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天纵捏捏手里的鳞片，柔软坚韧又有金属光泽，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他将一枚鳞片放到桌角往下一个房间走去。


    下一个房间又是新的一间，翻倒的桌子没有红色马甲也没有金属色鳞片。这就好办了，不是循环往复周而复始，迟早会走到尽头。宿天纵在桌角偏右的位置放下鳞片。


    郁燃空空的肚子里好歹有了点东西，苍蝇腿再小也是肉啊。现在她不说指令也不说任务，就是被宿天纵拉着手腕跟在他屁股后面，眼睛盯着他能掏出浊晶的口袋。


    宿天纵数着带着郁燃经过了八十九个房间，他停下脚步，这个人的空间能力又进步了，他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他塑造空间的上限是四十八个房间。宿天纵回头，注意到脑袋恨不得埋进他口袋里的郁燃，随手将口袋里所有的浊晶掏出来，还剩十来个。


    他将浊晶装到郁燃的作战服口袋中，“我这里还剩颗浊晶，要慢慢吃知道吗，吃完了就没有了。”


    郁燃点点头，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放到嘴里嘎嘣嘎嘣嚼了，又拿出一个含在嘴里不吃，舌头摆弄过来摆弄过去，一会左腮帮子鼓起，一会右腮帮子鼓起。


    不能再往前走了，在空间系觉醒者创造的空间里越走越远会出不去的。横向不行那就纵向。宿天纵扣起手指敲敲墙壁，声音闷响，实心。他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郁燃，“你能打破吗？”


    郁燃含着浊晶点点头。身后影子中八九条有人腰粗的触手争先恐后挤出来，砸向宿天纵指的那面墙壁。


    呼吸的功夫，面前的墙壁被郁燃戳出供两人通过的大洞。洞的另一边是他们通过的第六十三个房间，宿天纵通过桌角鳞片的摆放位置确定房间数。


    “做的很好。”宿天纵摸摸郁燃的脑袋。


    郁燃受到鼓励，触手再次暴起，唰唰唰，连破三面墙壁，仰起头看着宿天纵。


    宿天纵沉默一瞬，夸奖道，“做得很好，这边的墙壁也要穿透一下。”他手动帮郁燃调整方向。


    唰唰唰，又是三面墙壁。


    “嗯……你一定是一个优秀的拆迁选手。”宿天纵带着郁燃纵向行走，第四十九个房间，第三十六个房间，第二十七个房间……他们的中心，找到了。


    “欢迎回来，我的孩子。”中心房间，身穿红色西装的男人上前拥抱宿天纵，他的身后站着顾梓。


    “不要碰我，简直恶心。”宿天纵皱着眉头后退一步，表情嫌恶，压抑住想要呕吐的欲望。“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的儿子，你不觉得用你聪明的脑子问出这个问题简直是浪费吗，我在这里当然是为了杀人。”身穿红色西装的男人笑吟吟放下手臂，转向郁燃，“你好，你是小天纵的朋友吧，初次见面，介绍下我自己，我是天纵的父亲，宿命。”


    “宿志鸿，你连自己名字都不要了吗？”宿天纵不可置信。


    “不不不，宝贝，别喊那个土到掉牙的名字，你难道不觉得我的新名字很酷吗？请你在我的下属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宿命说到最后，双手交叉握拳胸前，面上带着请求。


    “滚，让顾梓解开催眠，你们去自首。”宿天纵掏出手枪对准宿命的眉心。


    宿命脱掉外套，将别在后腰的枪放在桌面上，双手举起后退一步，“亲爱的儿子，你别激动，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滚，我和你没关系。”宿天纵拉开保险栓。


    “好吧，天纵，我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邀请我加入你们，还是放你们离开不要阻止你们的行动，做梦。”宿天纵攥着枪的手紧了又紧，这个他名义上的父亲，给予他童年最大阴影的人，依旧是他摆脱不了的噩梦。


    “不，我是想和你谈谈，你真的了解黎明壁垒计划吗？你到现在还以为铸光者是什么好东西呢。”宿命无视枪口的存在，大摇大摆的在座位上坐下来。


    “你竟然有内应，是谁？”宿天纵问道。


    宿命不回答，眼神怜爱地看着他的儿子，“我亲爱的儿子啊，你在安全内区虚假的安稳中生活太久，根本不了解你所处的环境。”宿命将一沓照片扔在桌子上，“第一张是外区劳作一整天赚不回一顿饭的人，第二张是快要饿死的孩子，第三张是缺少食物没有医药跪在地上的祈祷者。”


    宿命哼笑一声，“你猜那些所谓的资源供给了谁？”


