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圣旨赐婚

作品:《谢大人万安

    许梦月端着茶盏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泼了出来,湿了她的衣襟。


    她以为傅窈知道了自己通过胭脂铺做掩护,私下里和莫肖买卖官职的事。


    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这个贱人是从哪里知道的?难道是谢池?锦衣卫已经查到什么了吗?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冒出,冷汗浸湿了她的后背。


    她死死盯着傅窈,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那张脸上除了冰冷的嘲讽,什么都没有。


    傅窈看着她变幻莫测的脸色,故意模糊不清地回应。


    “夫人好像很紧张?莫非那胭脂铺,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成?”


    许梦月在谨慎中,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


    比起教训一个妾和庶女,保住自己的性命和母族才是最重要的。


    她强压下心中的杀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罢了,方才柳姨娘跪了这么久,也算受了罚,滚吧。”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说完便再也不看她们母女一眼。


    傅窈扶着柳绾,对许梦月这前倨后恭的态度毫不意外,转身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正院。


    走后,一回到自己那简陋的院子,柳绾便再也撑不住,拉着傅窈的手,满脸疑惑。


    “窈窈,你方才同她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什么胭脂铺?”


    傅窈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知道不能将卖官官职那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告诉她,免得她日夜难安。


    她没说实情,只捡了个不那么致命的说了出来。


    “母亲,我无意中发现,夫人在城南那家胭脂铺里,和她年少时的青梅竹马私通。”


    柳绾惊讶之余,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想到最是在意颜面的许梦月,竟会做出这等有夫之妇与人有染的丑事。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永安侯府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后怕,她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叮嘱道。


    “我的儿,你可千万要小心。”


    “她知道了这个把柄在你手上,定然不会放过你,以后要时时防着她的黑手啊。”


    傅窈明白并安抚后才回去睡。


    翌日一早,刚过了早膳。


    一卷明黄的圣旨,便由宫里头的内侍官,浩浩荡荡地送进了永安侯府。


    这时,刚下早朝的永安侯沈重山,才踏进家门,便被这阵仗弄得一愣。


    许梦月强撑着笑脸,送走了传旨的内侍,回头看着丈夫铁青的脸,心头直打鼓。


    沈重山展开那卷还带着天家威严的圣旨,只扫了一眼,眉头便拧成了一个川字。


    “赐婚?怎么如此突然?”


    这道圣旨,竟是让沈修竹下月迎娶荣成郡主。


    他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


    许梦月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丈夫追问出昨夜的丑事,连忙上前一步,想将此事遮掩过去。


    昨夜之事虽然已经被压下,只要无人再提,便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可她忘了,院子里还站着一个恨不得将他们母子三人扒皮抽筋的傅窈。


    傅窈缓步上前,微微福身。


    “父亲,昨日长公主府的夜宴上,兄长他……”


    她顿了顿,像是难以启齿,眼睫微微垂下。


    “他和荣成郡主不知怎的到了一块,还……衣衫不整。”


    此言一出,满堂死寂。


    许梦月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恨不得当场拽了傅窈的舌头。


    这个贱人,竟然如此明目张胆!


    她还想替沈修竹辩解几句,说他是遭人陷害。


    可沈重山已经明白过来。


    难怪今日在朝堂上,那些同僚看他的眼神都那般古怪,带着说不清的轻蔑。


    原来根源竟是在这里。


    这个逆子,竟在长公主的宴会上,做出了此等不知廉耻的丑事!


    还将整个侯府的脸面,都丢到了全京城权贵的面前!


    一股滔天的怒火,瞬间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


    “啪!”


    沈重山一掌拍在桌上,那张厚重的花梨木桌案,竟被他生生拍出了一道裂纹。


    他猛地转向许梦月,眼神骇人。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许梦月被他吼得一个哆嗦,吓得不敢出声。


    沈重山不再理她,厉声喝道。


    “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叫过来!”


    不过片刻,沈修竹便被下人带到了正厅。


    他一夜未眠,脸色苍白,眼下带着青黑。


    那身总是熨帖平整的衣袍也起了褶皱,再不见往日半分翩翩公子的风采。


    他一进门,便看到了父亲那张盛怒的脸,和傅窈站在一旁,那冷眼旁观的模样。


    沈重山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桌上的茶盏就朝他砸了过去。


    “混账东西!跪下!”


    茶盏擦着沈修竹的额角飞过,撞在后头的柱子上,碎成了几片。


    沈修竹膝盖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沈重山指着他的鼻子,怒气盛人。


    “我沈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你让我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让永安侯府如何在这京城立足!”


    沈修竹跪在地上,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是想算计傅窈,结果反被人算计了?


    那只会让父亲更加震怒。


    他只能将所有的不甘,死死压在心底。


    这一切,都是拜傅窈和谢池所赐。


    他将这个仇,记下了。


    沈重山见他这副死不悔改的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来人!将世子拖去祠堂,给我狠狠地打!”


    “打完之后,关在院子里禁足,下月成婚之前,不许他踏出房门半步!”


    许梦月一听要动家法,顿时慌了神,哭着上前去拉沈重山的手臂。


    “侯爷,不可啊!修竹他身子弱,哪里受得住家法!”


    “更何况,他马上就要和郡主大婚了,这要是身上带了伤,让皇家知道了,我们侯府可怎么交代啊!”


    沈重山虽气在胸口,但终究还是被她这番话劝住了。


    打伤了未来的郡马,的确不好交代。


    他一把甩开许梦月的手,指着沈修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滚去祠堂跪着,没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好好给列祖列宗反省反省,你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沈修竹被人从地上架起来,拖着往祠堂的方向走。


    经过傅窈身边时,他抬起头,眸子里带着恨意。


    傅窈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漠然。


    这只是个开始。


    他欠她的,欠她母亲的,她会一笔一笔,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直到沈修竹的身影彻底消失,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


    沈重山余怒未消,又狠狠瞪了许梦月一眼,一甩袖子,转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