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柳绾被掳要三十万赎金

作品:《谢大人万安

    谢池仿佛没有察觉到周围的异样,目光径直落在她写满惊愕的脸上。


    他薄唇微启,语气闲散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参加捶丸大会。”


    他施施然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姿态从容。


    “你怎么躲在这里?害我好找!”


    “找我?”


    傅窈不解地投去视线,正好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多情眼。


    心跳猝不及防地漏跳了一拍,疯狂地加速起来。


    她吓得立马垂下脑袋,盯着自己绣鞋上的珍珠,不敢再看他。


    谢池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心情颇好。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不想玩?”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闲散的笑意,在这安静的水榭里显得格外清晰。


    傅窈对旁人可以随意寻了借口应付,但对着这个男人,却不知为何只想说实话。


    “我不会捶丸,去了也是白费力气。”


    她重新抬起头,再次对上他的视线,终于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


    “谢大人……也是来打捶丸的?”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傻。


    像他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还有这般闲情逸致的时候?


    谢池闻言,挑了挑眉,不答反问:“还有别的可能吗?”


    傅窈被他一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是了,这里是捶丸大会,不是诏狱。


    可他往那儿一坐,这满园的轻松写意,都仿佛凝上了一层无形的霜。


    谢池却像是没看见她窘迫,随手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球棒,在手里掂了掂。


    他站起身,清俊的侧脸在水光的映照下,显得有几分不真切。


    “来都来了,怎好空坐着。我教你。”


    傅窈本能地想拒绝。


    她不想在人前出风头,更不想与他扯上太多关系。


    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最终,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水榭旁一处还算空旷的草地上。


    周遭的贵女们远远看着,目光里满是惊疑与探究,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来。


    谢池先是示范了一遍如何握杆,如何站位。


    “手握在这里,不用太紧。”


    他的声音清清冷冷,动作却截然相反。


    他从她身后贴了上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属于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霸道地钻入鼻息。


    傅窈浑身一僵,整个人都绷住了。


    他温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隔着几层薄薄的衣料,热度烫得她心尖发颤。


    一只手覆上她握着球杆的手,另一只手则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调整着她的姿势。


    “腰挺直,放松些。”


    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上,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傅窈的脑子一片空白,头晕目眩,哪里还记得什么捶丸。


    她像是失了魂的木偶,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摆布着自己的身体。


    “你现在试着打一下球。”


    “记住了,别看球,看远处。”


    他慢条斯理地弯腰,在草地上放下颗小球,又退开几步。


    傅窈这才回过神。


    她看看手里的球棒,又看看脚下的白球,目光最后不受控制地飘向身前的男人。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刚才他贴着后背的温度,还有吹在耳朵上的热气,烧得她浑身都不对劲。


    谢池看着她那副丢了魂的样子,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不过是靠近些就慌成这样,倒是有趣。


    他像是没办法似的,轻叹一声,又迈步走了过去。


    “看来是没学会,我继续教你。”


    话音刚落,那股熟悉的冷香混着血腥味的气息再次将她笼罩。


    他再一次从她身后贴上来,伸手,牢牢握住了她抓着球杆的手。


    这次的力道不容抗拒。


    他攥着她的手,带动她的身体,干净利落地一挥杆。


    砰的一声,白色的球丸被远远地击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滚进了远处的草地里。


    “这下懂了?”


    谢池低沉的嗓音就在耳边,热气扫过她的脖子。


    傅窈其实什么都没学到。


    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强硬的姿态和霸道的气息。


    可她哪敢说不懂。


    她生怕自己一摇头,他又用刚才那种姿势再教一次。


    “懂、懂了。”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话一说完就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很不自然地退开。


    谢池看着她那避之不及的样子,眼里反而闪过玩味。


    她不喜欢。


    他没有再碰她,由着她退到安全的距离。


    就在这片刻的僵持中,一道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别院的宁静。


    “小姐!”


    春喜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发髻散乱,脸上满是泪痕,好不容易找到傅窈。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傅窈面前,声音里带着绝望的哭腔。


    “不好了,夫人出事了!”


    轰的一声,傅窈脑中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方才因谢池而起的种种绮思与慌乱,瞬间被彻骨的寒意取代。


    她一把抓住春喜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说什么?母亲怎么了?”


    “夫人……夫人跟着管家出门,去慰问侯爷旧部,可才走到半路,就被一群流氓地痞给拦住了!”


    春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管家和家丁都被打晕了,夫人……夫人被他们抓走了!”


    “他们还留下三十万钱赎人的字条!”


    三十万钱。


    不是小数目。


    这不是寻常地痞的临时起意,这是蓄谋已久。


    是许梦月。


    一定是她。


    傅窈只觉得眼前一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费尽心机,步步为营,就是为了护住母亲。


    可到头来,还是让她落入了旁人的算计之中。


    一股尖锐的恐慌与悔恨,像是毒蛇一般死死地缠住了她的心脏。


    她松开春喜,转身就要往外冲。


    “春喜,我们回去!”


    手腕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力道之大,让她动弹不得。


    是谢池。


    他脸上那份闲散笑意早已消失无踪。


    “你去了也无用。”


    傅窈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劝,她双眼通红,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幼兽,回头冲着他嘶吼。


    “放开我!那是我娘!”


    她只想快点回去,她要去救她的母亲!


    谢池看着她眼中几乎要溢出的绝望,心脏莫名一紧。


    那副张牙舞爪却又脆弱不堪的模样,让他生出一股烦躁。


    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腕握得更紧,迫使她冷静下来,面对自己。


    “我让锦衣卫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