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大……”


    超哥被这一吼，吓得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步。


    “老大。”


    “老大！”


    其他三人，包括彭博祥，都跟这个男人打起了招呼。


    林栩看着男人逐渐走下楼梯，脸上的阴影也随着下楼逐渐褪去，这人穿着与工厂格格不入的灰色西装，大背头、方脸盘子，面对林栩嘴角一咧，居然还有几分笑容可掬的感觉！完全没了刚才的狠厉模样！


    中年人看着林栩说道：“年轻人，你说的话，深得我心！我们之前做的，全部都是垃圾！！”


    林栩露出一个才反应过来的表情：“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才……一时上头了！”


    中年人点点头，眼里满是欣赏，从头到尾他就在暗中观察，一开始他还有所疑虑，因为林栩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巧合，可看到林栩那行云流水制作假钞的操作，还有那“良心商人”的谆谆教诲！


    他打消了所有疑虑。


    这怎么可能是警方派来的卧底？


    有这技术谁特么还做警察啊！！


    中年人看着林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栩。”


    他伸出手笑道：“我叫阿宽，你不用跟他们一样叫老大，叫我宽哥就行。”


    听到自家老大这么说，四个小弟眼里都有些艳羡，他们四个，都只能喊老大！


    林栩点点头：“宽哥。”


    “没想到宽哥还有这么一个产业，前两年在市面里流通的那批，也是你们造的？”


    阿宽点点头：“没错，那次警察过了很久才出手，让我们大捞了一笔，这一次……不知道请了什么高人，行动居然这么快。”


    “我们甚至还没回本！”


    说到这，阿宽眼里露出锋芒，不过很快表情一转：“不过，有林先生在，我相信，我们亏损的那批，很快就会赚回来的！！”


    林栩笑了笑，他也把戏做足：“如果你们承诺给我的都能做到，那我林栩，一定拼尽全力！”


    阿宽点点头：“当然！！”


    林栩的“贪婪”反而让阿宽更放下心了，他要的就是林栩贪！


    贪就是有弱点，有把柄，有一起共事的支点！


    怕就怕在不贪！


    不贪，鬼知道你林栩要的是什么？！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结识罪恶伙伴！然而罪恶之王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宿主并非与他们真心合作，实则早已磨刀霍霍！此等狡诈，此等心机！令人骇然！！」


    你一个破系统你骇然个der？！


    系统的提示音继续响起！


    「获得称号：笑里藏刀！获得技能：久居人下！」


    林栩眉头猛抽，查看技能，这个技能，可以在背刺别人的时候，增加你的幸运值，提高你背刺成功的概率！


    而林栩觉得，这技能太牛逼了！不就是专门为这次的卧底行动打造的？！


    阿宽来到机器前，这些刚刚印刷好的假钞，还残留着余热，阿宽直接一把捞起一大把，放到鼻子前贪婪地吸了一口！


    “啊~这个味儿，正啊！”


    “不过，林栩你说的没错，还缺少了变色油墨。”


    林栩看向阿宽：“这玩意你们搞不来吗？搞来的话，我们的生意，甚至可以遍布全国。”


    阿宽露出了意味深明的笑容：“已经在办了，你等着就行了……”


    林栩点点头，一副满意的样子，实则他也确实是很满意。


    看来现在不仅是可以把幕后黑手给揪出来了，过些日子，上游、下游、供应商等等，都可以挖出来了。


    夜晚，林栩被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睡觉，经过仔细的检查，没有发现监控、监听等设施之后，林栩拿出手机，开始将今天的境遇和听到的，以及工厂所在的地址，编辑成短信，发给了张华生。


    市局经侦支队的指挥室内，张华生几乎是冲进副支队长许东南的办公室，门都没来得及完全关上，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紧迫感。


    “局长！有重大突破！林栩已经成功接触到了里面，还接触到了里面的头目，一个叫阿宽的！拿到了关键情报！”


    许东南猛地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具体！”


