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Chapter26
作品:《我的小狗邪神》 船队行驶得异常缓慢。
金百合号上除了侍女、御医、皇家骑士小队等,还有一位随行魔法使,负责应对海上可能出现的魔法迷雾或神秘海洋生物。
夜间时,迷雾总是一阵一阵,诡谲而飘渺。
芙莉曾数次想象着,其中能走出一道身影——他身型高挑,神色倨傲,眼眸和发丝皆是摄人心魄的红。
随行人员无一不小心掩饰着对芙莉的怜爱。芙莉敏锐地察觉到旁人的想法,这些善意让她感到温暖。她并不担心未来,艾斯黛拉已经替她做好了一切打算,她早晚会再次踏上这艘金百合号。
但她无法跟旁人宣扬:她芙莉莱斯特还会回来的。
这听起来像是精神失常。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不甚起眼的公主,孤零零地在王宫长大。她没有艾斯黛拉的天赋才能,也不像多琳一样漂亮独行。
艾斯黛拉很爱她,但她有自己的责任。
多琳很爱她,但她并不是多琳的责任。
好在,她失去的,所渴望的那些爱和关注,都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的小狗,她的塞勒斯。
骤然间,芙莉的心脏再次传来隐秘、空洞的坠痛。
她将自己关在船舱,不怎么吃饭,也不肯见光。只是在迷雾四起时执拗地盯着,短短两天,整个人愈发苍白纤瘦,好似大病初愈,巴掌大的面孔没有一丝血色。
随行的玛佩尔嬷嬷为此着急得不行。
这晚,金百合号行驶在一片相对平稳的海域上,玛佩尔敲响了芙莉的舱门,极力劝说她去甲板上透透气,用个晚餐,她给芙莉做了一些从前在王宫中经常出现的点心和菜肴。
芙莉兴致缺缺,却也不想拒绝玛佩尔的好意。
她比凯伊负责任得多,而且......芙莉不希望玛佩尔向艾斯黛拉转述自己的状态有多么消极、糟糕。
风浪很小,海面异常平静,如同一条深蓝色的、无边无际的华贵丝绸。水痕柔和优雅,银质的餐具在洁白的餐布上折出一点细碎、克制的光。
芙莉神情恹恹,执起刀叉,慢腾腾切下一小块烤牛肉送进嘴里,咽了下去。
“我......还是没什么胃口。”
“殿下,您这样下去可不行......”玛佩尔几乎要落泪,这个可怜的小公主为了和平远赴陌生的国度,即便不用艾斯黛拉殿下交代,她也会照顾好她,“多多少少总该再吃点吧,您有什么想吃的吗?”
芙莉认真想了想,鬼使神差道:“樱桃果冻吧。”
玛佩尔有些疑惑:“樱桃果冻?”
芙莉圈拢手指,比划着,认真形容道:“大概......这么大,有两层,上面是鲜奶油和樱桃。”
“好——”在感动于芙莉终于拥有食欲的同时,玛佩尔也感到困惑,她转过身,小声嘀咕,“之前在王宫没见做过这道甜品,我得研究研究。”
芙莉的心猛然狂跳起来。她喊住了玛佩尔,声音有些抖:“你说之前在王宫没见过这道甜品。”
玛佩尔说道:“是啊,菜单上从来就是那些老菜式,我还真没见过这樱桃果冻呢。”
“艾斯黛拉之前那个新来的主厨......也没做过吗?”
“哎哟,那个主厨擅长的是南边小城的炖菜,哪会做甜点啊。”
芙莉的眼眶泛起不受控的潮意,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见她怔在原地,似是心情愉悦,玛佩尔认真回想着有关“樱桃果冻”的一切。她斟酌着开口:“说起樱桃,有件怪事就是......和樱桃有关。当时厨房莫名其妙出现一堆樱桃核,还出现被使用过的痕迹。”
“最怪的是,从那之后便一直是这种状态,但每天值日的厨娘又坚称没有任何异象,也没看到任何人出入。”
这听起来像是某种恐怖的灵异事件,玛佩尔讲着讲着,开始后悔自己的多嘴。
而眼前的小公主却双眼放光,催促着她继续。
“那些樱桃原本是用来泡樱桃酒的。”玛佩尔叹了口气,“总是这样,食材、香料也都莫名其妙地减少,或许是小动物,鸟儿之类的......”
