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Chapter19

作品:《我的小狗邪神

    芙莉的成年礼如期而至。


    第一份礼物来自塞勒斯。


    晨光微熹,她看见满屋的玫瑰——玫瑰花恣意绽放着,从床尾一路汹涌蔓延至盥洗室的浴池。花朵馥郁华丽,将整个起居室染得秾艳异常。


    空气中带着点雨露的暖甜,玫瑰花香明亮而诱人。


    塞勒斯伫立其中,有种逼人灼目的闪耀,竟比四周的玫瑰更吸引芙莉的注意。


    还挺浪漫。


    不知道他是从哪学来的,又是怎么做到的。


    芙莉很难不为此动容。


    她当即便冲塞勒斯招手,和他接了个绵长的吻。


    与此同时,她又感到理所当然——她的小狗应该为她做任何事。


    第二份礼物来自艾斯黛拉,在仪式开始前由她的贴身侍女送来,是一本装在银丝木盒中的书。


    祝福仪式在王宫的圣殿中举行。


    芙莉身着由专人送来的那件华贵,历史丰富的,绣有华丽花纹的金白色宫装,踏上了圣殿厚重华丽的地毯。


    殿堂内闪耀流动着魔法光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蓬松而轻盈,是独属于圣殿和白魔法的,温和迟钝的味道,仿佛能迅速使人变得平静,将一切抛之脑后。隐于暗处的唱诗班演唱着圣歌,竖琴声飘渺而遥远。


    芙莉想,这更像是死亡降临前的奏乐。


    身着银亮盔甲的侍卫手持着长剑,肃立环绕,无处不在。除了端坐于王座之上的艾斯黛拉之外,还有大臣和......远道而来的艾沃尔。


    她从未经历过如此众目睽睽的时刻。这些目光犹如一柄柄无形利剑,等待着审判,攻击她,随时有可能将她穿透,一击毙命。


    阵阵头晕目眩袭来,芙莉感到浑身都凉透了。


    指尖所传来的冰冷寒意尤为不同于寻常,甚至阵阵细微的刺痛。这并非单纯的冷,而是一种麻木、缺氧、逐渐流逝生命力的寒冷。


    恍惚间,她又想起塞勒斯。


    他现在是否乖乖呆在起居室,如果他悄悄跟来的话,人群中是否会有人发觉他的存在?


    艾沃尔是否正在人群中观察着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念着祷词的大法师又是否在真心祈祷魔法之源庇佑她的未来。


    她只能一步一步走向前方,走至王座之下,任由艾斯黛拉替自己戴上冠冕。


    时间的流逝是如此直观。


    她很快就要......面对一切。


    圣银铸成的冠冕沉重异常,正中央镶嵌着一颗古老、纯净的日光石。一直到典礼结束,冠冕被摘下,那沉闷的坠感都在芙莉发间,心间挥之不散。


    当天的晚宴为了迎接艾沃尔而举行。


    水晶灯烛的金辉倾泻而下,烛台上摇曳的烛光在银器上反射出无数晶莹光点,整个大厅如梦似幻。


    觥筹交错间,芙莉也终于看清了艾沃尔的模样。


    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猥琐精明,他身材高大挺拔,有着一张雕塑般的面容,身上的礼服是趋近于黑的深紫色,此刻正被前拥后簇着,姿态骄傲而慵懒。


    不得不承认,他的长相算得上是优越,但那双半眯着的眼却满是阴邪,令芙莉感到不寒而栗。


    更要命的是——艾沃尔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唇角勾着一丝玩味的笑,远远朝芙莉举起手中的水晶杯。


    果然越美丽的东西越邪恶。


    芙莉不动声色收回打量的目光,朝着他微微一笑。


    她的心境早已不复当初,根本不把艾沃尔放在眼里——他再邪恶能比得过塞勒斯?她的小狗可是正经邪神。


    宾客们举杯畅谈,顺着轻软的音符滑入舞池。


    芙莉不喜欢这种场合。


    她从酒水台端了一小杯果汁,独自坐在宴厅的角落。


    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过。


    是多琳的狗。


    那条牧羊犬没有像往常般龇牙,试图吠叫,芙莉忍不住想笑——看来塞勒斯很乖,没有偷偷跟来。


    “那个艾沃尔,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多琳紧跟其后,神色满是厌恶。


    芙莉:“......”


    她有些不知所措,她和多琳之间从未有过这种,类似于交换真实想法的亲密对话。


    多琳并不打算再多说。她径直带着牧羊犬离开,离开前似是想起了什么,冲着芙莉扬起下巴:“我也送了你礼物,让人送到你起居室门口了。”


    芙莉笑了笑:“好。”


    乐声,酒杯碰撞声,交谈声吵得她头痛。


    芙莉从二楼露台偷偷溜了出去。


    月光冷白,巨大的石阶笼罩在夜色中,石壁上野蛮生长着爬藤玫瑰,石阶最尽头是一片黑沉的活水湖泊。她止不住胡思乱想,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回到这座她从小长大的王宫?


    这些蜿蜒的爬藤玫瑰远不及卧室中的玫瑰明艳。


    也不知道塞勒斯在做什么。很有可能什么都没做,只是单纯的等待。


    嗒嗒——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鞋跟敲击石阶的声音在一片静谧中显得清脆而响亮。


    芙莉的心蓦然一沉。


    她回过头,来人竟是艾沃尔。


    她这该死的预感!


