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作品:《从治愈摄政王隐疾开始飞升

    虞衡眯眼,抬手罩住她颅顶,虽没用力,却带着让人无法挣脱的掌控力。


    “给孤听清楚——不管你从何处来,是什么身份,从你踏入孤视线那刻起,你就是孤的人,你的现在、将来,乃至身死魂消后所化的每一粒尘,都只归孤一人所有。”


    他微微俯身,手掌下滑,钳住她下颌,迫使她直视自己。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无情,那不容置疑的气势,如同在战鼓擂动中,带着千军万马,直逼敌军首领而去的将军。


    时毓深深明白,到了这一刻,哪怕敌军首领俯首称臣,也不能叫他鸣金收兵了。


    “若你再敢在孤面前,提一次那所谓的‘丈夫’、‘孩子’……”假的便罢。若当真存在,孤自有办法,让他们再也不能牵动你心神。”


    是……是要将他们杀绝的意思吗?


    时毓喉头不自觉一滚,原本匀长的呼吸和规律的心跳,被恐惧切得粉碎。


    “至于你……你若敢死,压根到不了孤面前,更不会一次次给孤惊喜。”虞衡唇角一勾,不带任何温度的眼里,透出几分讥诮:“你想活的很。”


    说罢,他直起身走到木架旁,看着上面她用鸡毛沾着墨写的,不甚美观,且错误笔画繁多的企划书,头也不回地吩咐道:“起来吧,去量体裁衣,熟悉仪程。以你的身份,能侍奉孤已是殊荣。寻常侍妾无号无典,念你献策有功,孤破例赐你‘毓’字为号,待恩科过后,便为你行册封典仪。”


    *


    叶姑娘的“鬼”朋友终于寻到了池彻的踪迹,顾昭当即带人如猎鹰般扑去。


    情报虽准,行动虽快,奈何池彻此人太过谨慎狡猾,党羽又遍布市井——卖槐花的老妪、修屋顶的瓦匠、走街串巷的货郎,乃至倚门卖笑的妓子,都可能是他的眼线与死士,方圆数里皆是他无形的罗网。顾昭亲自带队突击三次,竟三次都未能擒获那贼首,只将他击伤。


    叶姑娘为此感到自责,在纸条上写下对不起。


    “是顾某无能,岂能怪姑娘。”顾昭自嘲一笑,语气里透着倦意,“抓不到也罢。顾某索性辞了这中郎将,留在吴郡陪伴姑娘,可好?”


    他此番带来一面极大的铜镜。此刻,叶姑娘正穿着他送的鹅黄襦裙,戴着他选的钗环,对镜默然。闻言一怔,连鬓边环佩的叮咚声都静了下去。


    “姑娘怎么不答?”


    顾昭追问。事实上,他从未听过叶姑娘真正开口。她总以纸条与他交谈。可李霖说过,她是能言的。他时常想象她的声音,是否如琵琶般清越,似溪流般温软?


    叮铃铃——


    铜铃轻响,是他赠她的脚链。她只要一动,便漾开碎玉似的清音。


    顾昭知她已写好回话,笑着仰头灌下一口桂花酿,满心期待。


    不料,屋里忽然传来一连串器物坠地的闷响,其间夹杂着一丝极力压抑的痛呼。


    “叶姑娘!”他脸色骤变,仍了酒壶,飞身而起,破门而入。


    只见一团小小的白影蜷在地上,笔墨纸砚、铜镜妆奁散落四处。她赤着的右脚已被什么划破,鲜血染红裙角,她却只顾将伤足藏进裙下,同时惊慌地抬袖掩面。


    顾昭这才惊觉自己闯入了她的禁地,这是她封闭了十六年的地方,几乎没有外人踏足过,是她生存的保护壳。他的贸然闯入,便入一粒砂砾闯入蚌壳,怕是会让它遍体鳞伤。


    他立刻背过身去:“得罪……顾某绝非有意唐突。只是方才听见动静,实在担心……”


    身后寂然无声。


    他深吸口气,撩起衣摆撕下长条布帛,严严蒙住双眼,这才转身,语气放得极柔:“叶姑娘,我方才瞥见你脚上有伤,须得止血包扎。来时路过的医馆都远,姑娘大抵也不愿见生人。所幸我随身带着金疮药……可否容我替你处理?我保证绝不偷看。”


    回应他的只有急促细微的喘息,与衣料窸窣后退的摩擦声。


    他知道她在害怕,在退缩,可那血迹刺目,担忧终究压过了礼数。他慢慢向前挪了半步,又撕下一片雪白里衣,仔细将右手裹好,另一片则轻轻递出:


    “别怕。我蒙着眼,也碰不到你。我把药放在这里,你自己撒在伤处,我告诉你怎么包扎,可好?”


