主动提出想参观屋子,闻含樱跟她一起去。


    走到闻煊卧室门口,闻含樱开了灯,看见满屋都是简洁大方的高级灰,钟遐迩没觉得意外,心里想着这风格还挺符合闻煊跟人不熟时那冷淡模样的。


    目光被床边一个透明立体柜吸引,她走进去,才见到玻璃柜中放着的东西是那只蓝黑色流体熊,柜门不透一丝风,它被保护得很好。


    钟遐迩手指轻抚上玻璃盒,微凉坚硬的触觉从指尖传递到体内,蓦地回忆起两人新年夜在岛屿上一起看烟火那幕,有点惆怅。


    那时他们还不是情侣关系,却也能彼此信任,交心给对方,不就恰好证明彼此真心喜欢么?


    闻含樱见她好奇,猜到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也在一旁解释说闻煊对这个熊有多么宝贝。


    说他自从把熊带回家以后,一天能擦它八百遍,生怕落灰,曾经有几天还日日抱着它入睡,抓得死死的,半点也不允许她碰。


    还有一次差点被小白打翻,他狠狠训斥了小白一顿,然后专程去店里为这只熊定制了玻璃柜。


    自此之后,流体熊也有了属于它的一个“家”。


    听完这些钟遐迩鼻尖有点发酸,也许是得知自己不联系闻煊那几天他过得有多颓废,心疼得想哭,也许是觉得回忆太美好,刻骨铭心,回想时竟有点伤感。


    一想到自己整日忙工作顾不上闻煊,还有联姻之事给不了他安全感,心底对他便很愧疚。


    情绪来得太快,钟遐迩想转移注意力,抬脚准备出去。


    路过门边却无意瞥见他门后柜子的角落里躺着一张全家福合照,轮廓模糊,她隐隐能看出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妻带着一个小男孩,不用问也知道这小男孩就是闻煊。


    闻含樱已经出去了,她鬼使神差拿了出来,仔细看起来。


    那时女人还年轻貌美,闻煊也很可爱,虽然年纪不大但也能看出他基因特别好。


    视线缓缓转移到最左侧男人身上,钟遐迩眼神闪烁,见闻含樱又进来,她好奇多问了嘴:“这位就是……”


    “小煊的父亲,我前夫。”闻含樱解释。


    照片上的年轻男人很眼熟,钟遐迩左看右看,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想着想着突然想到江南添的父亲。


    可想了一秒她就把这荒唐想法甩在脑后。


    江南添、闻煊。


    一个是锦衣玉食被家里安排好一切的少爷,另一个则是勤工俭学赚钱养家的学生,两个天差地别的人,怎会有这种联系?


    若真有什么,那以江叔叔的经济条件,闻煊不会活得这么累。


    可她也觉得人年老以后,轮廓和五官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如此相似的两人,真的不是同一个吗?


    她还是怀疑事情的可能性。


    这些年来虽说与江南添做过一段日子的青梅竹马,也没认真了解过江南添的家庭,记得那次表白失败后,听母亲说江南添家事复杂,也不知到底是如何复杂。


    念着闻煊母亲已经和人离婚多年,钟遐迩也不好继续追问,只装作不认识也不好事的模样,把照片放回原位。


    坐回沙发后,她装作无事发生,拿起果盘里切好的苹果送进嘴里,酸甜的果肉.漫延在口中,汁水流过嗓间,有效地缓解了晚餐干涩的余味,也让她揣测别人的心思散去不少。


    她想,若是后者,便没什么可说的。


    但若是前者,那闻煊岂不是有意隐瞒自己?


    那他是不是本就认识江南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