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血点绛唇沙磨面

作品:《鱼戏莲叶溪

    一个衣衫褴褛的红衣少女狠狠摔在地上,向前呲出数尺,双肘与黄土地几乎摩擦出火花。


    狂热的气氛一点即燃,喝彩声轰响。


    “好!”


    “打得好!”


    灯臾刚晃过神来,便见漫天黄沙飞扬,人头如浪攒动。


    这是——


    衣领突然锁住咽喉,视线骤然拔高。一只古铜色的大手抓住她的后领,把她从地上拎起。


    灯臾心中仍在惊疑,手上动作却没有丝毫滞涩,迅捷地伸手抓住身后人的手腕,五指收紧。


    未见其人高矮胖瘦,先闻其声如雷贯耳。


    “你是在给我挠痒痒吗?哈哈哈哈哈哈!那现在,可轮到我了!”


    他提着灯臾原地旋转几圈,脱手一甩。


    风声呼啸,天旋地转。灯臾在地上一路翻滚,飞撞上擂台边缘的铁网。


    哐啷——


    “噗!”


    滚滚黄沙中竟也会有春花谢尽,飞红万点,丹泪淋浪![1]


    灯臾用手背拭去唇边的血,从地上爬起,终于在再次沸腾的叫喊声中看清了擂台上的另一个人。


    七八尺高,十分魁梧。上身赤裸,裹满汗水的肌肉块垒分明,下半身围着一大块虎皮,露出来的小腿尤为可怖,凸起的经脉杂生,活似沟壑纵横的万年树皮。


    “呵,怪不得刚刚捏不动他的手腕,那和铜筋铁骨有什么区别?”她盯着对面男人那快有自己两手合握粗的小臂暗自冷笑。


    放在平时她早就一甩红绸把他踹飞了,但现在她被沼泽抽去了灵力、收走了法器,只能与这人贴身肉搏。


    “居然还能站起来,喂,铁大你不会是怜香惜玉了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灯臾目光如刀,顺着这道突兀声音刺向看台上的一个肥头大耳男人。刀光掠过四周,她把周围的景象尽收眼底,果然,这是一个角斗场。


    哄笑声此起彼伏,腾地把铁大的脸蒸红。他胸腔起伏,口齿翕动,嚷嚷道:“瞎说什么呢!”


    窘迫、羞恼、难堪……


    窘生出了怒,恼化为了恨。


    “他是不是在暗讽我?他们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连这么个弱小的蝼蚁都碾不死?”


    内心最隐秘的那根弦被拨动,他认为自己男人的“尊严”受到了嘲讽。这恰恰是铁大最自负的,所以怒火不可遏地燎了原,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呸了两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手,怒喝一声冲向灯臾,“受死吧!”


    一拳虎虎生风,直捣灯臾面中。


    灯臾不退反进,瞬移上前。


    “还有这种傻子?嫌自己死得不够快?”铁大暗中嗤笑,飞舞的拳头却实实在在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迟疑了瞬息。


    灯臾勾起唇角。


    瞬息,于她而言,足够了。


    轻浅的鼻息从紧握的掌心喷薄到手腕。铁大惊愕地望着灯臾后仰下腰,与这一拳擦脸而过。


    强健结实的近义词有时候是臃肿笨重。


    使出的力道太大,又助跑了好几步,他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铁拳仍继续向前冲锋,带着他开疆阔土。


    灯臾在劲拳擦过后顺势翻身而上,双腿成剪,绞住铁大的臂膀,向下一坐。


    咔嚓——


    折戟沉沙。


    “只是剔去灵力法器就想让我被打得落花流水?”


    血点绛唇、沙磨面。豪气万千,盈盈绽笑颜。


    “也不看看我是谁!好歹要再捆上双手双脚吧!”


    虽同处,不同枝。[2]


    这边风水流转,攻守易形,黑暗的另一边,第一个护身法器轰然破碎。


    -


    四周的看客先是吸气,后是嘘,最终又折服于灯臾的痛快反杀,纷纷拍手叫好。


    “打得好!”


    “女侠英姿飒爽!”


    “英姿飒爽!”


    灯臾朝他们挥挥手,“低调低调。”


    欢呼声一声接着一声抽在铁大脸上,抽得他气血翻涌,面目狰狞。


    “喝呀!”


    他发了狠,用断骨撑地跪起,左手婉若游龙,一把攫住灯臾压在自己右臂上的腿,作势要将她甩下去。


    “好机会!”灯臾不顾被他抓在手里的右腿,身体前倾,左腿张开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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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攥着他的头发荡至他背后。


    铡刀打开到极致。


    她跨坐到铁大肩上,左腿膝盖外旋,由身后向前闭合,击中他颈侧,左脚如钩插到右腿下,大腿合绞,紧紧勒住他的脖颈。


    铡刀铮然落下。


    不过数息,铁大就开始头昏脑涨、眼前发黑。他不受控地两眼翻白、浑身痉挛,面色也由红转为青紫。


    北风从他咽喉中刮过,卷出断续的“嗬嗬”声。


    灯臾腰腹发力,一个打挺,带着铁大向下仰倒,给了他一个痛快。


    他目眦欲裂地瘫在黄土上,失去了呼吸。


    飞扬的红色裙摆缠绕在他颈间,像是血花四溅。


    灯臾用力地把铁大的手指一个个掰开,拖着扭曲的小腿坐到地上大口喘气。


    虽然成功地杀了铁大,但她赢得并没有那么轻松。


    铁大到死都没松开她的腿,他一身的腱子肉也不是虚的,她的小腿骨头早就断掉了。方才在与他缠斗时还尚能忍受,现在停了下来,疼痛几乎是百倍千倍地增加。


    而且高强度的搏斗消耗实在太大,若是铁大没有因怒急攻心而犯蠢——直接把脖子送到铡刀下,再与她扭打一会……


    “呼,再扭打一会,也就是死得早与死得迟的区别。”


    “奇怪,铁大都死了,怎么还是没看到夜夜老的解药?”


    似乎是听到了灯臾心中所想,一道空渺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光杀一个铁大,可拿不到夜夜老的解药。”


    铁链拖拽声由远及近。铁大死后逐渐沉寂的看台上又爆发出响亮的呼叫声。


    “嚯!驭兽人!重头戏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刺激!果然没白来!”


    精铁栅栏被打开,一个精壮少年与一匹威风凛凛的成年灰狼同时走上擂台。


    一柄环首刀被扔到灯臾面前。


    “拿好了,别输得太惨。让我太快失去兴趣的人,最后都成了阿凶的磨喝乐。”


    灯臾打量着说话的少年,沉下眉眼。


    “杀了他们,就能得到夜夜老的解药。”


    脑海中的女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