    叶白缓缓将手臂放下一点,露出一双眼。


    视线中的那张脸即便被布条蒙住大半,即便眉头紧皱,依然好看得惊心动魄。


    他尽力前伸、握着布条的手,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劲瘦力量感,手背上的青筋自腕骨处蜿蜒而起,如暗流般隐伏于皮肤之下,延伸至绷紧的指节。


    而他撕破的衣摆下隐约裸露的腰腹,线条紧实而利落,在昏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透出禁忌的美感。


    她咬住唇,慢慢低下头。


    顾昭不再催促。


    寂静中,她的呼吸渐渐平复,身子也不再瑟缩。


    他心下稍安,缓缓靠近:“你先看看伤口里可嵌了异物?若有,需先取出。若没有,便轻轻拉一下我的袖子。”


    叶白依言,小心翼翼地将脚从裙下伸出,忍痛拨开伤处查看。


    一声极轻的抽气在耳边响起。


    顾昭立刻问:“很疼么?”他将手腕递过去,“若疼得厉害,可以咬我的手。”


    叶白怔怔望着他,片刻后,竟鼓起勇气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轻轻写下:不疼。


    顾昭呼吸一滞,手臂几不可察地微颤。


    他将那只手攥成拳背到身后,声音竭力如常:“……那就好。”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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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又轻轻扯了扯他另一只袖子。


    他怔了一瞬才明白——这是在告诉他,伤口干净。


    嘴角不自觉扬起。他从怀中取出青瓷药瓶,拔去木塞,摸索着放在她手边:“这是药粉。撒在伤口上,要完全盖住。若血冲开了,便多撒些,直到血止住,再用布条裹好。别绑太紧,也别太松。”


    叶白点点头,忍着灼痛照做。


    先前听闻他竟愿弃官留下,她惊得碰翻了胭脂碟,碎瓷在脚底划开指甲盖长的口子,血流得急。药粉触及皮肉,如刀割火燎。她咬牙未出一声,一滴泪却猝然坠在他手背上。


    顾昭的眉拧紧了。他凭着感觉转向她伤处的位置,轻轻俯身,呵出气息。


    叶白愣住了。


    那缕缕微凉的风,竟真将剧痛吹散了大半。丝丝凉意渗入皮肉,心里却泛起甜,比北街糖葫芦上晶莹的糖衣更甚。


    她左手悄悄攥紧裙裾,指尖发白。


    池彻伤后的藏匿之处,此刻就在她掌心。该不该……告诉他?


    *


    内侍监陈博原为大虞朝史官。


    十年前,胡虏大举侵犯大虞西北门户康州,虞衡向朝廷求援,反被朝臣诬为通敌谋反。陈博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力谏先帝派兵驰援,否则恐有破国之危,却因此触怒龙颜,被施以腐刑,充入内廷。


    虞衡回京前,他一直在直殿监刷洗马桶,虞衡回京后便将他调到小皇帝身边侍奉笔墨,很快升任内侍监。他虽居此职,却鲜少过问帝王私务遑论宫人琐务,反如‘内廷宰相’一般,协虞衡理政。


    伴驾南巡以来,虞衡有多忙,他便有多忙。昨日,虞衡却将他从冗杂政务中抽出,命他担起内侍监职责,彻查时毓被内侍宫人劫持受诬一事。


    陈博恭声问道:“此事原为段掌事的职责范围,即便她分身乏术,还有王禄料理,现在殿下既将此案交给臣,想必对此二人已存疑虑。既如此,臣请示下,可否彻查无禁,无论涉及何人、用什么手段?”


    虞衡眯起眼,目光落向案几上那盏早已凉透的洛阳银针。


    茶烟散尽,澄黄的汤色里,恍惚映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无论他多晚踏回寝殿,总在灯下静静守候的人;是那些血雨腥风的厮杀里,与他并肩而立、不离不弃的人;是他坠入至暗时刻,从未有过半分退怯,温言软语将他从泥泞里扶起的人……


    可这恍惚的暖意只一刹,便被更尖锐的记忆刺穿——他最亲最信的长嫂,含笑望着他,柔声说着“衡儿长大了,能撑起整个王朝了,父皇母后泉下有知,当欣慰”,一边将那剧毒的酒,递到他手中。


    他眸底最后一丝温度褪尽,语调决绝:“孤准你放手去查,给你先斩后奏的特权,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