    芙莉略带讽刺地想,艾沃尔不在宴厅中央喝个烂醉,跑出来干什么?难道就为了见她这个名义上的未婚妻一面?她没有自恋到觉得艾沃尔会对她一见钟情。


    “芙莉莱斯特。”


    他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叫住了她。


    芙莉已经快走完整座巍然下沉的石阶,幽静的湖泊近在咫尺,因此,她被迫抬眼仰望着艾沃尔。


    这个角度让她感到不悦至极。或许是因为艾沃尔那坦然的,高高在上的姿态,又或许是因为他唇角勾起的微小弧度——充满玩味和审视。


    像是捕食者对猎物发起进攻前的玩弄。


    真装。


    芙莉微微一笑,行了个礼。


    “原本我并不满意你。”艾沃尔顺着下沉石阶走了几步,微垂着眼皮,神色冷淡,依旧居高临下地仰视着她。


    原本。


    看来他现在挺满意的。


    胜仗打多了,艾沃尔未免也太自我感觉良好。


    芙莉知道自己该露出什么表情——最好是略带吃惊地睁大双眼,流露出一丝失落的同时,极力保持着镇定,等待他的下文。


    最好面颊还能浮上一丝淡淡的红晕。


    像一个真正的,他所以为的“淑女”那般。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除了脸红——她实在无法让自己双颊生晕,除非立刻给自己一巴掌,否则她永远不会对着艾沃尔脸红。


    “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


    芙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他倒是跟她想象中差不多,是个小人。


    艾沃尔紧盯着她,在确定自己没有错过芙莉神色中一瞬的厌烦和不耐后,变得愈发兴奋。


    “现在,我都有些期待了。”


    他的眼睛生得狭长风流,垂眼放肆地打量眼前的少女——纤细洁白的脖颈看起来异常脆弱,还有那双状似惶恐的漂亮眼睛,如同纯净无暇的金色月晖石。


    随着酒精在体内的不断挥发,艾沃尔感到一阵......紧绷和口干舌燥。


    很熟悉的感觉。


    他通常用性和杀戮来缓解这种躁意。


    可惜,他不能在旁人的地盘如此放肆,艾沃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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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地舔了舔唇,肯定道:“芙莉,你比你的姐妹都要有趣。”


    莱斯特家族的公主中,艾斯黛拉继承了王位,多琳性情阴晴不定,其他几个都已定下婚约或已步入婚姻搬离王宫——芙莉是联姻的唯一选择。


    她原本可以忍耐的。


    如果眼前的艾沃尔没有口出狂言。


    艾沃尔越走越近,神情中的戏谑也越来越明显。或许是因为喝了酒,又或许是已彻底将芙莉看作自己的枕边人。


    艾沃尔口无遮拦道:“在看到画像的时候,我其实更属意多琳一些。可惜一见面我就知道,这个婊-子一定会勾搭我的侍卫和近臣。”


    他继续轻飘飘地点评。


    “艾斯黛拉过于端庄严肃,哪怕她不是女王,我也绝不会看上她,这样的女人在床上一定......”


    “你给我闭嘴。”芙莉打断了他。她扬起一张巴掌大的精致面孔,神态天真而懵懂,吐字轻柔,“你真以为你配得上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说完这句话后,芙莉便已做好艾沃尔被激怒后大发雷霆的准备,可她没想到的是眼前之人彻底笑出了声。


    芙莉目光古怪地盯着他。


    真是个疯子。


    或许他有受虐倾向。


    “我听说莱斯特家的姐妹关系并不亲近。”


    “这和你无关。”


    艾沃尔的神色不再是最初的高傲,轻视。他以一种循循善诱,兴奋异常的语气,引诱道:“芙莉,可是我在夸你,你比她们都让我......心痒。”


    “而且,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像一条冰冷黏腻的毒蛇,“在我眼中自然是你最好。”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强忍厌恶。


    “别用你那浅薄的目光随意点评别人。还有,你究竟在幻想什么?幻想我们会为了得到你的青睐打起来?


    停顿一瞬后,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决心,恶狠狠地补充:“别做梦了——”


    真想让塞勒斯现在就把他杀了。


    不过,如果塞勒斯在的话,她还真得劝着他暂时留艾沃尔一命。


    他至少不能在这儿出事儿。


    绝不能给南曜国一个发动战争的理由。


    芙莉敷衍地行了个礼,打算离开。有本事他就到处宣扬他们的对话,没本事就忍着。


    艾沃尔的眼眸闪过一丝阴翳,她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那种干渴的躁动愈发难耐。他很肯定自己没有看错人,眼前的芙莉和他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芙莉,你不喜欢我,对我有偏见没关系。”酒精在他的体内发酵,流淌,艾沃尔快步逼近芙莉,阻止她离开,“和我在一起之后,你会知道我的好——”


    他的衣料像熏过白麝香和香根草,迎面走来时,香料混着酒水的气味,浓郁又刺鼻,令人呼吸不畅。


    芙莉万万没想到的是。


    艾沃尔是如此口无遮拦,如此无礼,竟直接想伸手搂她。


    她迅速躲开他,毫不犹豫地朝艾沃尔狠狠甩了个咒语——从那本长满湿苔的禁书中学到的昏迷咒。


    她紧张地盯着艾沃尔。


    他却没有昏倒。


    看着芙莉惊疑交加,呼吸急促的模样,艾沃尔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张口道:“芙莉,你这点......”


    下一秒——


    他径直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般低下头。


    芙莉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


    那件深紫近黑的丝绒礼服,慢慢洇出大片鲜红色深渍,逐渐蔓延到白色的衬衫领口,吸饱了血的衬衫甚至比他胸前的红宝石胸针更具光泽。


    血,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