    “是一个旧印刷厂，在西郊工业园废弃区，具体位置、内部大概结构、他们日常的活动规律，林栩都提供了！”


    “而且，他已经初步取得了对方信任，目前正在……正在指导他们改进假钞印制工艺！”


    张华生语速极快，将林栩传回的信息简洁汇报。


    许东南的手指在桌面上快速敲击了几下，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抓起内部电话：“通知各领导层，立刻到一号会议室！紧急会议！快！！”


    命令一下，整个市局相关部门如同精密的仪器瞬间高速运转起来。


    走廊里脚步声急促，电话铃声、低声指令此起彼伏。


    便衣侦查员被火速派出，对西郊工业园进行外围摸底和地形勘察，技术侦查的人员扛着设备箱集合待命，负责行动抓捕的干警开始检查装备，研究突击方案，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悄无声息地撒向那个废弃的工厂！


    接下来的几天，在那间废弃厂房里，画风截然不同。


    林栩穿着沾满颜料和油污的工装，脸上抹着几道黑，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他叉着腰，站在一台老旧的印刷机旁，指着刚印出来的一沓“半成品”，对着面前几个噤若寒蝉的混混破口大骂，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们脸上了：“废物！脑子被门夹了？跟你说了多少遍！调墨的时候看刻度！看刻度！”


    “你他吗是用屁...眼看东西的吗？这颜色深得跟死人脸一样！重调！”


    “还有你！对版的时候手抖什么？帕金森晚期了？！歪了整整半个毫米！这印出来能用？狗都嫌假！滚过去重新对！”


    “这纸张压实度不够！压力机参数是我昨天调好的，谁手贱动过了？自己站出来！妈的，一点规矩都不懂！浪费老子时间！！！”


    他骂得毫不留情，气势十足。


    那几个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混混，此刻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被骂得狗血淋头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只能连连点头哈腰：“是是是，林哥教训的是！”


    “我们蠢，我们马上改！”


    “林哥您消消气……”


    没办法，眼前这个年轻人实在太专业了！！！


    他随手拿起一张报废的印张，只看一眼就能指出是哪个环节、哪个参数出了问题，他能徒手调出几乎和真钞一模一样的油墨颜色，他能闭着眼睛听印刷机的声音，判断出滚筒压力是否均匀，他甚至能指出纸张纤维的走向对水印清晰度的影响……


    几天下来，他展现出的技术实力彻底折服了这群只会蛮干的家伙，在这种绝对的技术碾压面前，混混们那点可怜的嚣张气焰早就被踩得粉碎，对林栩只剩下敬畏和恐惧，生怕哪一点没做好，又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至于林栩的身份，现在已经没有一个人怀疑了，就林栩表现的高超业务水平，以及积极的工作态度，林栩就是天生干这个的！！


    谁还说怀疑林栩是卧底，谁就是脑子有包！！！


    而林栩表面上骂得凶，心里却稳如老狗。


    他教是在教真东西，但他知道，这帮人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了，他们学了也用不上，而等他们从监狱里出来了，那时候移动支付满天飞，现金都没人用了，你还造假钞？


    怕不是花钱买材料造完假钞后发现，还特么倒亏两万！！


    而对于林栩不藏私的做法，阿宽非常欣慰，还带林栩去见了，给他们提供材料的材料商。


    林栩笑呵呵地记住了这些人的名字，随后转头就把这个名字发给了张华生。


    转眼间，林栩在这里已经待了一周多了，这天照常开工工作，只不过突然间，阿宽就叫停了工作，随后一脸神秘地说道：“林栩，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变色油墨，已经准备搞定了！”


    “到时候，咱们就能真正地开工，赚大钱了！！”


    林栩眼睛一眯，随后露出笑容：“哦？”


    “不过林栩啊，给我们提供变色油墨的人，比较谨慎，所以在那之前……先失礼了。”


    下一秒，阿宽突然拿起一块布，蒙住了林栩的眼睛。


    他一旁的胖子，也拿走了林栩口袋里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