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猎人考试最后一关奇犽十拿九稳。


    在场的人除了被他警惕的西索和不想交手的小杰外，其他人全都没放在眼里，直到那个脸上满是钉子的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开口叫了他的名字。


    “奇犽。”


    陌生的脸，熟悉的声音，奇犽整个人愣在原地。


    随后，钉子人将脸上的钉子一根根拔掉，他的面容迅速扭曲重组，黑色长发披散下来，最终定格成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是大哥伊路米·揍敌客。


    奇犽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大哥还有改变面貌这一手？


    在周围考生或诧异或戒备的目光中，完成了大变活人的伊路米，抬起手，对震惊到说不出话的银发弟弟，平静地打了个招呼：“呦。”


    奇犽瞬间感觉冷汗冒了出来。


    “你刺伤了妈妈和二哥？”伊路米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询问早餐吃了什么。


    “……是的。”奇犽承认了。


    场外，竖着耳朵的雷欧力忍不住惊呼：“什么？！”


    伊路米像是没听见，继续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调子说：“妈妈哭了好久哦。”


    雷欧力立刻感同身受地点头，小声对身边的酷拉皮卡嘀咕：“那是肯定的！亲儿子居然拿刀砍自己妈，这小子果然很不正常。”


    接着就听伊路米继续说：“她很感动哦。”


    雷欧力：“……啊？”


    “妈妈说你变得那么独立自主，她非常欣慰。” 伊路米顿了顿，补充道，“不过，还是担心你一个人跑出来，所以叫我出来找你，看看你怎么样了。但是，我做梦都没想到，”


    黑漆漆的猫眼直直盯着奇犽，“奇犽你居然想当猎人吗？还是说听说歌门考了，所以想要学她？”


    尽管在说“没想到”，可他的语气从头到尾都没变过。


    “老实说，我是因为下一个任务必须要猎人执照才来考的。”伊路米歪了歪头，“奇犽，你是因为什么呢？”


    奇犽微微垂下头，避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视线，声音低了下去：“没什么，我并没有想当猎人，只是无聊过来玩玩。”


    “是吗？” 伊路米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那我就放心了。不过，奉劝你一句，奇犽，你根本不适合当什么猎人，你的天职是职业杀手。”


    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紧，变得压抑而粘稠。


    奇犽心底涌起一丝不服，他抬起头，反驳道：“可是大嫂也参加了猎人考试！”


    场外的雷欧力再次震惊，脱口而出：“这个怪人的结婚对象居然也是猎人？！”说完，他像是为了缓解尴尬，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自我安慰，“怪人的妻子，肯定也是怪人啦。”


    站在他旁边的酷拉皮卡不动声色地用手肘怼了他一下。


    雷欧力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何时伊路米已经转过头，正用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他。


    另一边的西索捂着嘴，肩膀微微耸动，发出压抑的低笑：“嗯哼★~~真想让小歌门也听一听呢~~她也是别人口中的怪人了哦★~~”


    伊路米收回视线，重新聚焦在奇犽身上，继续他那一套黑暗理论：“歌门和你是不一样的，奇犽。你是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别人死在你的手里。”


    “不是的！” 奇犽握紧拳头，坚定地否认。


    “没有错。” 伊路米的语气不容置疑，“因为你是我跟爸爸，以这种方式亲手教养长大的。至于歌门……”他略微停顿，在思考措辞，“她可能，暂时还不完全适应家里的方式。但没关系，我会尽力帮她适应的。”


    忽然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手握拳，轻轻敲在另一只手掌心，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哦，对了，奇犽你还不知道吧？” 伊路米用谈论天气般的口吻说，“因为你捅伤了妈妈和靡稽，歌门她可是非常担心，已经回家了哦。说起来，你这次还算是帮了我呢。”


    奇犽的瞳孔猛地一颤，像是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他离家出走，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去寻找同样在外的你。


    可现在因为他，反而把你送回了揍敌客家？


    “大嫂她……”奇犽的声音有些发颤。


    伊路米点了点头，肯定道：“嗯嗯，歌门早在猎人考试刚开始的时候，就回家去了哦。毕竟，她很在意家人嘛。”


    奇犽咬紧牙关，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感中。


    “所以，这样的你，”伊路米的声音陡然低沉了一分，周身那股无形的阴郁气息变得更加浓重，“到底是为什么来参加猎人考试？”


