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 53 章

作品:《世子他只想贴贴

    安王妃听了万来祥的来意,心下思量一番,决定入宫见皇后。


    她刚走没多久,七殿下府中的下人便来递帖子,邀沈晏和姜暖过府一叙。


    沈慕朝早已在庭院中备上了好酒,亭中只留下了一名女子便再无旁人。


    那女子身形高挑,脖颈修长,随意地靠在柱子上,瞧着不像是府中的婢女。


    沈慕朝问她:“都安排好了?”


    女子懒洋洋地转过身来:“咱们的家底都在这儿了。”她为七殿下斟酒,右手的手腕处有一枝红梅。


    “沈晏无意储君之位,殿下何苦做到如此地步?”


    她不明白,如今太子被废,沈晏已向皇上表明自己的立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为何七殿下还要利用皇后召安王妃入宫,以及,今日设宴再试探一次沈晏。


    就不怕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么?


    沈慕朝不知想到了什么,自嘲一声:“我同他,原本就做不了兄弟。”


    皇后虽是害死他母亲的直接凶手,但皇上和安王妃才是这场悲剧开始的源头。沈晏的存在不过是在提醒他,他的出生,不过是因为当年需要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而他的母亲,又何其无辜?


    长乐宫很大,满眼的红墙金瓦一眼望不到头。长乐宫又很小,四方的高墙将天空分割成小小的格子,连一只飞鸟都装不下。


    坤宁宫内,皇后早已等待了许久。


    她要了一壶酒,两个酒杯,孤零零地放在桌上,像极了她当年洞房花烛的时候。


    安王妃推开大门走进去,林嬷嬷守在门口。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皇后慢慢地移动眼珠子,“你来啦?”她像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友人,脸上的笑容却分外怪异。


    安王妃起身后站着没动,昂首道:“多年未见,娘娘可安好?”


    皇后今日穿着隆重的朝服,凤冠沉甸甸地压在脑袋上,妆容虽雍容华贵却也遮不住她眼神里的苍老。


    她们都不再年轻了。


    皇后端坐高台,却没有半分与她叙旧的心思,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云妃与你确实有几分相似。”


    云妃当年得宠过一段时间,听说是皇上喜欢云妃身上的兰香味儿。她便使了些手段将云妃的身上烫了好几个疤,又不许太医尽心医治。而后那伤口腐烂化脓散发出恶臭,云妃身上再也闻不到兰香了。


    但皇上还是总去看她,她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死了才知道,原来是那眉眼间像一个人,皇上心头的人,怪不得皇上总是为她作画。


    画得哪里是云妃,分明是安王妃林语骄!


    安王妃叹了一口气:“娘娘怕是记错了罢。”她未见过云妃,从前也并未听人提起过这皇宫里有与她相似的妃子。她之前就听闻皇后得了疯症,时常胡言乱语,记忆混乱。


    看来,是真的病得很严重。


    皇后笑出声:“原来你竟不知道?”她从椅子上起身,缓步走下小台阶,“宫里有鼻子有眼地传了那么久,你竟然不知道?”


    安王妃瞧着皇后越笑越扭曲,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妾身从未听闻此事。”


    皇后逼近她,止了笑:“也是,当今皇上玷污皇嫂这种丑事自然需要遮掩。”


    安王妃面色一白,问:“娘娘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皇后背对着她像个木偶一般偏着脑袋,只斜过眼睛瞧她,讥笑道:“那晚皇上醉酒在偏殿宠幸了一名女子,你猜你为何能全身而退?”


    安王妃心头一阵惊涛骇浪,当夜她被安王护着匆匆离去,倒是不曾留意后来发生的事。不久她便被安王带离了昭宁城,直到生下了晏儿才不得已返回。


    皇后口中提起的云妃,她也是回来后才知道的。不过后宫的事她向来不关注,所以便没怎么在意。


    “林语骄,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


    皇后的表情变得麻木,她像个被抽取了灵魂的傀儡,只有嘴巴在一张一合:“你总是装得纯洁无辜,置身事外。”


    “最后皇上护着你,安王也护着你。”


    “你拿走了皇上的心,把一个冰冷的躯壳扔给我,我付出全部真心去捂,却怎么也捂不热。你还装模作样的来开解我,我还像个傻子似的去找你替我们俩撮合。结果呢?”皇后的手抬起来,转了一个圈,“我现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安王妃张了张口。


    皇后又继续说道:“在我的寿宴上,你背着我与皇上苟且,最后逼的万来祥找来一个宫女替你掩盖,企图瞒天过海,堵住悠悠众口。而她也因为你,被逼的入宫为妃,最后让我磋磨而死……”


    安王妃往后踉跄了两步,手指掐得通红,“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我……”


    皇后又在笑:“后来她死了,我才知道她是为了给你遮丑,不得已被抬上了龙床。”


    “我听说啊,她原本还有两年就可以出宫了。”皇后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无辜,她歪着头,似乎是在思考:“她在宫外还有个未婚夫呢,一直等着她,等了她好多年。”


    “可因为你,他们被拆散啦!”


