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雨歇谷
作品:《穿书之我在狗血文里艰难求生》 大雨冲刷着大地,谢斯年站在雨幕之中,面无表情又一言不发的一剑剑将面前的傀儡砍翻在地。
周春和一边拿出怀中的符纸帮谢斯年分担压力,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焦急的留意谢斯年的动静。
谢斯年的状态显而易见的越来越不对劲。
他砍向傀儡的剑越来越冷漠无情,下手越来越重,表情也越来越冰凉。
不知道哪个傀儡趁机划伤了谢斯年的胳膊,血水溅在谢斯年冷漠到没有一丝表情的脸上,很快又被倾盆的大雨冲刷干净。雨水滴滴答答的汇成一条小河蜿蜒盘绕在谢斯年脚下,与之一起堆积在谢斯年脚边的,是越来越多四肢被砍去的傀儡,还有谢斯年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
谢斯年完全是用一种不顾自己死活的方式去斩杀那些傀儡,他从来不防护,任由四面八方的攻击落在自己身上,他只是一味的进攻。这是快速取得胜利最快的方式,也是最不要命的方式。
雨水模糊的周春和的眼睛,雨滴劈里啪啦的砸下来,好像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场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雨,狂风和大雨让她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但谢斯年冷静着杀戮的模样更让她觉得恐慌。
每当谢斯年那双冷冰冰的眼泪扫过来的时候,周春和都分不清是雨水打在脸上的感觉更冷,还是谢斯年的表情更冷。
血溅在他的眼角,而他眼睛的颜色几乎已经和血液变成了一样的颜色。
原本要纠缠一会儿的打斗被谢斯年只用了十分钟就全部解决了。但用自杀式的打法快速解决这一切的下场就是,谢斯年自己身上也大大小小受了很多伤。胳膊上和腿上的上就不用说了,虽然密密麻麻,但好歹不致命。最严重的就是他的胸口和腹部,肋骨下方有一个贯穿伤,腹部也被捅了好几个血窟窿。雨水落在他身上,流下来的时候几乎已经全部都变成了血水。
等最后一个傀儡倒下,谢斯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手一松,剑就掉在了地上。
他皱起眉头,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终于压不住了,与此同时,他尝到了喉咙里一阵腥甜的气息。
周春和慌张靠近谢斯年的时候,谢斯年已经支撑不住跪了下去,他的头也无力的垂了下来,嘴角脸边全是血。
周春和慌张的捧着谢斯年的脸,想擦干净他脸颊上的血迹。谢斯年的眼睛已经没有办法聚焦,他定定的看着周春和,在茫茫雨幕之中想要看清周春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但很快谢斯年就撑不住咳了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但再多的血迹都被大雨轻而易举的冲刷干净,谢斯年的伤口不断渗出血,又不断地被大雨全部冲干净。一切在转瞬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血迹、尸体、断肢残骸……好像什么都可以被大雨冲刷干净。
周春和惊慌失措的抱着谢斯年,眼角流下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雨越下越大,她想背着谢斯年进洞里躲雨,可是谢斯年太沉了,雨又那么大,她怎么抬都抬不动谢斯年。
谢斯年的气息逐渐弱了下去,他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但是眉头依然紧紧的皱着。
周春和用尽各种办法,但谢斯年依然一动不动。
为什么抬不动呢?……周春和抱着谢斯年,胸口堵着一团气。为什么雨要下这么大,为什么她的力气这么小,为什么她怎么努力都抱不动谢斯年,为什么一切都变得这么糟糕呢?
周春和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是雨真的太大了,谢斯年现在又情况未明,周春和连痛痛快快大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没有人可以帮她。没有一个人,她所能依赖的就只有她自己。
周春和已经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雨水,她的眼睛还是红的,但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她抹了一把脸,死死咬着自己的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拖着谢斯年往里走。
不知道是因为周春和心里憋着一股气儿,还是下雨让土地变滑减少了摩擦,这次周春和终于拖动了谢斯年,她走一阵歇一阵,终于将谢斯年拖进了石洞之中。
她松了一口气,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
谢斯年已经晕了过去,完全不省人事了。
周春和歇了一会儿,又有了点力气,便将谢斯年扶到里面,让他靠着石壁,这样睡得也能舒服点。
谢斯年昏迷的时间里,周春和也没有闲着,三番五次的去探一探谢斯年的额头,看他的呼吸是否正常,还脱下谢斯年的外衣,替他上了点止血的药。
上次在阴花渡被困在小岛上的那件事给周春和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她现在身上常备着止血止痛的药,没想到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倾盆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谢斯年也终于在周春和的翘首以盼中慢慢转醒。
两个人身上都是湿的,雨水又给洞内增添了潮气,因此一切都是那种湿漉漉的粘腻感觉。
谢斯年醒来之后,周春和立刻就注意到了。她靠在谢斯年身边,看着谢斯年慢慢睁开眼睛,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有种劫后余生的恍惚感。周春和哽咽着问他觉得怎么样了。
谢斯年的视线过了很久才能慢慢聚焦,他的眸子依然微微泛红,可看清周春和的脸之后,那双眸子似乎逐渐有了点光彩。
周春和听见他靠自己,连忙靠了过去。就听见谢斯年很轻很轻的叫她的名字。
周春和连忙答应着:“谢斯年,你哪里不舒服吗?你的头还晕不晕?想不想休息?”
