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嫁给兄长好友后》 崔夫人过来的事,孟元晓并未放在心上。
几日后,冯氏亲自来了一趟她的小院。
孟元晓窝在母亲怀里撒了会娇,冯氏问:“圆圆觉得你棠哥哥如何?”
孟元晓手里摆弄着一组银质的巧环,想也不想道:“棠哥哥当然好,每次离京都会帮我带好吃的好玩的,在我心里,棠哥哥同我大哥是一样的。”
她手里的巧环同别人的都不一样,也是崔新棠前几日不知从哪里弄来,送她玩的。
说完见母亲一直盯着她瞧,孟元晓不解问:“母亲,怎么了?”
冯氏看着自家小女,叹了口气,犹豫片刻才问:“那你可愿嫁给你棠哥哥?”
孟元晓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懵了懵,有些委屈道:“母亲您不疼我了吗?”
怎突然就要将她嫁出去?
再说了,她一直将棠哥哥当作哥哥,母亲怎会这样问?
冯氏无奈,“这是哪里的话?母亲最疼的不就是你?”
她轻叹一声,软声道:“你早晚要嫁人,母亲可不得给你挑一个好夫婿?我也想多留你几年,可你棠哥哥那般人才,若不赶紧定下,只怕明日就被其他家女郎相中抢去了。”
“抢去就抢去呗,我又不想嫁,”孟元晓脸忍不住红了,小声道:“我只想陪在母亲身边。”
冯氏嗔她一眼,“又说傻话了。”
“本来就是啊,”孟元晓振振有词,“明月还大我半岁呢,不也还没定亲?”
“那可不是,”冯氏却道,“年后张府便与陆府走动频繁,听说两家都有意,想给明月和陆府的二郎结亲。”
孟元晓闻言不由愣住。
陆二郎……
她心跳漏了几拍,半晌才开口,语气略微有些发颤。
“母亲,明月要与陆二郎定亲?”
冯氏点点头,见她面色有些古怪,问:“明月没同你提起过?”
孟元晓不说话,冯氏道:“两家都有意,想来也快了,再要不了多久便能定下。”
孟元晓胸腔里闷得厉害,鼻子一酸,眼眶忍不住红了。
冯氏一惊,“怎么了这是?”
孟元晓抿着唇,不说话。
她自幼便同张明月一起玩,偏偏两人又喜欢互相争强较量。冯氏只道自家闺女是因为明月先自己定亲,不高兴了,也未多想。
她略一思量,索性继续拿陆二郎激一激自家闺女。
“陆家二郎学问出名得好,在国子监名列前茅,来年极可能考中进士,到时明月便是进士娘子。”
“明月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放眼上京城,还有哪个未娶亲的郎君,能比得过陆二郎?”
“怎就没有了?”孟元晓果然不高兴了,“棠哥哥不也是进士?还是探花郎呢!”
冯氏但笑不语,孟元晓说完才有些后悔了。
她有些讪讪,半晌才闷声问:“母亲,明月果真要和陆二郎结亲?”
“母亲还能骗你不成?”冯氏笃定道。
孟元晓眼眶更红了。
冯氏总算察觉不对,忍不住慌了,“儿啊,这是怎么了?”
说完拉住孟元晓的手,“罢了,你若不愿,母亲拒了崔家便是,总归还能寻到比你棠哥哥更好的。”
孟元晓却更委屈了,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这可把冯氏吓坏了,捧着自家闺女的脸,帮她把眼泪擦干净,“母亲就随口一问,怎就委屈上了?”
孟元晓吸了吸鼻子,“棠哥哥他……”
她迟疑着,冯氏却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棠哥哥是中意你的,你崔伯母托人递话来,问咱们府上的意思。”
孟元晓抿着唇,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母亲若觉得棠哥哥好,那我嫁给棠哥哥就是。”
冯氏更愣了,“翻脸怎比翻书还快?这事使不得性子,母亲也不能替你做主,你需得仔细想好了。不喜欢他,咱们就不嫁他。”
孟元晓垂着眸子,脸微微红了,半晌才忸怩道,“没有不喜欢,反正嫁谁都一样,别人还不如棠哥哥。”
冯氏盯着她,“果真愿意?”
孟元晓有些恼了,“母亲,不是您也说,上京城再寻不出比棠哥哥更好的人吗?”
她脸颊一片绯红,冯氏心里便有底了。
她笑着戳了戳自家闺女的额头,“就会闹腾你母亲我。罢了,母亲知道了,这几日你不许胡闹,过几日,崔府也该来人了。”
冯氏离开后,孟元晓瞧见榻上的话本,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其实在央大哥帮她寻话本前,她先请陆二郎帮她寻了。
那日她红着脸闯到陆二郎面前,请他帮她寻话本,又特意强调她已经同小姐妹们保证,一定能弄到话本。
甚至她故意放出大话,就是为了寻个借口去见陆二郎,也是为了让他不能拒绝她。
陆二郎果然没有拒绝她,却也没有提及他要同明月结亲的事。
若早知道他同明月要结亲,她才不会不顾矜持,主动去找他呢!
