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你男人在干大事

作品:《乡野村夫和落魄公子

    转眼间,秋意又深了一层,到了楼晟二十一岁的生辰。


    小苗儿一大早就格外殷勤,拉着袅袅一起,像两只欢快的小雀儿围在楼晟身边,一个给他揉肩膀,一个给他捶腿,小嘴甜滋滋地不停说着“小爹生辰开心”。


    楼晟被两个小家伙哄得身心舒畅,第二天就派人寻来一只据说原是进贡给皇家的猫。


    那猫一身柔软蓬松的长毛,身子圆滚滚的,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又圆又亮,瞳孔深处像是蕴着光,看人时带着点神秘又慵懒的劲,立刻俘获了两个孩子的心,成了他们的新宠。


    苗青臻身子骨其实很结实,往年就算是最恶劣的天气,他也敢独自进山打猎,回来喝几口烈酒就能驱尽寒意。


    反倒是这苍山镇湿漉漉的气候,让他有些受不住。


    夏天的时候,他尤其不爱动弹,稍一活动就浑身冒汗,黏腻得难受。他便常常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衫在家里走动,那若隐若现的轮廓,总惹得楼晟眼神暗沉,干脆就让他每日留在家里,多陪陪小苗儿,也省得出去招摇。


    秋日残留的暑气还未完全散尽,屋里已经摆上了冰盆,丝丝凉气驱散着闷热。


    楼晟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些,手臂环着那截柔韧的腰。


    昨夜两人闹得有些过火,苗青臻显然是累坏了,此刻还沉沉地睡着,呼吸均匀绵长。


    楼晟藏在被子下的手,带着温热的体温,在那光滑的脊背上缓缓游移,掌心贴着紧实的皮肤,感受着底下匀称的肌理。


    手指不由自主地滑到那挺翘圆润的臀瓣上,最终还是没忍住,带着点狎昵的意味,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苗青臻在睡梦中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终是醒了过来。他掀开被子下床去喝水,上半身赤裸着,晨光透过窗纸朦胧地照在他身上,清晰地映出颈侧和腰际几道暧昧的红色指痕,像是雪地里落下的红梅。


    背部线条流畅而漂亮,肌肉分布均匀,并不过分贲张,肩胛骨的轮廓清晰,勾勒出整个背部的骨架,诱得人想去触摸,甚至用嘴唇去感受那骨骼的起伏。


    背部的线条一路向下,利落地收束进劲瘦的腰身,更衬得他身形修长挺拔。


    苗青臻弯腰去拿水壶,背肌随着动作微微绷紧,那弧度显得格外诱人,让人不由自主地想从后面贴近,将胸膛贴合上去。


    “嘶……”


    楼晟坐起身,看着苗青臻毫无防备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清晨自然涌起的躁动。


    昨夜折腾到天边泛白才歇下,他赶紧在脑子里想些别的来分散注意力。


    忽然就想到,苗青臻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在村子里,年轻力壮,模样周正,打猎也是一把好手,除了性子冷淡些,在旁人眼里恐怕挑不出什么毛病。


    今年过了就二十八了,难道就没人动过心思,想把姑娘嫁给他?这么想着,他便直接问出了口。


    苗青臻转过身,说村子里的确有过好心的婶子帮他说媒。他在村里算是出名的人物,但他当时就皱紧了眉头,说自己这坤泽身子怎么能去祸害人家好端端的姑娘?更何况他还带着个孩子,便都婉言推拒了。


    接连推了好几个之后,他每次冷着脸,态度明确,渐渐地那些热心肠的婶子也觉得是吃力不讨好,就不再张罗了。


    也有那么一两个特别执着的,但苗青臻一旦真的冷下脸来,那疏离感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对方最后也只好悻悻地断了念想。


    他并不在意旁人背后如何议论,一心只想着把儿子好好抚养长大就够了。


    楼晟盘腿坐在床边,手撑着下巴,目光像是黏在了苗青臻身上,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戏谑问:“那你独身过了这么些年,守身如玉的,怎么偏偏遇见我,就那么不矜持了?难不成……是对我一见钟情?”


    苗青臻被他这话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泛起一层薄红。


    他哪里能料到,当初不过是顺手从山里救回来一个人,就这么不偏不倚地,正正撞进了自己心坎里。带回家后每日精心照料着,不知不觉间,才发现身边多了这么个人陪着,竟是这般熨帖。


    从那以后,他才真切地体会到,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儿,是真的很好。


    他也曾暗自琢磨过,楼晟以前毕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虽说现在跟着他吃穿不愁,可这日子跟从前相比,终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后来,楼晟愿意为了他,舍弃可能回去的机会,留在这小小的拱水村,这份心意,实实在在地让他感动了很久。


    楼晟瞧见苗青臻那副欲言又止、耳根微红的样子,觉得新奇极了,也跟着下了床,凑到他跟前。


    苗青臻下意识想往后躲,楼晟手臂一伸,轻易就将人圈进自己怀里,脸颊贴着他微烫的皮肤蹭了蹭,声音带着点不依不饶的黏糊:“大苗儿,你倒是说啊?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苗青臻被他圈着,乖顺地垂下眼睫,脸上那层薄红更深了些。


