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转身拿个盐的功夫…


    两千万…没了？！


    祁时野也被程靳报出的数字噎了一下，但他看着沈清月瞬间煞白的小脸和那副快要晕过去的表情，立刻把心疼钱的事抛到了脑后。


    他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搂住沈清月的肩膀，眼神比入党还要坚定，


    “哎呀，破财消灾！破财消灾！不就是一套茶具嘛！摔得好！说明它替咱们挡灾了！你看你人没事，还给我做了这么一桌子好吃的，这比什么都强！两千万算什么？只要你没事，两个亿的茶具摔了也就摔了！”


    程靳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bb：“…呵，男人。刚才不知道谁吓得跟博尔特附体似的。”


    祁时野一边哄着还在懊恼不已的沈清月，一边偷偷回头，对着程靳投去一个“你再敢多嘴扒了你皮”的凶狠眼神。


    程靳幽幽叹息。


    得，看来今晚这顿饭，注定是吃得代价惨重又印象深刻了。


    经过祁时野一番“钱财乃身外之物”、“老婆安然无恙最重要”的深情安抚，三人总算是能好好坐下来吃饭了。


    沈清月做的饭菜卖相…嗯，颇有抽象派艺术风格，但味道竟然意外地能吃，甚至有几个菜味道还算不错。


    祁时野吃得一脸“我老婆真是天才”的陶醉表情，用实际行动身体力行的表达支持，看得程靳牙酸不已。


    饭吃到一半，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正事上。


    “说回那份从你旧电脑里恢复出来的项目资料，”祁时野放下筷子，表情认真起来。


    “和我们之前掌握的线索比对得怎么样了？”


    沈清月也收敛了情绪，拿出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出文件，递给二人。


    “基本可以确定了。”


    Mw那边的晨曦之光项目方案，都能昭华集团那份早期项目备份中找到源头。


    时间戳明确显示，云端绿洲的创建和多次修改时间，都远早于Mw方案立项的时间。


    程靳推了推眼镜：“看来，我们手握最直接的证据链前端。”


    现在关键，就是两点。


    第一，坐实王鹏这个内鬼通过非法手段窃取并传递了这些资料。


    第二，证明MW在明知资料来路不正的情况下，依然使用了这些核心内容进行他们的项目开发，构成了恶意竞争和商业欺诈。


    “王鹏那边，我已经让助理去‘提醒’他了。”祁时野恶劣的笑了笑。


    “他那个胆子，扛不住什么压力。估计现在正惶惶不可终日，就等着我们或者Mw哪边给他递橄榄枝，或者…递刀子。”


    “至于Mw明知故用…”沈清月指尖划过平板屏幕，调出几份邮件截图和通讯记录。


    “这是通过一些特殊渠道弄到的，鲁副总和李新杰，以及和那个被收买的小混混之间的部分联络记录。虽然不够直接作为法庭证据，但足以拼凑出他们合谋的意图。而且，鲁副总私下接触张小慧，给她封口费让她离开，本身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这些间接证据很重要，可以形成一个非常完整的逻辑闭环。


    现在他们最需要的，也唯一需要的，就只有一个突破口了。


    这个突破口就在于，要么让王鹏反水指认Mw，要么找到能更直接的证明MW高层授意窃取和使用的证据。


    “王鹏那边交给我。”祁时野敲了敲桌子。


    “我有办法让他开口。至于Mw那边…鲁副总那个女助理，不是怀了孩子嘛。”


    他笑的意味深长。


    她现在还瞒着鲁副总，让李新杰的孩子认了他当爹


    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大着呢。


    沈清月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从那个女助理入手？利用她和鲁副总之间的信任危机？”


    “Bingo。”祁时野打了个响指。


    一个怀着孕，前途未卜，还可能被欺骗的女人，在足够分量的筹码面前，很容易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鲁副总可以给钱封张小慧的嘴，她们也可以给那个小助理更想要的东西。


    比如，安全保障。


    又或者，一个更高的位置，更好的归宿。


    “剩下的，就得看你了。”祁时野看向沈清月，狡黠一笑。


    对外继续哭穷、示弱，让郑总那边，还有Mw以为他们已经被赔偿拖垮，放松警惕。


    他们越是得意，露出的破绽就越多。


    沈清月用力点头：“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张小慧那边…”


    人已经被抓了，会不会打草惊蛇？


    “放心吧，上下我都打点好了。能拖一段时间，姓鲁的暂时发现不了。”


    “对了。”说到打点，沈清月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爸说，之前帮我们打压Mw股价、暗中收购散股的那笔资金查到最后，源头似乎是你在海外的一个基金会？”


    祁时野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夹了一筷子炒得有点老的青菜。


    含糊道：“嗯…就顺手帮了点小忙。”


    程靳抱起手臂，在一旁嗤笑：“小忙？动用了好几个离岸账户，前后投入将近十个亿，这叫小忙？祁少爷，您这顺手可真够费钱的。”


    沈清月看着祁时野故作淡定的侧脸，心里又是一阵暖流涌过。


    这个男人，总是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为她撑起一片天。


    她没再追问，只是悄悄在桌子底下，伸手过去，紧紧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


    祁时野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反手将她的手牢牢握住，指尖在她掌心轻轻挠了挠。


    程靳看着对面两人又开始无声地撒狗粮，默默扒了一口饭，觉得自己带来的外卖虽然被祁时野塞进了冰箱，但可能等会儿就得派上用场了。


    不是用来救急，是用来解腻。


    一顿“代价”两千万的晚饭总算吃完了。


    程靳虽然身为客人，但非常有素质，饭后就自觉地起身收拾碗筷。


    …主要是怕那俩祖宗再摔点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


    祁时野则摸着吃撑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向沈清月：“老婆，吃太饱了，腰更疼了…咱们下楼去公园散散步，消消食呗？”


    沈清月看着他故意装出来的惨样，明知他是想找机会腻歪，但想到他今天又是求婚又是腰伤复发，心一软，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不过你慢点走，不许再扯到腰。”


    祁时野立刻眉开眼笑。


    三人一起下楼，到了公寓楼下，祁时野非常自然地搂着沈清月的腰就要往园区后面的公园走。


    走了两步，才发现程靳还跟在后头。


    他立刻嫌弃地回头：“你怎么还不走？等着我送你啊？”


    程靳：“……”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能跟这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一般见识。


    他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我车停那边，顺路。还有，祁时野，用完就扔，你良心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