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芙感觉重新回来的阿利斯特对她有些不一样了，他对她不再那么冷漠，也不再刻意疏远，即便依旧与她保持着距离。


    空气温柔得如同柔软的丝绸，呼吸间都浸润着轻柔的抚摸。


    因为这个缘由，希尔芙对年轻的萨米尔态度温和了许多。她开始主动给他淑女地行礼，也不吝展露明媚的微笑。


    年轻的萨米尔对她总是若即若离，靠近的时候透着危险，退后的时候将一切拉到客气与疏离。


    只是阿利斯特对她似乎变得严厉起来了，他开始更加密切地将她叫到面前，打断她和萨米尔的短暂会面，也开始关心她的学业。从学校回来小住的休息日，他会叫她到书房抽查她最近的功课。


    她的课业学的很好，学什么都不太费力，可唯独神学学的很差。大概是阿利斯特从没有教过她要信奉什么教义，她便不擅长于此。可这个时代的人信奉神明，信奉将光明与魔法创造赐予人类的至高神，虔诚地向神明祷告，祈求忏悔与救赎。


    下周就要有一场测试，如果这门课考的很差的话，她应该会面临被列入异教徒名单的风险。阿利斯特严肃地告诉她，她可以不信奉，但行走于人群，她须学会融入。


    希尔芙觉得，背靠阿利斯特的财力与势力，她完全不用担心被送上祭坛的问题。可阿利斯特并没有允许她怠惰，他严格地要求她，必须在下周前，把所有的重点全部背下。


    授课的老头是个狂热而忠诚的教徒，如果不出意外，一定会出关于神明信条的诸多理解，以她贫瘠而匮乏的认知，到时候极有可能会直接被押送到红衣主教面前。阿利斯特将一切都已经打听好了。


    “浑身赤诚、沐浴圣水、忏悔无知、接纳主神……”阿利斯特目光冷淡，“即便是我要为你摆平一切，你也是需要接受狂热信徒们为你送上的洗礼。你确定要试一下吗？”


    希尔芙陷入了沉默。


    暖黄的光芒将书房照亮，即使现在已经有了装入魔力电池就可以发出白炽一般光明的水晶灯，可阿利斯特依旧保持着一些古老的习惯。


    在阿利斯特的注视下，希尔芙妥协地坐到了书桌前。


    阿利斯特已经将重点标记出，可即便如初，希尔芙还是看得两眼昏花。


    她无奈地叹口气，看着通向外面的窗户走神，一种遥远的错觉顺着光明照入，似乎很久之前，她就是这样被人圈在怀中，指着圣经一字一句念着最虔诚的追悼。


    她学的也不认真，总是念错，迎接她的是比鞭打手心更严厉的惩罚。


    眼皮越来越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彻底失去了意识。希尔芙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她面前摊开的书页上淌开一片水渍。


    希尔芙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心虚地寻找阿利斯特的身影。


    抬头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眸，矜贵而淡漠的男人坐在不远处的躺椅上，淡淡将视线看了过来，“睡醒了？”


    希尔芙心虚地移开眼，“嗯。”


    男人起身走来，希尔芙紧张地挺直了脊背。


    他来到她身侧，看了字迹眼自己模糊的书册，这本在外面出现就会被引起哄抢的古老书籍，被少女一下午的时间就弄花了。


    阿利斯特轻笑了下，抬手覆在少女右侧的脖颈上。


    微凉的触感柔软地疏散酸涩和麻木，希尔芙呼吸微屏，扬起面颊，望进那双洁白睫羽轻覆的眼眸，心跳悄悄变得很快。


    在昏天黑地地恶补了一个星期后，希尔芙终于顺利通过了考试。


    结束后她参加了同伴举行的晚会，学业有成的少女会接受家族的安排，用装潢好的身份获得更有利的联姻，正如这个时代的人们喜欢繁华、浮夸装饰，极尽的享乐与浪漫。这些虚无的头衔会让这场联姻宛如穿上了华丽的新衣，浮夸而璀璨。


    希尔芙从前没有参加过这种舞会，心情放松下，她欣然应允了。


    思绪放空中，她接过了旁边同伴送来的酒，轻抿一口，她闻到了玫瑰般醇厚而浓烈的香味。


    她意识到有些不对，还未放下酒杯，下身便传来一阵暖流，心情也变得飘忽而躁动。


    希尔芙放下酒杯，推开阻挡的人群，冷脸走出了舞会。


    刚走出庄园，她便慌张抬手撑住墙壁，双.腿颤抖得几乎再也走不动。暖意越涌越崩溃，顺着往下滑落。希尔芙咬牙，有些后悔今天一个人出来了。


    理智支撑着她保持着面上的平静，身体靠在冰冷的石柱上，汲取着寒冷试图将这一切忍过去。


    湿润的草地被轻柔地踩陷，年轻的萨米尔从开满蔷薇的花墙后走出，戴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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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手套的手指间，折了一只含苞的花朵。


    他漫步向少女走来，将待放的花朵插在她鬓边的编发上，轻声发问：“要离开吗？”


    希尔芙强撑着清醒点了点头，接着她便滑倒在了男人张开的怀抱中。


    萨米尔将少女打横抱起，巨大的白色羽翼从他身后缓缓张开。


    将少女放到了床上，宽大繁复的浅色裙裾已经被濡湿，萨米尔看着手上的水滴，神色变得有些阴翳。


    尖角的恶魔从地毯上探出脑袋，“好浓的气味，我可以将这份欲念吞噬吗？”


    萨米尔睨眼看向恶魔，“去把那个东西处理掉。”


    恶魔听懂了至高神的命令，钻入地狱，准备为今晚的罪魁祸首送上一场纯粹的杀戮。


    希尔芙抬起手，揽住了萨米尔的脖颈，亲昵地将脸颊贴上他的脖颈，索取更多的冰凉，“阿利斯特……”


    萨米尔将少女的手指掰开，居高临下的目光犹如审视满是破绽的囚徒，“你现在不清醒，希尔芙。”


    希尔芙摇摇头，抬手去摸索他的衣襟和纽扣，指尖无章法地在他的胸腹游离，可是却被硬挺的面料阻挡，却什么都抓不住。她的眼中噙满泪水，“不，我知道的……”


    萨米尔冷漠道：“我是谁？”


    “阿利斯特……”


    萨米尔冷然道：“再猜。”


    希尔芙快要崩溃，胡乱地说道：“萨米尔……”


    萨米尔冷声轻笑，“你分得清区别吗？”


    希尔芙快要被潮湿淹没，只能哭泣出声，“萨米尔！”


    萨米尔轻笑，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希尔芙感觉自己热腾腾地像是蒸在水雾中，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拽住了一条黑色的尾巴。温柔的沉溺中，她的指尖像是抚摸着柔软洁白的羽毛。一切都像是一场盛大的烟花般，在脑海中悬然绽放。


    只是一个冷冽的声音一直在问她，他到底是谁？


    她答的很乱，一会儿又想到温柔内敛的阿利斯特，一会儿又想到那个锋锐冷冽的萨米尔。


    等到汗水如同露珠布满额间，希尔芙环抱着男人柔软的翅膀陷入沉睡。


    黑色的尾巴被少女抓在手中，少女微张的红.唇间还在呓语，呼喊着他的本命和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