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沈修竹强拽她问罪
作品:《谢大人万安》 长公主闻言,嗔怪地斜了他一眼。
“你派人来传话,让我将人请过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事不简单。”
知子莫若母。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她再清楚不过。
冷心冷情,杀伐果断,何时肯为了一个无缘无故的女人这般操心费力?
如许梦月所说,放眼整个京城,配得上谢池的,唯有公主与郡主。
但她并非那种食古不化之人。
儿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看中就是谁了。
“自然是清新脱俗,魄力非凡了。”
长公主收回目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欣赏。
“你看中的人,岂能一般。”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
“不过,她看你的眼神里可没有半分爱慕之情,似乎压根就不知道你的心思。”
长公主的观察何其敏锐,一眼就看穿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局面。
这分明是她儿子剃头挑子一头热。
“要不要我将她请到府里来,多走动走动,也好为你们制造些见面的机会?”
“母亲的好意儿子心领了,只是这瓜若强扭下来,终究是不甜的。”
谢池这话明着是拒绝,暗里却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执拗。
若是借了长公主的势,傅窈必然不敢拒绝。
到那时,她每一次的顺从都不过是畏于权势的虚与委蛇。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两厢情愿。
长公主瞧着儿子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却含着一丝纵容的笑意。
“你啊,主意大得很。”
“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掺和了。”她了解儿子的性子,提醒了句,“只是感情是需要主动,你要是一直端着,她迟早是别人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
谢池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眼底的散漫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志在必得的深邃。
他抬步,跟了上去。
另一边。
傅窈回到侯府时,天色已经擦黑。
她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先绕去了柳绾的住处。
屋里亮着一盏昏黄的油灯,将母亲清瘦的影子投在窗纸上。
她没有进去,只在窗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确认母亲已经安睡,这才转身离开。
刚走出几步,拐过抄手游廊,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攥住,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拉着她便往前走。
傅窈心头一惊,脚下踉跄,几乎要被拽倒在地。
不用看,她就知道是沈修竹。
她挣扎了几下,那只铁钳般的手却收得更紧。
骨头被捏得生疼,让她不敢再动。
沈修竹一言不发,拽着她穿过花园,径直将她拖进自己的院子,推进了房间里。
砰的一声,房门被他从身后关上。
他终于松开了手。
傅窈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腕,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圈刺目的红痕。
沈修竹的视线落在上面,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愧疚。
“没事吧?”
傅窈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碰了,甩开他伸过来想要查看的手。
她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兄长到底有什么事?”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疏离防备的姿态瞬间就将沈修竹心头刚升起的那点愧疚冲得烟消云散。
他原本就因白日里受的屈辱而憋着一肚子火,此刻更是被她这副样子彻底点燃。
“娘说你攀上了谢池就涨了脾气,果然不假。”
“我还没开口,你便先给我摆上脸色了。”
沈修竹的声线里满是压抑的怒火和讥讽。
“傅窈,你可真有本事。”
“谢池不过来府里几次,就让你勾搭得他这般护着你。”
“什么陪长公主下棋,我看你根本就是借着由头,与他私会吧!”
他言之凿凿,仿佛亲眼所见。
傅窈听着这些污蔑之词,非但不气,反而觉得可笑。
她抬起眼,静静地看着他。
“兄长既然这般笃定,方才在宴会上,为何一言不发?”
“你若是早些将你的猜测说出来,当着长公主的面揭穿我的诡计,说不定夫人就不必挨那三十个巴掌了。”
她的每个字都轻飘飘的,却又重重地砸在沈修竹的心上。
这番话彻底揭开了他今日最难堪的伤疤。
在长公主的威压下,他连为自己母亲辩解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你还敢说!”
沈修竹彻底被激怒了,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瞪着她。
“她是我母亲!你眼睁睁看着她受辱,如今还拿此事来讥讽我?”
“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侯府养你这么多年,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
这才是他今夜将她强行抓来的真正目的。
不是为了求证,而是为了问罪。
“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和谢池有任何来往!”
他用一种命令的口吻,斩钉截铁地宣布。
“今天的事,我就当你年轻不懂事,不与你计较了。”
他习惯了傅窈从前的温顺与仰望。
那个时候,他觉得她太过殷勤,甚至有些烦。
可如今,当她不再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甚至可能因为另一个男人而对自己冷眼相待时,一种陌生的烦躁与失控感便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傅窈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别啊!”
她煞有介事地开口,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看热闹不嫌事大。
“夫人若真的受了冤屈,兄长怎能作罢呢!明日一大早你便去击鼓鸣冤,就说长公主以势欺人,害你母亲,你要为母亲讨回公道!”
沈修竹预想过她的种种反应,或是哭泣,或是辩解,或是恐惧。
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般模样。
她竟然在煽风点火,在讥讽他!
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再没有了从前的仰慕与小心翼翼,只剩下冰冷的嘲弄。
“傅窈!”
沈修竹咬牙切齿地喊出她的名字。
以往,只要他稍稍沉下脸,她就会立刻像只受惊的兔子,垂下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这一次,傅窈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兄长难道是不敢?”
“我猜也是这样,否则在夫人挨打时你早就站出来阻止了,何至于等到现在才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