孟元晓委屈又懊恼,红着眼眶将话本丢到角落,再不想看了。
接下来,她一连几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就连每日给母亲请安都找了托词未去。
冯氏心里纳闷,头一两日只当她是害羞,后来才察觉不对。
这日冯氏无事,正要去闺女院里瞧瞧,恰好赖嬷嬷进来,手里捏着一张帖子,“夫人,张府的帖子,张小姐约小姐明日游湖。”
冯氏便又坐了回去,摆摆手道:“给圆圆送去吧。”
果然,不过一刻多钟,孟元晓便跑了来,央她允许她明日出去玩。
冯氏盯着自家闺女仔细瞧了瞧,见她面色红润,几日不见竟还胖了些,这才放下心来。
她好笑问:“这几日净躲在房中偷吃了?”
孟元晓闻言,下意识用手捏了捏自己脸颊上的肉。
头两日她心里难受,躲在房中忍不住吃了些甜食。她要吃,又没有人拦她,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等到不那么难受了,又怕那日被母亲瞧出心思,便躲在房中纠结着,忍不住又吃了一些。
竟果真吃胖了些。
孟元晓正懊恼着,冯氏道:“想去便去,只是如今你要定亲了,同人在一处玩,言语上更要多加注意,莫要被人捉住错处,可记住了?”
“我知道了。”
翌日一早,孟元晓开心地出门赴约。
天气渐暖,明月约她游湖,一同来的有七八个小娘子,都是上京城的贵女。
大家坐在花船里,小声说着半月后长公主生辰宴的事。
半月后是长公主三十五岁生辰,在长公主府设宴,邀请上京城的勋贵家眷赴宴。
今日过来的小娘子,家中大都有四品官职以上的长辈,家中都收到帖子,届时会随长辈一同赴宴。
先帝驾崩一年有余,新帝年幼病弱,由长公主临朝,暂代朝政。
因着这个关系,今日大家谈论起来也都小心翼翼,带着几分讳莫如深。
毕竟长公主以女子之身摄政,本就有违伦常。
更何况长公主近来在推行的新政,她们或多或少也听来一些,不愿说错话,给家中徒惹祸端。
长公主的长子荣郡王年纪已满十八岁,说是生辰宴,其实是为荣郡王相看贵女设的宴席。
其他去赴宴的夫人们,也可借此机会为自家郎君相看。
旁的事情,小娘子们不敢讨论,只叽叽喳喳说着到时各自表演什么才艺。
孟元晓好奇地听着,正犯愁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技艺,不知到时该如何蒙混过关时,便有人点到她了。
“元晓,你到时准备表演什么?”
“是啊,大家都说,你为何不说?难道是怕说出来被人抢了先,到时抢你风头?”
孟元晓尚未开口,便有人先道:“也就我们犯愁,元晓哪会犯愁?去年长公主府的仲秋宴上,元晓不就凭一幅画大出风头?”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谁都听得出来,是在挤兑她。
孟元晓不爱读书,但她画功的确了得,在上京城的贵女间都出了名的。
长公主的生辰宴虽是为荣郡王相看贵女,但在场无人不知,其实长公主早已有儿媳人选,不过借此机会让两个年轻人见上一面,再在宴会上让准儿媳出个风头。
长公主相中的贵女最擅长的便是作画,到时孟元晓若果真在作画上抢了人风头,只怕要把长公主得罪了。
孟元晓又不傻,怎会不知其中要害?
可人家这话面上也寻不出错处,她忍不住有些恼了,还未想好如何回怼过去,张明月先不依了。
“圆圆选什么与你何干?无论选什么,都能将你比下去就是了。你是在家被姊妹欺负了,又不敢回嘴,出来拿圆圆当软柿子捏?”
“你在家里可敢这么横?要我说,你先别管别人,先顾好自己,别到时又被你那庶妹抢了风头。”
方才开口的贵女虽是家中嫡女,但外祖家没落了,所以在家中并不受宠,反倒是姨娘生的几个儿女更得父亲喜爱。
母女两个在家中没少受气,又被张明月毫不留情地奚落一番,登时红了眼眶,险些被气哭。
张明月却丝毫不给她留脸面,“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她啧道:“整日就知道哭,难怪被你庶妹压几头!”
游过湖,张明月不愿同她们继续玩,喊了孟元晓去张府。
上了马车,张明月抬手就在孟元晓额上点了点,恨铁不成钢道:“你怎就那么怂?先前用在我身上的本事呢?”
孟元晓拍开她的手,哼哼道:“即便你不开口,我也知道怼她的!”
张明月嗤笑道:“就凭你那张笨嘴?”
孟元晓翻了个白眼,心道我的嘴巴可不笨,明明是你的嘴巴太凶了而已。
除了明月,她同别人斗嘴,还从没输过呢!
也不对,对上棠哥哥,她可不就吃过好几次亏?
突然想到崔新棠,孟元晓脸忍不住有些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