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


    面对江秋的极力挽留，周城根本不为所动。


    抽成降低虽然好。


    但白沙夜市的问题仍旧摆在那里，真正做主的那些人不改变经营策略，海市台风不停，那白沙夜市的未来就始终注定一片灰暗。


    前一个问题已经够难解决了。


    后面那个更是天灾，不是人力能够决定得了的。


    周城早已看得清清楚楚，选在海边就注定了白沙夜市未来的结局只有一个。


    关门大吉。


    “行吧。”


    江秋叹了口气：“就这样，你走吧。”


    说完，转身继续回到办公桌前继续伏案工作。


    周城见状也就不再多留，推门而出。


    到了摊位上，先把第一锅空气土豆给烤起来。


    下午五点多。


    日头仍旧高悬。


    海风都透着股闷气。


    夜市也显得有些冷清，不过相比以往算不错了。


    昨晚的活动确实是吸引了不少人气。


    本来今天是工作日，下午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上班，没几个人会出来逛，但现在居然也有一些客流。


    稀稀拉拉的几个，时不时走过摊前。


    周城一边准备蒸制鱼肉，一边应付着偶尔上门的客人，到了下午六点多的时候，居然也卖了几百块。


    “天快黑了，好像要下雨。”


    望向远处天海交接的位置，光被遮挡，云面有些阴沉，迎面的海风里逐渐带上了一丝湿润闷热的气息。


    手机上也实时更新了最新的天气状况。


    晚上7点预计有雨。


    明、后天也有雨。


    见此周城不由产生了些许的忧心。


    现在是9月中。


    往年经常在这个月份就会开始多雨，严重点就已经有台风开始生成。


    即便今年已经来过一次，而且还是一次大的，但谁也就说不准接下来还会不会有。


    “希望别来，先做生意吧。”


    周城摇了摇头。


    白沙夜市是露天沙滩夜市，下雨必定会影响客流，肯定也会影响生意，但对他来说，问题不大。


    该卖光还是卖光，只不过时间晚点而已。


    除非一整晚都是暴雨，完全没有客流，那就没办法。


    周城自己都扛不住，小摊顶也遮不住雨，不如早点收摊回家。


    天气预报果然很准。


    晚上七点还没到，豆大的雨滴陡然就落了下来，雨幕如珠帘，瞬间便将天地隔绝开来。


    远处海边巨大浪涛声都被雨声覆盖。


    灯光都变得昏暗。


    “没生意了。”


    周城坐在摊位下避雨，玩玩手机，顺便看看账号数据。


    目前为止，账号上一共发了三条视频。


    分别是空气土豆、土豆盒子、山海云梦三道菜的做法。


    数据最好的还是第一期。


    早上新发的有关山海云梦的最差。


    点开视频，第一句仍旧是那句“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再看后台播放量。


    周城忍不住直撮牙花：“要不咱们以后别氪金了？”


    明明第三个视频是他充值最多的一个，然而播放量却是最差。


    中午刚氪的一百块，几乎连个水花都没飘起来就没了。


    “不行！”


    小东西一脸严肃：“氪金才是粉丝增长的最重要途径，不氪金，我什么时候才能夺取短视频领域的神格！”


    啪！


    周城一拍脑门。


    为什么他的系统是化身是这样的呀？


    没救了！


    “算了算了，随你吧。”


    周城无奈摇头。


    还能怎么办呢？


    总不能把小东西赶出去吧？


    孤苦伶仃的一个系统，自己这个宿主不管，还有谁能管呢？


    就这样吧！


    “小周。”


    耳边突然传来一生轻唤，带着几分迟疑。


    “盘姐。”


    说话的是身后摊位上卖水果茶的盘秀，此时正坐在摊位后面的塑料凳子上，双手在围裙上蹭着，眼神落向地面，没敢直接看他。


    周城和她关系处的还不错，而且盘秀也帮过他不少，之前王春燕卖空气土豆，对方还提前在门口等着告诉他。


    总之，他对盘秀心存感激。


    “嗯……我……”


    盘秀似乎有事找他，支支吾吾的，又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是不是有事需要帮忙？”


    见到盘秀这副局促尴尬的模样，大概率是有事相求，周城放缓语气，温和笑道。


    “是有点事，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盘秀一脸纠结，双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什么事？是不是家里有事要借钱？”


    现代社会。


    能让两个没有亲密关系的人很难说出口的话，大概也就只有借钱了。


    周城倒是不介意，盘秀的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借点钱也无所谓。


    但也要看数目，借得太多，他也不太情愿，三五百块钱的倒也没什么，应个急嘛。


    “不不不。”


    盘秀闻言，连连摇头：“我不借钱。”


    “那到底有什么事？”


    周城疑惑：“没事，你尽管放心大胆的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我……”


    盘秀迟疑着，突然咬牙，下定决心。


    “我想跟你学个手艺。”


    “学手艺？”


    周城闻言一愣，眼里浮现出几分诧异，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要求。


    “其实这事我想挺久了。”


    盘秀深吸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语气里带着些恳求的意味。


    “你也清楚，现在咱们夜市里很多人的生意都不怎么好，之前我的水果茶也都差点开不下去了，根本不怎么赚钱。”


    “后来还是靠着你，才勉强算把生意重新做了回来。”


    “但这终究不是我自己的本事，要是没有你，以后肯定又会恢复原样。”


    “之前我不小心听到了你和江经理的话，知道你有想搬的想法，所以……”


    话说到这儿，盘秀又顿住了，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后面的内容，周城自然也明白。


    无非就是他搬走以后，盘秀的生意肯定会一落千丈，所以才想着从他这里学门手艺，而且两人的生意还不会有竞争。


    本来这件事周城还真没有考虑过，但是现在盘秀提了，倒是让他有了一些想法。


    他以后要开的肯定是一家专门正菜的饭店，空气土豆和土豆盒子这样的小吃，最多就是当个点缀。


    真正要卖的还是各种其他的美食。


    这么算下来的话，教下盘秀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对方有句说得确实不错。


    要是没有周城，她那个水果茶的摊子迟早做不下去。


    整个海市大大小小卖水果茶的摊子不知道多少个，更别说那些路边到处都是的奶茶店。


    盘秀之前为什么生意好？


    靠的就是白沙夜市带来的庞大客流。


    现在为什么生意好？


    靠的就是周城！


    很多人在周城这里买完吃的以后，但凡想要买一点喝的饮品，靠的最近的盘秀的摊子，自然就是第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