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栀晃着逗猫棒，正心不在焉地陪着奶糖玩，手机屏幕倏然亮起，是顾昭野发来的：“吃饭了吗？”


    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闪起一抹雀跃，她顿了顿，才拿起手机打字：“还没。”


    消息刚发出，几乎是下一秒，他就回复了过来：“一起吃午饭？”


    “好啊。”


    “我去接你。”


    姜栀将定位发给他，又点开今天的对话反复看了两遍，嘴角止不住地向上扬起。


    “奶糖，你今天自己玩哦，妈妈不陪你了。”她说完，将逗猫棒放到一旁，快步走向卧室，留下奶糖在原地呆呆地望着。


    这是确定关系后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姜栀站在衣橱前，难得的纠结起来。


    穿什么好呢？她用手指轻点着下巴。


    衣架被拨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将衣服一件件拿到身前比划——这条裙子似乎太正式了，那件T恤又显得太过随意……


    反复斟酌后，她最终选择了一件衬衫，内搭紧身背心，既休闲又能隐约勾勒出线条。


    另一边，顾昭野刚处理完公司的事务，一回到车上，就给姜栀发去了消息。


    收到她的回复后，这几天沉闷的心情被一扫而空，车辆行驶上高架，随着距离的不断靠近，想见她的心情也变得愈发迫切。


    车稳稳停在小区门口，他将副驾驶的文件放到后座上，这才给姜栀发去消息：“我到了。”


    “好，我马上下来。”


    姜栀在全身镜前最后检查了一下，补了补口红，这才拎起包出门。


    心跳从关上家门的那一刻开始失控，她按下电梯按钮，感觉今天电梯上行的速度好像比往常慢些。


    等待的短短几分钟，对顾昭野而言却格外漫长，他推开车门，倚在车边。


    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本就平整的袖口，目光一次次掠过腕表，又一次次投向小区门口，心跳快得超出预期，脑海里反复闪过她上次笑起来时眉眼弯弯的模样，以及她指尖握起时温软细腻的触感。


    终于，姜栀从远处走来，脚步轻盈，她的身影渐渐清晰，宽松的衬衫外套里是紧身的背心，长发慵懒地垂在肩侧。


    “嗯……”几天没见，姜栀莫名觉得有些害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你这几天在忙什么？”


    “录节目的时候，压了不少工作。”预想过她会问这个，但是顾昭野没打算告诉她自己家里的事，他不想让任何事影响到现在的感情——他承认，自己是存了点私心的。


    “上车吧。”顾昭野侧身打开车门，接过她的包放到后座。


    “好。”姜栀应声，纯黑的越野车倒是很符合他的气质，车里是淡淡的香氛气息，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仿佛整个人都被他包裹住了。想到这点，她的脸颊微微发热。


    顾昭野看着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坐在身边，自然又迫切地牵起了她的手：“中午想吃什么？”


    熟悉的温热触感从指尖传来，姜栀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她轻轻吸了口气，低声回应：“都行。”


    见她有些局促，顾昭野便主动提议道：“那就去我预订好的餐厅。”


    “你预订好了？”


    “嗯。”他点头。


    “那你还问我干嘛？”姜栀笑道，带着点娇嗔地追问，“万一我想吃的和你订的不是一个类型呢？”


    “那就——”顾昭野拉长语调，侧头靠近她，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听你的。”


    他话语中的亲昵暧昧，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姜栀心中漾开甜意，此刻的氛围，好像才是谈恋爱该有的感觉。


    顾昭野注意到姜栀似乎忘了系安全带，伸手想替她系上。


    “哦，不好意思。”姜栀迅速反应过来，自己拉出安全带“咔哒”一声系好，完全没看到他停在半空的手臂。


    “嗯。”顾昭野略显尴尬地收回手。


    午间阳光正好，车内温度宜人，慵懒惬意的曲声在车内流淌。


    姜栀窝在靠背里，看着顾昭野的侧脸，这几日的忙碌，他似乎消瘦了些，下颌线变得更加清晰。


    顾昭野单手握着方向盘，开着开着，另一只手又自然地覆上来，牵住她，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


    他订的餐厅，环境清雅，氛围轻松，也不至于过分奢靡，尺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姜栀接过菜单，见顾昭野点餐时熟稔的样子，不禁问道：“你看起来对这里很熟？”


    “也不算。”他放下菜单，“只是来过几次，觉得环境和味道都不错。”


    姜栀轻轻点头：“那就点几道你觉得不错的吧，我没什么忌口。”


    “好。”顾昭野选了几道各有特色的菜。


    “这里氛围真好啊，感觉很适合情侣来。”姜栀捧起果汁，看着他，语气里带了点探究。


    敏锐地捕捉到她语气的变化，顾昭野眉梢微挑：“确实。”


    “所以……你经常带女生来？”姜栀索性直接问了。


    “没有。”顾昭野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他伸手越过桌面握住她，目光坦诚，“我只是喜欢这里的安静，今天是第一次和女生过来。”