    楼晟看着他这副难得显露的羞赧模样,心里像是被羽毛轻轻搔过,又像是喝了温过的酒,暖洋洋、晕陶陶的。


    他忍不住又在对方脸上亲了几下,甚至带着点惩罚意味地轻轻咬了咬那泛红的耳尖,手臂紧紧环着那截柔韧的腰,声音压低:“算你有眼光。小爷我长得好看,脑子也聪明,更不会……嫌弃你。以后你就跟着我,保证让你风调雨顺、锦衣玉食地过日子。你会知道的,往后遇见的人,都只会对你笑,不管你做什么,再也没人能欺负你。”


    苗青臻自动过滤了那句“嫌弃”,听着后面的话,心里反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楼晟家道中落,经历了那样翻天覆地的变故,想必……吃了很多苦头。


    “我知道你聪明。”他苗青臻低声说。


    楼晟眼珠转了转,忽然想起什么,话锋一转,问道:“小苗儿的亲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苗青臻看着楼晟近在咫尺的眼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不愿意说?”楼晟见他这副犹豫迟疑的样子,心里的不快立刻涌了上来,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嘴角微微下撇。


    苗青臻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心里一紧。


    相处这么久,他多少也摸到了一些顺着楼晟毛捋的法子。于是他重新靠过去,从背后抱住楼晟,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抚摸,带着讨好的意味。


    可怀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凑过去,亲吻楼晟的脖颈,把自己那点“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楼晟却依旧不理不睬,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苗青臻这下真有些急了,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难哄了,声音里都带上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不是不愿意说……只是他……他……”


    他结结巴巴了半天,脸都憋红了,最后才像是豁出去般,用极小的声音挤出两个字:“……死了。”


    楼晟猛地转过身,盯着他,嘴里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声:“啧……真死了?”


    苗青臻连忙点头。


    楼晟眯着眼打量了他片刻,忽然像是失去了兴趣,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罢了,一个死人,与我有什么相干。”


    他及时刹住了话头,跟一个不在世上的人争风吃醋?这根本不是他楼少爷该有的做派。


    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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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臻见他没有再追问下去的意思,悬着的心才悄悄落回了实处,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后来两人又耳鬓厮磨地温存了好一会儿,连楼晟这般平日里显得薄情寡性的人,心底也难得地被熨帖出几分柔软的暖意。


    他搂着苗青臻,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他的嘴角和下巴,同他讲这些日子自己会非常忙。


    苗青臻问他具体要做什么。


    楼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隐隐的野心,说:“你男人在干大事。”


    没过几天,楼晟让他押送着成箱的银子,送进了一处不起眼的院落。


    楼晟几乎已经将徐家上下都换成了自己信得过的人,林卓康根本构不成威胁,徐老爷更是几乎把整个徐家都交托到了他手上。


    苗青臻还隐约听到些风声,似乎涉及“皇商”二字。


    苗青臻抬手摸了摸脸上那张冰凉的面具,最终什么也没多问。


    他心里清楚,楼晟并非池中之物,迟早会有自己的一片广阔天地。


    起初,苗青臻还天真地以为楼晟只是搭上了官府的门路,做些寻常买卖。却万万没想到,他的手竟然直接伸向了被严格管制的商盐。


    江南地区的盐货,通常依靠官船或特许商船经由江河运输。时任盐业局的尚书右丞秦云晋,担心动用官船目标太大容易招致海盗,本想自行出资购船。楼晟看准时机,主动出面,多次将徐家的私人船队借给官府用于运盐。


    此事过后不久,距离苍山镇百里之外的郡县突遭洪水肆虐。楼晟再次慷慨解囊,提供了大量船只,协助官府运输救灾粮食和军需物资。


    洪水过境,昔日平坦的土地沦为汪洋,河道满溢,无辜百姓在废墟间艰难穿行,寻找着尚且完安的栖身之所,家园尽毁。


    低洼地带被浑浊的污水淹没,淤泥堆积,秽物随处可见,甚至能看到漂浮的牲畜和人的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放眼望去,满目疮痍。


    楼晟带着苗青臻亲临受灾之地,开设粥棚,施粥放粮。


    当地知府裴云感激涕零,几乎要对着楼晟跪下行大礼。


    那些日子,楼晟忙得脚不沾地,肉眼可见地迅速消瘦下去,眼眶深陷。


    有时累极了,靠着苗青臻的肩膀就能立刻睡过去,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喃喃低语:“做个好人……真难啊。”


    苗青臻闻言一愣,伸手轻轻替他理了理汗湿的额发,声音很轻却坚定:“可你做得很好。”


    楼晟似乎又嘟囔了句什么,苗青臻没能听清。


    一天,有几个被苗青臻日日施粥救助过的孩子跑来找他,说有一处被淹的房屋里还有人被困,求他去救人。


    苗青臻在城中日日布施,很多人都认得他这张面具。


    他跟着孩子们赶到地方,果然看见一老一少蜷缩在一处低矮的、随时可能被水冲垮的房顶上,瑟瑟发抖。


    苗青臻看不下去,当即就要下水救人。


    赶来的楼晟猛地伸手拦住他,盯着那污浊不堪的水面,咬牙切齿地压低声音:“你自己什么身子你不清楚?这水你也敢下?”


    苗青臻看着房顶上那个和小苗儿年纪相仿的孩子,于心不忍:“……可是那孩子……我识水性……”


    楼晟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神复杂,最终猛地扯下自己的外袍扔到他怀里,语气强硬:“呆在这儿,别动!”


    他转头叫了几个随行的官府壮汉,亲自指挥着他们下水施救。


    人最后被平安救了上来。


    但楼晟自己,却因为连日劳累,加上这次下水着了凉,回去后就病倒了,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