谢斯年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外面狂风大作,雨水不时的被风吹进来,冰凉的雨丝扫在两人的身上,他们安静的看着彼此,又好像看的不仅仅是彼此。
没有了大雨的持续冲刷,谢斯年脸颊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外流,在他坐过的位置已经汇集了一滩血水。雨水混合着血液滴滴答答流下来,他的衣服是黑色的,隐没了大部分的血迹,给人一种伤的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的错觉。但周春和知道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冰凉的大雨让洞内的温度骤降,谢斯年看着周春和,他的神情显然有些不正常,但却不是像之前那样被夺取理智的不正常,而是混合着一种悲哀和渴望却得不到的痛苦。他痴痴的看着周春和,表情扭曲,眼神哀伤。
他体内的妖力似乎放大了他心底的某些情绪,让他变得不正常起来。
外面的雨忽然又大了起来,许多的雨滴被风扫了进来,降两个人原本就潮湿的衣服更是直接浇透了,周春和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洞口的位置,靠近谢斯年想替他遮风挡雨。
但却被谢斯年握住了手腕,周春和抬头看向谢斯年,疑惑不解的问:“怎么了?”
谢斯年紧紧闭上了眼睛,他握着周春和,像是想将周春和揉进自己的血肉里。雨越来越急促,明明刚刚已经有了停止的势头,可现在忽然又变得急切起来。
雨打湿了两个人的发烧和脸颊,水递沿着脸庞蜿蜒流下来,谢斯年那双眼睛被雨水湿润了,他忽然紧紧的抱住了周春和,周春和能听见他靠在自己耳边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你的身边总是有那么多人呢?”
大雨的嘈杂声盖过了谢斯年的呢喃细语,周春和没听清,于是转过头又追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雨打湿了谢斯年的脸颊,混合着血液和乌黑的被打湿一缕缕发丝一起紧贴在谢斯年脸上,让他显得狼狈不堪,但他只是安安静静的抱着周春和。周春和感觉到他的体温越来越冷,于是也紧紧的抱住谢斯年,想让谢斯年能稍微感觉到一点温暖。
他们像是茫茫大海上的两条孤舟,相依为命,只剩下彼此。又像是荒原上两个孤独的小兽,在无人的角落里互相舔舐伤口。
雨声大的让人厌烦,粘腻的触感也让人讨厌,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让人绝望。周春和憎恨雨天,更憎恨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谢斯年忽然松开了周春和,往后靠在了石壁上。
他的眼神有点茫然,带着点失落,静静的看着周春和,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根慢慢划过耳朵的羽毛:“……其实有时候我很讨厌那些在你身边的人,我讨厌齐见山,我讨厌裴瑾,我最讨厌的……就是傅怀玉。”
周春和愣住了,谢斯年迎着被打进来的雨珠,那双从前总是明亮着的眼睛却逐渐黯淡下来。他不再看周春和,声音空落落的,没有着落:“……我讨厌他们,是因为有时候我也会觉得,他们或许比我更有爱你的天赋。”
周春和呆呆地看着谢斯年,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谢斯年已经闭上了眼睛。风胡乱的吹在脸上,带着彻骨的冷意,但谢斯年轻轻的笑了。
他爱她,像隐喻,像脉搏,像虚拟,像渴望不可及。
在周春和出现之前,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一个人。他唯一在意过的只有周夏莲,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情,所以他错把亲情和感动当成了爱情。他以为自己爱上了周夏莲,并且把姐弟之间的占有当成了自己爱周夏莲的证明。
他讨厌裴瑾,是因为他觉得裴瑾抢走了周夏莲对自己的关注,他不希望周夏莲这个唯一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和自己渐行渐远,所以那些年他挖空心思想要拆散裴瑾和周夏莲。
直到周春和的出现。
他是什么时候逐渐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周春和身上呢?他也不记得了,或许是周春和第一次笑眯眯的往他碗里夹菜的时候,又或者是周春和和他一起做糖葫芦的时候,再或者是周春和笑着给他糖的时候……总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对周春和的感情是和自己对周夏莲的感情完全不同的。
他希望周夏莲可以开心一辈子,他虽然会因为周夏莲和自己渐行渐远而感到难过,但他明白没有任何亲情是可以一辈子不离不弃的,所以只要裴瑾对周夏莲好,哪怕是再不舍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周春和不行。只要一想到将来或许会有一个人和周春和在一起,而那个人不是他时,谢斯年就会感到一种暴虐的情绪将自己牢牢的笼罩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感情已经变得有些不正常,可是就连他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他想一辈子将周春和绑在自己身边,哪怕是他一辈子被妖力折磨,哪怕是他被天下人唾骂。
他不在意,他只要一个周春和就足够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经历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才能看明白自己的感情,可是却没想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水到渠成。
他竟然只是在日常生活的一点一滴中就爱上了周春和,同时也看清了自己的心意。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那么的温和,在他反应过来之际,他就已经牢牢的陷进了以爱为名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
但他甚至在很多时候都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他将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爱给了周春和,他给周春和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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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得到过。