    宿天纵喉咙滚动，对于父亲所说的事情他有所耳闻，只是选择不去相信不去探索，他名号上的百事通早就不名副其实了。只是总要有人领导人类探索光明的未来，现在只有铸光者能完成。


    “回到上一个话题，黎明壁垒计划的目标是通过空间通道去往其他位面碎片世界，掠夺其能量核心，支持我们所在位面碎片的稳定。那么失去能量核心的世界呢，生活在上面的人类或者是其他智慧生物呢，他们还活得下去吗？”宿命脸上满是讽刺的微笑，他抓起桌上的笔在指尖转来转去，发泄自己并不平稳的情绪。


    “空间通道的生成，我们也预言到了，但是我们就是要阻止这件事情。”


    “不是这样的”，宿天纵眼中的坚信摇摇欲坠，“你们完成目的要以普通民众的性命来填补吗。”


    “当然不是”，宿命在很短的时间内稳定好自己的情绪，他优雅的靠在椅背上，“杀了他们，是因为他们该死。”


    “人类，因为自己的行为招致灾难，那就应该在灾难里彻底毁灭来赎罪换取新生，而不是在挣扎中产生罪孽，否则人类会永远成为弃徒。”


    “我的孩子，我完美的下一代，我们是在拯救人类啊，只是现在的人类身上背负着罪恶与报复，唯有彻底死亡还能消除。我们虽然会死去，但是千万年后新的人类又会在这个位面上生活。”宿命癫狂地挥舞手臂，他的脸上揉杂着对现在的厌恶和对未来的憧憬。


    宿天纵压抑不住胃中的呕吐感，跑到角落反呕起来。他对父亲这副表情有一种生理上的厌恶感，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癫狂着杀死了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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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又想杀死他，但是他成为了觉醒者，自此成为他父亲眼中能够完美继承他衣钵的人。


    宿天纵自觉醒开始就是双系异能，第一是精神系异能，这个能力不仅赋予他强大的学习能力，还给予他掌控他人的能力。第二个异能就是空间系异能，这个异能让宿天纵厌恶，因为他完美继承了父亲的能力。


    “傻逼！”宿天纵吐完，骂的咬牙切齿。


    “我亲爱的儿子，你可能对我们有什么误解，但是只有我们——谎言剥夺者才能领悟世界破碎与灾难的真谛，所以加入我们吧。相信我，你将会是剥夺者中最杰出的领导者，一定会带着人类走向灭绝的道路。”


    谎言剥夺者是民间的反人类组织，他们认为人类文明，道德、情感皆是虚伪的谎言，灾难是对人类罪恶的报复，他们的使命是揭开人类丑陋，自私的本质，使世界灭亡，让世界崩溃。只有让一切重归虚无和寂静，这才是真正的救赎。


    这个组织里的人都是疯子，有的人经历过重重磨难，有的人高高在上一朝化为虚，无论是谁，他们不憎恨具体的某个人，而是把虐杀当做艺术，欣赏并推动着人类的终结。


    宿命再次恢复平静，“人类最终的走向只有一个，那就是灭绝。这也是我给自己起名为宿命的原因，人类的终结是种宿命。”


    “哈哈哈哈哈……”宿命笑够了，擦擦流出来的眼泪，“你身边这人我也认识，林故宁认定的终极武器，小郁燃对吧。我还知道你们对她的培养方略，将她打造成一个没有情绪，只能接收指令的武器，不过时间不够，现在的它只是个半成品。”


    “这么说也不对，毕竟小郁燃现在还有意识，是一个失败品。我没说错吧，小郁燃。”


    郁燃不点头也不摇头，站在宿天纵身后，像个木头人。


    “原本我以为林教授成功了，他真的驱除了小郁燃的意识。但是小郁燃你装的不太像，尤其是在不脱掉红色马甲，非要当个靶子给他们制造困难那里。所以你要不要加入我们，我也很看好你哦。”宿命摇动手指轻点太阳穴。


    “听说训练内容之一就是不让小郁燃吃饱，将食物当做任务完成奖励。怎么样，儿子，我记得你之前读过一本书，上面说过这种方法，这本书讲的是调教畜生的手段吧。”


    宿天纵举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你要为死去的观众偿命。”手指扣住手枪，却怎么也按不下去，“不要再说了，你是来离间我们的。”


    宿命手腕一扬打个响指，“对呀，我就是来离间你们，阻止你们去破坏其他位面碎片的安稳和平和，我说的不对吗，我说的都对。”


    “小郁燃，很久没有吃饱了吧，要不要先来些点心垫垫肚子。”宿命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盒浊晶向郁燃丢过去，“很抱歉以这样的方式递给你，但我的儿子是不会允许我靠近你的。”


    宿天纵朝空中连开两枪，打破装浊晶的盒子，能量晶和咕噜咕噜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