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作品:《谢大人万安

    傅窈那个贱人!


    她竟然敢骗自己!


    她对自己示好,讨好自己,原来都是为了变相的接近修竹哥哥!


    怪不得,对修竹哥哥那么的了解!


    自己还真当她是个可怜人,在那些人面前对她百般维护,甚至为了她去向谢池低头。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竟被一个人皆能动的女婢给这么轻易的玩弄于股掌之间!


    一股被欺骗、被耍弄的怒火,在她胸中轰然炸开,烧得她差点失去理智,在许梦月面前失了礼仪。


    许梦月见她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便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她优雅地站起身,福了一礼。


    “今日叨扰郡主了。该说的话妾身已经说完,就不多留了。”


    说罢,她带着充满侯府夫人地端庄和王嬷嬷转身离去,留下一个烂摊子,和一腔即将喷薄的怒火的王语柔。


    许梦月一走,王语柔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


    “啪!”


    她扬手将桌上的茶具悉数扫落在地,上好的青瓷碎了一地。


    “傅窈!”


    她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一双美目里满是杀意。


    “你这个贱人,竟敢利用我!”


    “你给我等着!”


    晚上,许梦月的院子里只亮着一盏孤灯。


    她坐在窗前,任由晚风吹拂着她微凉的脸颊。


    白日里在清秋苑受的屈辱,此刻依旧在心头灼烧。


    “王嬷嬷。”她幽幽地开口。


    “老奴在。”王嬷嬷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躬身侍立。


    “明日之事,都安排妥当了?”


    “回夫人的话,都妥了。”


    王嬷嬷的回答沉稳而恭敬。


    “老奴已经买通了宰相府的下人,也安排了人在郡主身边煽风点火。”


    “只要那小贱人一脚踏进宰相府,就别想囫囵着出来。”


    许梦月没有说话。


    她只是抬起手,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指甲,上面蔻丹的颜色红得滴血。


    她要的,不止是傅窈出丑。


    她要的是傅窈身败名裂,被王语柔那个蠢货折磨至死。


    一个奴婢,也配跟她的修竹扯上关系?也配在侯府里耀武扬威?


    简直是痴心妄想。


    “记住,要做得干净些。”


    许梦月终于再次开口,语调平平,却透着一股彻骨的寒意。


    “别让人抓到把柄,脏了郡主的手,也脏了我的。”


    “夫人放心。”


    王嬷嬷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


    “老奴省得。定不会让夫人失望。”


    许梦月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依旧美艳的容颜。


    傅窈,柳绾。


    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翌日,宰相府的品茶会,宾客云集。


    京中稍有头脸的贵妇小姐,几乎都到了。


    傅窈随着几位旁支的夫人小姐一同前来,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雅的湖蓝色长裙,既不张扬,也不至于失了侯府的体面。


    只是腰间那个精致的香囊,让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今早春喜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脚,迟迟没有过来伺候。


    一个陌生的二等丫鬟便主动上前,手脚麻利地为她更衣梳妆。


    临出门前,那丫鬟又从妆匣里拿出这个香囊,笑吟吟地替她佩戴上,说是与今日的衣裳最是相配。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傅窈不动声色地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


    她能感觉到,从她一进门开始,就有一道不善的视线粘在在自己身上。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


    荣成郡主,王语柔。


    果然,没等她喝下那口茶,王语柔便扶着丫鬟的手,摇曳生姿地走了过来。


    今日的她,穿了一身火红的骑射装,张扬又明艳,与这满园的清雅格格不入。


    “傅小姐。”


    王语柔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周围的谈笑声,渐渐低了下去。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来。


    傅窈缓缓放下茶杯,站起身,对着她福了一礼。


    “郡主。”


    王语柔根本没理会她的行礼,抬高了下巴,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厉声质问。


    “傅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宰相夫人体弱,闻不得半点香料吗?”


    “你佩着这么个香气四溢的囊袋来参加品茶会,是何居心?”


    “是瞧不起宰相府,还是根本没将宰相夫人放在眼里!”


    话音一落,满座皆惊。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傅窈腰间的香囊上。


    那香囊做工精致,里面鼓鼓囊囊,确实隐隐有香气透出。


    在场的贵妇们都知道,宰相夫人年轻时伤了身子,对各种花香都过敏,是以宰相府内从不摆放鲜花,赴宴的宾客也都会自觉地避开香料。


    傅窈此举,无异于当众冒犯。


    一瞬间,她成了众矢之的。


    傅窈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许梦月这一招,当真是又毒又狠。


    借着宰相夫人的名头,由王语柔这个金尊玉贵的郡主发难,坐实她一个“不知礼数,冒犯长辈”的罪名。


    今天她若不能自证清白,往后在京城的贵女圈里,便再也抬不起头来。


    见她沉默不语,王语柔愈发得意,认定了她是心虚。


    “怎么不说话了?”


    王语柔上前一步,咄咄逼人。


    “一个小小的外室女,刚得了几天脸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你以为有侯爷护着你,你就可以在京城里横着走了吗!”


    这话已经说得极其难听,完全撕破了脸皮。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面面相觑,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态。


    傅窈终于抬起了头。


    她没有去看王语柔那张要吃人的脸,而是环视四周,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然后,她不紧不慢地解下了腰间的香囊。


    “郡主息怒。”


    她的举止从容,没有半分慌乱。


    “郡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宰相夫人确实对花香过敏,但并非所有香气都闻不得。”


    她将香囊托在掌心,对着众人,声音清亮而平静。


    “我听闻夫人近来偶感风寒,精神不济。这香囊里所装的,并非什么名贵香料,而是几味再寻常不过的,能提神醒脑,疏风清热的药材。”


    “此举,是晚辈的一片心意,绝无半点冒犯之意。”


    “若郡主不信,大可请府医前来查验。”


    她一番话说得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原本那些看好戏的眼神,渐渐变成了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