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奇怪的榜一大哥还在继续刷礼物，武玖乙坐不住了，速速下播，结束这场闹剧，为他人及时止损。


    她没想要别人为她破费，只想让游一宥花钱买教训。这么冷门的直播间也有人观看，可见网络世界说大也大，找个人费劲，说小还真小，随处可见无奇不有的人。


    直播间那头，还在刷礼物的游一宥没当上榜一大哥，郁闷至极。正打算看清他与榜一大哥的差距时，直播间关掉了。


    可恶，明天要赚多少钱才能当上榜一大哥。这还是武玖乙特别交代的任务，只能成功，不能言败。


    时候不早了，武玖乙这个时间还没下班回来，游一宥索性去办公室接她，顺便出去透透气。


    武玖乙刚缓下来，从茶水间那里端着泡好的泡面走到工位上，放在桌上充电的手机蹦出几条微信消息。


    点开微信，一看到是自恋用大头照当头像的钱莱发来的，武玖乙忍不住笑，虽然很不厚道，准确来说是嘲笑。


    她打开微信消息，是四张照片，有点模糊。她点开下载原图，定睛细看，笑容逐渐消失，眉头紧蹙，突然明白了今天游一宥怎么赚到的钱。


    照片上有游一宥拿着麦克风，笑得花枝招展，身旁坐着的是一位年近半百却风韵犹存的贵妇。还有一张是在一群退休的叔叔阿姨面前，与衣着鲜艳的领舞阿姨一起跳交谊舞等等。


    游一宥怎么会用人间这种傍富婆的抄近道方式赚钱的。要知道游一宥能委身至此，武玖乙绝不会骗取他的钱，那些真的是“辛苦费”。


    不仅如此，武玖乙把照片放大，游一宥左耳上戴着耳钉，嘴巴貌似还涂了口红。


    一想到这儿，武玖乙的泡面闻着都不香了。不行，她得回去说明一切，好让游一宥保护好自己，赶紧回头是岸，走正道赚钱。


    武玖乙说走就走。刚走到楼下，就碰到游一宥萎靡不振地耷拉着头，往她这边走来。


    游一宥还是没抬头，凭借记忆来到楼梯口，压根没看到站在一边给他让道的武玖乙。


    等到他上到二楼拐弯处，游一宥停顿下来，整个楼道黑了下来。这时，武玖乙用力鼓掌，叫醒感应灯的同时，也引起了游一宥的注意。


    犹如黑暗中豁然出现的温和光束，不刺眼，反而很暖得耀眼。在游一宥眼中，此时出现的武玖乙就是耀眼的存在。


    武玖乙突然大喊：“游一宥，谁让你打耳洞的，经过我允许了吗？”


    牢记财神守则，武玖乙清楚的记得确保财神身体的完整性，不得擅自改变，否则视情节轻重，给予相应处罚。


    “玖乙……我对不起你。”


    游一宥想的是没有完成任务，怪那个比他有钱的榜一大哥。而不是为擅自打耳洞而道歉，“我没打耳洞，那个假的。你看，我的耳朵完好无损。”


    武玖乙睁大眼睛看，游一宥扯着耳朵给武玖乙瞧，场面滑稽又生动。武玖乙联想那几张很有深意的照片，游一宥的道歉并不突然，也很真诚，他居然意识到这种行为是不端正的。


    “没事，我原谅你了，你也不容易，赚钱很辛苦吧。”


    从楼下走下来的游一宥细想了今天赚钱的过程，不能说是辛苦，准确来说是新颖别致。


    游一宥还记得在广场上跳的那支舞，趁着月亮皎洁，他突发奇想，一只手放背后，另一只手做邀请状，当下邀请武玖乙来跳支舞。


    那次在酒吧，游一宥见过武玖乙跳舞，很显然她有舞蹈功底，并且热爱跳舞。而游一宥不是四肢不协调，只是半吊子而已。


    这是准备拿她练手，明天继续赚钱吗？武玖乙把手放在游一宥的手心，意味着接受游一宥的邀请。


    月明地儿，有两个人在跳着优雅的华尔兹，黑色西装与浅绿色风衣、皮鞋与运动鞋的碰撞，清爽的晚风吹动武玖乙的碎发，像是吹动她无形的裙摆。


    他们跳着舞，游一宥纠正武玖乙说的赚钱很辛苦，他说：“玖乙，你看，这就是我赚钱的方式，很简单，不辛苦的。”


    一个抬手的举动，武玖乙随着舞步开始转了一圈，转回来后，她还是想给游一宥说下他的赚钱方式不太合适，“其实，在我们人间来看，你这种陪富婆唱歌跳舞的男人，就是想着靠身体不劳而获的小白脸。”