    安王妃听到此处只觉得头晕目眩,她几乎快站不稳。


    另一边,沈晏和姜暖坐在亭中,听着沈慕朝讲起了他母妃被皇后折辱致死的故事。


    他的母妃本是做洒扫的宫女,原本打算熬到了年龄便出宫与心上人成亲,但阴差阳错成了皇上的妃子,每日在皇后的欺辱中偷生。


    最终,被皇后以得了天花为由,关进了冷宫中活活饿死了。


    讲到最后他泫然欲泣:“我的本意是想杀了皇后,为母妃报仇,但皇后母家的权势太大,我无从下手。偶然得知青罗城温岫将军战死的真相,又想着堂兄对此事始终放不下,便想着借堂兄的手,揭露皇后的阴谋。”


    姜暖看了一眼沈晏,不解地问:“你俩完全可以合作啊?”


    沈慕朝将头低下去,声如蚊蚋:“当时李家权势滔天,我有点怕死。”


    姜暖身子往后一仰,了然:“哦,借刀杀人。”


    从沈慕朝穿女装在皇后手下讨生活这么多年安然无恙来看,他确实是比较隐忍和惜命的。但是将沈晏当枪使,确实有那么一点寒心。沈晏虽然平时不假辞色,但对他确实是真心相待的。


    “若我不怀疑你,你便一直不打算告诉我了么?”说不心寒是假的,沈晏长睫微动,掩住了眸中的万千情绪。


    “堂哥,对不住。”沈慕朝难掩愧色,“今日除了同你赔礼道歉,也是为了将功折罪。”


    说罢,他拿出了一个木匣子,里头放着一本脉案。


    “这是我无意间从皇后那里偷来的,当时她命守忠将此物销毁,守忠觉得兹事体大,便偷梁换柱,最后交给了我。”


    沈晏将脉案翻开,心头微震。


    这是当年她母亲生他时的脉案,这份脉案也是能证明他身份的一项铁证。但他早就跟母亲说过,他不愿意入宫当皇子,他只想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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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父亲的儿子。


    “这东西还有谁看过?”


    沈慕朝摇摇头:“除了皇后和守忠,便只有今日我们三人了。”


    又问:“堂兄你,不打算将此物交给父皇吗?”


    沈晏看了看他,冷漠道:“我还没有做你哥哥的打算。”


    随即,他摸出了一个火折子,毫不犹豫地将这脉案点燃。火光映照在他的瞳孔里,“这脉案一事,从今日起,你们便忘了吧。”


    沈慕朝静静地看着那团火光,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如此,也好。”


    火光渐渐熄灭,那木匣子里只留下黑色的灰烬。


    沈晏问:“守忠是你的什么人?”


    沈慕朝敛眉:“他是我母妃的心上人。”


    姜暖八卦地竖起了耳朵。


    “他原本是一个剑客,早年被仇人追杀流落到一个小山村,被我母妃救了下来。后来他们两人便互生情愫,他为了以后能同我母亲安稳过日子,便离开村子去找仇家斩断恩怨。”


    “可惜,天不遂人愿。等他回来的时候,我的母亲因为家里穷苦,被她的父亲卖进了宫,做了一个小宫女。他听说后,便去皇宫寻我母亲,两人千辛万苦见了一面,母亲答应出宫后便与他成亲,他便在宫外寻了个营生安顿下来。”


    “后来……”


    三个人沉默下来。


    良久,沈慕朝才继续说:“我后来在皇宫里遇到他,才从他嘴里听到这些事。他决心要给母妃报仇,本来是不想让我搅扰进此事里,但我为人子,总归是不甘心的。所以便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下手。”


    “蛊毒也是出自他手么?”南疆的蛊毒一开始确实是由江湖草莽带进大昭国内的,守忠若是江湖侠客,那么七殿下手里能掌握蛊毒,确实也是说得通的。


    沈慕朝点点头,他看了一眼姜暖:“我只是没想到,阿暖会是个变数。”


    姜暖抱着胳膊,没好气道:“殿下也是心善,每月都送解药给我,让我不至于突然暴尸街头。”


    沈慕朝小声哼哼:“我也没想到你早就将蛊毒解了。”


    姜暖飞了他一个白眼。


    “不过,今日我也有一个重要的事告知你。”他拍拍手,将梅娘唤出来。“你之前虽是我们暗中培养的死士,但如今你已是堂哥手下的人,身上蛊毒已解,便是自由之身。”


    姜暖看着梅娘一脑袋问号,不知道这又是要唱哪出。


    梅娘将手中刻着阿宝的牌子递给姜暖,解释道:“这牌子是你原本的名字,今日归还于你,你便是自由身了。此后不会被视为叛徒,被其他死士追杀。”


    姜暖:“……”


    那她还真是多谢了。


    梅娘又说:“我知你失了记忆,但殿下还是吩咐我将你的身世来历告知你,以便你日后能找到你的家人。”


    姜暖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沈慕朝,沈慕朝红着脸,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你的乳名是阿宝,你是在永州被捡到的。大概十三年前,永州洪水滔天,你与你的母亲走散了,被人捡走卖到了外地。我买下你的时候,你只记得自己叫阿宝,还有你母亲的闺名。”


    有一种陌生的情愫突然涌现上心头,姜暖问:“我的母亲,她叫什么?”


    梅娘:“晚娘。”


    难以言说的酸涩感涌出她的眼眶,这一瞬间体内情绪的变化让她觉得非常陌生,但她一点也不排斥。


    “啊,真是好巧。”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