    姜栀却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追问：“那……前任呢？也没有带过？”


    “前任？”顾昭野蹙眉。


    “你别告诉我，没谈过恋爱？”


    “我要是说真没谈过呢？”他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戏谑，却又无比认真。


    姜栀虽然并不在意他的情史，但这个回答还是让她感觉很意外：“不会吧？你长得这么……怎么会没谈过？”


    顾昭野摊了摊手：“追我的不少，但我都不喜欢。”他微微收紧握住她的手，“我只喜欢你。”


    如此直白的心意再次被袒露，姜栀一时怔住，唇角是压不下去的弧度。


    “那你呢？谈过几段。”顾昭野原本没打算问这个问题，此刻却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姜栀狡黠一笑，逗弄他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这一笑，顾昭野开始后悔问出，他突然又不想知道答案了。


    好在，服务生及时上菜，打断了这微妙的节奏，顾昭野借机转移话题，他舀了一勺放到她盘中：“尝尝这个，应该合你胃口。”


    他又给自己也舀了一勺，却没什么胃口，只是低头看着碗里，筷子机械地拨弄着。


    看他这副模样，姜栀心头的恶趣味瞬间消散，她放下筷子，认真开口道：“没谈过，你是第一个。”


    她的坦白突如其来，顾昭野抬头对上她清澈的目光：“……真的？”


    “嗯。”姜栀点头。


    “那你刚刚……？”顾昭野想着她那个笑容。


    “本来想逗你来着，对不起啦！”她眨眨眼。


    “……”顾昭野一时语塞，随即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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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也是，随便一逗就脸红，哪里像谈过几段的样子。”


    “你！”姜栀被他调侃得耳根都红了。


    午餐接近尾声，顾昭野放下筷子，随意问道：“待会儿有空吗？不如去看场电影？”


    姜栀也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回应道：“好啊。”


    “那你看看，喜欢哪部？”顾昭野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她。


    姜栀接过他的手机，心跳却没来由地加快，很奇怪，只是拿着他的私人物品，竟会产生一种异常亲密的感觉。


    她收敛心神，在一众科幻、喜剧和恐怖片中，挑选了比较适合的爱情片。


    “看这个吧。”


    “好。”顾昭野看着她指的影片，嘴角勾起，看来她和自己的选择一样。


    工作日的影院不算拥挤，也绝不冷清。


    灯光暗下，姜栀环顾四周，有点疑惑：“这场就我们吗？”


    “工作日这个点看电影的应该不多。”


    “哦。”姜栀点点头，没再多想。


    毕竟是第一次约会，影片开始时，姜栀还看得认真。奈何这部文艺爱情片节奏过于缓慢，又加上刚刚吃饱，困意渐渐袭来。


    荧幕上的光影变得模糊，悠扬的配乐像是催眠曲，她悄悄侧头，顾昭野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在昏暗的环境中愈发清晰，无声无息的萦绕过来，形成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


    她眼睛悄悄耷拉下来，缓缓睡去。


    察觉到身旁均匀的呼吸声，顾昭野微微侧身，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挪到自己肩上。


    他感受着肩头的温热，轻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甜香。


    顾昭野低头看着姜栀恬静的睡颜，很庆幸现在有这么一部无聊的影片上映，让自己可以如此近距离地享受和她共处的时光。


    两个半小时的电影结束，骤然的亮灯把姜栀晃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在影院睡得如此踏实……不对！现在正和顾昭野约会呢！


    意识到自己枕在他肩上，姜栀瞬间清醒，猛地直起身子：“不好意思啊，我……不小心睡着了。”


    看她嘴唇微抿，脸颊还留有清晰的压痕，顾昭野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帮她理了理睡乱的发丝。


    他拿起她的包，柔声道：“走吧。”


    姜栀跟在他身后走出，恰逢隔壁几个影厅也散场，人流涌出，顿时嘈杂不少。


    随着门的打开，其他影厅里的片尾曲隐隐约约传出，这怎么有点熟悉呢……


    “等会儿。”姜栀拽了一下牵着他的手。


    顾昭野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姜栀指向旁边刚刚散场的影厅问。


    顾昭野没有一丝被看穿的窘迫，他坦然地迎上她的目光：“确实是包场了，只是不想让别人打扰我们。”


    “包场是需要提前预订的吧。”姜栀挑眉。


    “嗯。”


    “如果我没选这个片子呢？”


    顾昭野歪了歪头，故作沉思地说：“目前看来，好像不需要考虑这种如果。”


    “……”姜栀没法反驳，回想自己今天的选择，确实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她有些不甘心地嘟起了嘴。


    看她气呼呼的模样，脸颊上的印子还没有消退，顾昭野忍不住笑出声：“好啦，以后不瞒着你了。”


    说完，继续牵起她的手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