只是这份爱对周春和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不定傅怀玉比他更懂得怎么珍惜周春和,说不定傅怀玉比谢斯年更懂得如何能让周春和感觉到快乐。说不定只有和傅怀玉在一起时,周春和才会真的觉得开心。
他这一生,他这个人,对周春和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拥有这样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办法。
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洞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面雨滴落在地上劈里啪啦的声音。
又过了很久很久,周春和抹了一把脸,生涩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你先别说话了,我再给你包扎一下伤口,要不然血又要洇出来了。这次我身上带了点止血止痛的药膏,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刚刚我已经给你涂过两遍止痛的药膏,但你身上太潮湿了,估计药膏已经化开了,一会又得觉得疼。你别动,我再给你涂一遍止痛的药。”
“不用了,妖力让我的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忍过最初的这段时间就好了。”
反正这种咬牙硬挺的时刻谢斯年经历过无数次,被迫吸收妖力的难受程度比这高出百倍,他也全都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更别提之前那些断手断脚的时刻。因为没有人会关心他,所以那些濒临死亡的日子只能全靠忍耐。忍过去了就能活下来,忍不过去……那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他最擅长的就是咬紧牙关忍受一切,这次也不例外。
但周春和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些话,她的语气第一次有些生硬:“怎么,难道伤口愈合的快就不会疼了吗?”
谢斯年怔住了。
周春和朝自己湿漉漉的“糖库”里摸索了一阵,然后翻出那块自己一直舍不得吃、想留到最后完成任务的时候庆祝吃的糖,脸色很难看的剥开塞进了谢斯年的嘴里:“好了,你别再说话了,吃块糖,嘴里甜了,心情也会跟着变好。你忍着点,我给你上药。别光想着什么都靠忍,你是个人,又不是块石头。疼了就叫,开心了就笑,难道很难吗?”
那块被周春和霸道塞进嘴里的糖很快化开一丝甜腻的味道,甜味顺着喉咙一路蔓延进了胃里,似乎也化在了心里。谢斯年明明不喜欢的吃糖的,他讨厌那种虚假又短暂的甜蜜,等甜过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苦的。可他看着周春和因为心疼而微微皱起的眉头,忽然第一次觉得糖果比他想象中要好吃很多。
周春和手脚麻利的剥开谢斯年的衣服,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时间心生不忍,难受的别过脸去。但是又很快转回来,忍着难受和心疼又给他涂了一层厚厚的止痛药。
涂完之后,两个人并肩坐下休息。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斯年逐渐恢复了一点生气,他的红眸依然没有消失,身体里面的那股妖力却逐渐平息下来。
谢斯年说得对,有妖力也并非全然都是坏处,至少妖力那种自带的痊愈天赋在这个时刻可以促进他伤口的愈合。从刚才到现在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谢斯年脸上身上那些轻微一点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重一点的伤口也止住了血,开始结痂。有了止痛药和嘴里的糖,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好熬。
两个人一直呆在石洞里面休息,周春和把外衣脱下来,用燃点一张发热的符咒将两个人的衣服弄干。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斯年的伤终于在药物和妖力的作用下好了大半,已经不影响他走路和简单行动了。
外面的雨势逐渐变小,直到彻底停了。
太阳终于肯再次露头,阳光照在湿漉漉的泥土上,外面弥漫着一种雨后特有的芬芳。
仅仅只是多了温暖的阳光,但一切好像就又变得生机勃□□来。
周春和的情绪终于也跟着太阳稍稍高涨了一些,她拉了拉谢斯年,说道:“外面的天放晴了,咱们要继续走吗?”
“嗯。”
周春和本来还想把谢斯年扶起来,但谢斯年已经自己撑着石壁站了起来。
两个人都默契的略过石洞之内的事情,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们沉默的往前走,期间有好几次周春和想主动开口说话,但看向谢斯年那平静的脸庞和依然带着血气的衣服,又都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最后两个人全都一言不发,沉默着沿着刚刚的道路继续往前走。
周春和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哪。但好在没过多久,前方就隐约出现了一幢建筑的轮廓。有建筑就说不定有人,有人便有线索。于是两个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步伐,直到走近了,才发现竟然真的是一个修建在谷底的寺庙。
只是着寺庙不管是出现的位置还是时机都非常的奇怪,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周春和没敢直接进去,而是先谨慎的围着着寺庙外围转了一圈。这寺庙和谷外他们住的那个寺庙很像,但构造和布局又不全是一模一样,不过看上去表面上似乎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会是谁会在谷底修建这座寺庙的?修建寺庙的意义又是什么?
难不成这庙和那频频传来的异动也有什么关系?
不管怎么说,这个寺庙绝对有古怪,毕竟正常人不会想到在这种诡谲多变的地方修建一座几乎不会有人进去上香的寺庙。
毕竟若是没有香火,那这寺庙也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
就在周春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大门忽然吱呀一声,紧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