芙莉甜甜一笑,神情柔软:“谢谢你,玛佩尔嬷嬷。”
不是什么小动物,是小狗,她的小狗。
原来那顿饭是他做的。
在出现在她面前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照顾她的生活。
她的心脏跳得有些快,撞得整个胸腔都开始发痛,芙莉垂眼看向面前的洁白餐盘,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又喝了几口蔬菜浓汤。
又过了一会儿,玛佩尔端上一份装在小碟中的樱桃果冻。浓郁的红,色泽诱-人,像塞勒斯的眼睛,芙莉抖着手将顶部的樱桃卷着奶油送入口中,入口满是圆润、丰盈的甘甜。
味道很相似。
芙莉小口小口地将一整份樱桃果冻消灭殆尽,之后便回了船舱,睡了几天以来的第一个完整的觉。
短短一天的路程,船队硬生生行驶了整整三天。
南曜国对这次联姻很重视,连接船只和码头的舷梯铺着深蓝色的厚绒地毯,四周开满鲜花,一侧有着一面巨大的、流动的水幕。艾沃尔向芙莉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并将她送上马车。
在回王宫的路上,民众们不断欢呼着,抛洒着月光花瓣。
平心而论,这个国家很美。建筑多是白色石材和浅蓝色木材,海洋元素无处不在,骑士们的银质盔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王宫建筑中到处是珍珠和贝壳,无处不流露着神圣和美好。
芙莉走过长长的通道,来到王座前。
她听不清宫廷魔法使究竟在宣读些什么,也不在意盛宴上的海鲜和水果有多么罕见。她只是被簇拥、被催促着走到了这里。
艾沃尔一口气指派了五六个侍女来照顾芙莉,领头的那位叫做妮可。
“您可以将这里作为私人祷告室。”妮可年纪轻轻,却严肃至极,似是不喜说笑,她认真向芙莉介绍着王宫的布局,“在这里进行晨祷或者魔法冥想。”
芙莉毫不在乎。
她眨眨眼,问了一大堆没有任何营养的琐事。
“每天的菜单能由我自己决定吗?”
“早上能吃烤乳猪吗?”
“我可以养一只自己的小猫吗?”
最后,芙莉提问道:“我能学习魔法吗?”
妮可早已不耐烦,她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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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殿下。等婚礼庆典结束,等您......正式成为王后。”
芙莉露出一个明媚至极的笑:“那太好啦。”
卧室的功能区、布局和芙莉从前的卧室区别不大,装潢华贵而陌生。一直到她打算进入盥洗室,妮可都没有离开的迹象。她一板一眼道:“殿下,我来服侍您。”
这不是来照顾她的,这分明是来监视她的。
“好吧,”芙莉叹了口气,迅速将自己的衣裙剥落,步入浴池,语气欢快,“妮可,你来帮我梳头发吧。”
“好的,殿下。”妮可毫无防备之心。
在她看来,这位来自邻国的公主心思单纯,一览无余,恐怕满脑子都是明早吃什么。送这样的蠢货来联姻,岂不是在打他们南曜国的脸?
她挑选了一柄尾端缀着珍珠的发梳,向前走去,伸手抚上芙莉柔软的银发。
下一秒——
妮可瞳孔涣散,呆滞在原地,手中的梳子也砸落在地面,细线崩断,珍珠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芙莉笑意盈盈,手中垂悬着一枚催眠石。随着魔力的注入,宝石中央缓缓张开一条狭窄的裂缝,如同一只能清晰洞察一切的眼睛,闪烁着柔和、却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金光。
朦胧水雾间,她趴在浴池边沿,懒洋洋地开口提问。
“你叫做......妮可?”
“是,我是妮可加西亚。”
“艾沃尔让你监视我?”
“是,殿下让我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芙莉的心跳滞了一瞬:“哪里不对劲?”
“自从上次回来,殿下便性情躁郁,夜不能寐,找了许多巫医,都分辨不出原由......”
芙莉松了一口气——那可是荒原女巫,诞生于昼夜和四季的女巫,行迹隐秘,性情无常,普通巫医能分辨出来就怪了。
“今晚我哭了整整一晚上,因为无法控制对家乡的思念,你安慰了我很久,我才停止哭泣。”她晃了晃催眠石,语气冰冷地命令,“记住了吗?”
妮拉机械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温度并不算高,水汽却蒸得她呼吸不畅。芙莉闷闷不乐地将脑袋埋进温热的池水,咕噜咕噜吐了一大串泡泡后开始憋气,幻想着塞勒斯会突然出现,冷冰冰地质问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浮出水面,大口呼吸了起来。芙莉观察着四周——没有,依旧什么都没有。
她有些想哭,但她没有哭。
芙莉快速从浴池中起身,随意擦了擦湿漉漉的发丝,裹上一件厚实的睡袍,溜进了卧室旁的私人祷告室。
祷告室面积很小,庄严而肃穆,只有一个简单的石质精灵雕像和一个小跪凳,雕像旁的烛火似是被施过某种魔咒,永恒不灭,崭亮如新。
烛火打在芙莉面前,照亮了她精致、苍白的面孔。
芙莉没有信仰,从前在王宫中的祷告都是敷衍至极。光明神,月神......她通通不信,她只相信她自己。
而现在。
她虔诚地跪在跪凳上,胡言乱语着开始了第一次真心的祈祷——祈祷她的小狗能够快快回到她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