    “什么？说我靠身体赚钱，我承认。不过，我可不是不劳而获的小白脸。我付出劳动了的。”游一宥停下这支舞，极力澄清。


    显然游一宥并不认为靠身体赚钱是难以启齿的事情。身为他的财神辅佐官，武玖乙有责任引导财神走正道，她给游一宥普及用“身体赚钱”的其他含义以及不合法也不道德。


    游一宥在武玖乙讲的绘声绘色中，舒展的眉宇变得异常狰狞，把已经到嘴边的话暂且憋回去，待武玖乙老师普及完。


    “误会，绝对是误会。你知道的，我是个很有道德底线的人。我可能对你们人间所说的身体赚钱没有深入理解。那我换种说法，我靠双手和嘴巴赚钱。”


    “呃……”


    两人从办公室一直到家里，各种掰扯，武玖乙终于知道游一宥所谓的身体赚钱是怎么赚钱的了。


    今天，游一宥为了快速赚钱，还是找到他在人间唯一的人脉，有钱的钱莱上仙。


    钱莱不可能违反规定，为了游一宥，施法让游一宥赚钱。话说，他一堂堂财神爷，还需要低声下气找他来谋财路，实属罕见。


    上仙的待遇可不是一般。钱莱每天的工作就是吃吃喝喝玩玩，顺便收个租金。


    听起来是挺好的。钱莱打算带着游一宥收租赚钱。去收租前，钱莱还特意给游一宥捯饬一番，什么大金链子纹身大金表一概没有，又不是古惑仔收保护费。


    钱莱用心打扮游一宥，总有一种送女儿出嫁的老母亲即视感。游一宥外面套着咖啡色短款皮衣外套，内里穿着黑色紧身高领毛衣，深色牛仔裤搭配一双深驼色马丁靴。


    整体还算凑合，钱莱打量着游一宥的板寸，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端详片刻，随后拉着游一宥跑去美容院。


    当听到钱莱要让游一宥打耳洞，游一宥一整个跳起来，连连后退，杜绝在身上打洞。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这副皮囊骨架不属于自己，我们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破坏神仙之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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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降罪的。”游一宥抱着美容院的门把手，死活不进去，妥妥一小学生。


    钱莱嫌弃地捂住脸，生怕路人连他一块嘲笑，“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怕什么，就因为我们有使用权，那么所有能尝试的都要用这副身体尝试一番，不然不白白浪费这副还不错的身体了。”


    “要打你打，我怕打了，上面没怪罪，武玖乙先把收拾了。”游一宥摆明态度。


    “行吧，也不强求。戴个假的总行吧。”钱莱提议提议。


    “行，假的行。”


    折腾几个小时，游一宥跟着包租公钱莱前往他要收租的一条商业街，说是商业街，没什么年轻人，都是些中老年人在那片晃悠。


    临近晌午，街边的餐馆里倒是没多少人，反观不远处的一家KTV却有人在排队。破旧的招牌，没有翻新的白墙掉皮变花墙，店铺的名字很“典雅”———鲜花叫牛芬。


    游一宥没赚钱就想吃饭，站在那家有很多空位的菜馆，喊住不打算停留的钱莱钱老板。


    “钱老板，我饿了。”


    钱莱继续往前走，勾勾手指。游一宥不舍地使劲闻了一下餐馆飘来的味道，细细品味后，他忘掉不舍，跑着追上钱莱。


    那味道还不足以让顾客留下来，怪不得生意惨淡。


    跟着钱老板的好处就是无需排队，果然还是包租公的脸面好使，游一宥原本是这么以为。可在钱莱被KTV的店员撵出来时，他对包租公有了新的认知。


    店员：“别说你是小小房东，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排队。”


    灰溜溜退回来，游一宥拖着丢脸的钱莱去后面乖乖排队，调侃道：“上仙大人，咱也别上进了，你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钱莱白了游一宥一眼，哼了声，必须要挽回脸面，他掏出手机打电话摇人。


    游一宥不忍直视钱莱那摇人的态度，要多谄媚就有多谄媚，他好想看看是谁能让钱莱变得如此卑微。话说，他不是收租的甲方吗？


    不一会儿，刚才哄他们出去的店员讪讪迎接，点头哈腰，嘴里说着芬姐在三号包厢等你们。


    芬姐？就是那个鲜花叫牛芬的芬姐吗？这名字起得很有韵味，也有谐音梗的粪味。


    跟随店员穿过嗓音嘹亮的、鬼哭狼嚎的、和尚念经的包厢，游一宥珍贵的耳朵经不起这种摧残。他用手戳了戳钱莱，指着他们来的方向，示意要走。


    这时，三号包厢门从里面打开，站在门口的便是他们口中的芬姐。


    芬姐看起来大概五十出头，浓妆艳抹的脸上似乎在用化妆来掩盖表面的衰老。与游一宥穿着同样皮衣。她身材保持很好，丰满却不臃肿，尤其一双红色高跟鞋更吸睛。


    她接到钱莱的电话兴奋不已。并不是她钱多没处花，特别想早点将房租交给收租的钱莱，而是只要每次来，钱莱总能带来想到的惊喜，那份惊喜是她的精神寄托。


    所以当她看到钱莱身后想要离开的游一宥，及时叫住游一宥，“别着急走啊，想拿房租的话，奉劝你乖乖进来。”


    听到芬姐的话，游一宥一起之间摇摆不定，去还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