    压力如实质般笼罩下来。


    奇犽感到呼吸困难，但他还是鼓起勇气回答了伊路米的逼问：“的确，我来这里，并不是想当猎人。”


    伊路米满意地微微颔首。这才对，奇犽还是那个会听话的弟弟。


    然而，弟弟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满意凝固了。


    “……可是，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银发少年猛地抬起头，尽管眼底还残留着对兄长的恐惧，但某种更为坚定的东西正在冲破桎梏。


    “我想和小杰成为朋友！想像个普通人一样和歌门出去玩！”虽然声音不大，但他还是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伊路米罕见地显露出了真实的吃惊，他那张很少有表情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知不觉间，弟弟的叛逆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你和大嫂随时可以出去玩。”他很快恢复平静，试图将脱轨的话题拉回，“但是朋友……你不可能有朋友。”


    伊路米仍在强行将自己的观念灌输给奇犽，试图将这只开始向往天空的雏鹰，重新按回巢穴中。


    “不是的！” 奇犽倔强地反驳，语气肯定。


    他想和你，和小杰，像普通人那样无忧无虑地出去玩，逛街，看热闹，吃冰淇淋……随便做什么都好。他不想双手再染上毫无意义的鲜血。


    你当初对任务坚决的抗拒，早已在他心底埋下了一颗火种。这一年来，他无数次计划着离家出走，去寻找你，去寻找那份不同的未来。


    只是没想到，这次出走不仅失败了，还给大哥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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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完美的借口，将你召唤回了那个家。


    “我不会杀小杰！我只想和他当朋友！我不会杀自己的朋友！” 奇犽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伊路米看着油盐不进的弟弟，难得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吧，那我去杀掉小杰好了。”


    既然言语无法纠正，那就清除掉让弟弟产生错误想法的根源。


    “杀手不需要朋友。朋友只会碍手碍脚。”


    他平静地宣布要，转身朝着场外走去。


    周围的考官试图阻拦，伊路米头也不回，随手甩出念钉，扎在对方头上成功得到了小杰所在地。


    走到门口，看着站在门前的众考生，他有些困扰地挠了挠头：“啊，真头疼。我必须先拿到猎人执照才行，虽然用歌门的好像也可以，但她很大概率不会借给我呢。”


    伊路米自言自语着，随即又在掌心敲了一下拳头，仿佛找到了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样好了，我先通过测试，然后再去杀掉小杰。”他转身将目光重新落回几乎被恐惧和自责压垮的奇犽身上。空气中弥漫开令人绝望的压迫感，开始了新一轮的劝说与恐吓。


    最终，在兄长久积的威压和对小杰安危的极度担忧下，奇犽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脸色惨白，主动举手认输。


    伊路米拍了拍弟弟单薄的肩膀，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如释重负的轻松：“这样就不用兄弟相残了。”他甚至还颇为爽朗地笑了几声。


    随即，微微俯身，凑近失魂落魄的奇犽耳边继续说：“这次比赛结束，你就先回家吧，歌门在家里等你呢。”


    他的语调依旧平静，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奇犽重新套牢。


    ……


    枯枯戮山上，你带着科特在玩捉迷藏。


    你当鬼正在四处寻找躲在森林中的小科特，这个游戏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就在你要抓到人时，身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躲在树后的科特一惊，迅速闪身消失在此处。


    一个小时前，科特执行完任务回家就听说你回来了，见过母亲后脚步轻快地向你的房间走去。


    当时你在看这个世界的热血动漫，突然听见敲门声。


    “叩叩叩——”


    声音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


    你暂停了电视画面，有些疑惑，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拉开了门，发现外面站着科特。他微微仰着小脸，黑色的刘海下，那双漂亮的眼睛正看着你。


    “科特！”你意外又惊喜，“好久不见！任务回来了？快进来。”


    科特点了点头，迈着小步子走了进来，行动间优雅又规矩。他快速扫了一眼房间布置，与你离开前变化不大，只是现在多了些你从外面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电视屏幕上定格着动漫画面。


    “大嫂。”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这次你会在家里待多久？”


    “还不确定哦，可能会待一阵子。”


    科特似乎很高兴，小小的肩膀放松了些，选了个离你不远不近的位置，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