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益善堂

作品:《穿到民国被偏执大佬标记了

    室内一片阴森,低矮的屋檐,顺着长长的过道向里走,冰冷的木质色调,青石台面,一切都令人不寒而栗。


    黑衣服眼睛眯着一条缝,耳朵在垂下的长发里敏锐的观察周围一切。


    一只手按捺在裤兜,似乎只要有异动,裤兜下的手就会立即有所行动。


    狭长的通道内,一股阴湿霉味刺鼻,一排棺材放在墙角,黑衣服男子前脚刚踏入,立刻用手扇了扇停滞的空气。


    闻景后背毛都要炸了,在这个不流动的阴郁空间内,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他,对方俨然进屋,他跟沈郁扬只要发出一丁点的动向,就一定会完蛋。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些潜藏在对方衣服下的炮弹。


    索性男子看了看,最终退了出去。


    沈郁扬与闻景相互挨着,身为乾君,闻景身上散发的淡淡玫瑰花香令他脑中更加清明,闻家少爷居然是个坤。


    沈郁扬眼底有别样情绪一闪而逝。


    院子里的人撤出去后,闻景呼口气,衣服都浸湿一半,“现在怎么办?”


    “趁他们没发现  赶紧离开,我去申请带人来查封这里。”


    那些尸体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多待一刻就多一份变故,多一份危险。


    走到院中,闻景看着草席,是刚才那些人运过来,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


    “还有呼吸。”


    闻景蹲下,掀开席子,意外的发现,对方还尚存一口气。


    是个男子。


    只是,脸上身上衣衫破碎,满头血水,已经快要看不清原本的样貌。


    “送他去医院。闻景知道再拖下去,对方可能会死。


    沈郁扬也有此意愿,会说话的嘴巴总比他们无头苍蝇一样猜着查案要好很多。


    车子启动后。


    很快在海川城第一人民医院停下,这里医疗正规,有很多洋人医生,设备也非常先进。


    将人安顿好后,沈郁扬便回警局申请调查令。


    闻景在医院看人,等医生说对方已经脱离危险时,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心底就松了口气。


    还是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人在眼前,那种感觉,令人窒息。


    闻景拿了茶瓶到一楼打水,进门时,对方已经睁开眼,看到他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惊恐状。


    闻景顿住,为了不吓到他,摆了个微笑表情:“醒了?”


    男子迟疑了下,点点头,用略带沙哑的嗓音询问:“你是?”


    闻景笑了,将茶瓶放在床头柜,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了水。


    “你晕倒了,我一个好心市民送你来医院。”


    对方将信将疑,清浅眸子中似乎有难以磨灭的痛楚,闻景心一沉,知道对方先前一定受过非人折磨。


    “你叫什么?”


    一番简短交谈,男子似乎对他还是不放心,并没有全盘托出,闻景倒也不急,便让他好生休息。


    沈郁扬来时,闻景正好走到一楼楼梯口,风尘仆仆的沈探长看到他,递给他一个牛皮纸包的袋子,闻景接过还是热乎的。


    “烧饼卷油条,别都吃完,给那位也留两根。”


    闻景登时对他好感度加一,他现在忙活一天确实累了。


    “怎么样?”


    闻景一边吃一边道:“不知道呢,你去问问吧。”


    他也没问出什么结果来。


    “不过,他刚才提到一句妹妹,说他想见他妹妹。”


    这男子根本不想在医院,要不是他伤势太重走不了,闻景都怀疑他会连夜卷铺盖走人。


    沈郁扬一听愣住,幽幽道:“刚才我去警局 ,有个年轻女子来报案说他哥哥丢了。”


    本来他一门心思都在查严六根那个诡异院子之间的事,也没多想,现在听闻景这么一说,顿时觉得,那名女子与现在这个受伤的男子之间是否有某种联系。


    他刚才为什么不多问一句?


    沈郁扬心中懊恼,现在再回去也不现实,那女孩子估计已经登记过离开。


    “明天我联系她看看。”


    这么说着,沈郁扬看闻景吃差不多,道:“我去看看他,你歇着。”


    闻景点点头。


    沈郁扬拿到搜查令已经着手让人去把那具尸体运回,验证到底是否为严六。


    医院里凉嗖嗖,天色渐晚时,闻景回到医馆。


    明早他跟沈郁扬约定好去换班。


    医馆外两站灯笼高高挂在两侧,闪着昏黄的光,进了门后,屋内黑漆漆,他准备点灯。


    却忽然被一双手摁住,接着一声低沉入微的笑。


    闻景心中一抖,除了那笑他更闻到一股熟悉的白檀香。


    是傅祈。


    他甚至来不及说话,整个人就被人按在一边的廊柱上,接着头顶泛起的点点光亮,那个轮廓分明的脸放大在眼前。


    “放开。”


    闻景慌乱中一手扶住旁边的墙壁才没有彻底跌下去,脚下一晃趑趄着使不上劲,上身重下身轻的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神色冷淡的开口,傅祈看他,情绪稳定:“放开什么?”


    这不废话么?他现在整个人都被他反向压着,只要傅祈腿上稍微使劲,他立刻就能趴|着跪在廊道石凳上。


    傅祈似乎很欣赏闻景那生气的模样,别有一番风趣,闻景咬牙,知道现在跟他横是讨不得便宜,便忍着嘴|唇都要咬|破,“我不舒服。”


    傅祈那双敏锐精明的眸子审视般看向他:“哦?”


    “那就更不能放开。”


    如此难受,闻景很明显要接受检查。


    感受到底下明显的异动,闻景脸贴着柱子,“我约了病患。”


    闻景这个医馆,除了收诊费还在院子一边搞了一间免费的小房子,专门为那些贫苦的人看病,不仅施诊还会赠药,早上七时开始,晚间九时结束,他这个药堂自开诊来妹妹都有许多艰难的病患前来。


    所以,没多久他这个益善堂就在此地出了名,大家都知道他平易近人,乐于布施。


    今天闻景之所以同意沈郁扬一个人在那看诊,还有个原因就是,之前有个免费病人今天要来复诊。


    现在晚间,月上柳梢头,闻景真怕有人敲门,他所处的位置离正大门只有百步之远,且院中葱郁,一条小道直直通道底。


    傅祈点头,手上力道不减,贴着闻景,他知晓闻景有医术,初次见面时,他便给他包扎过。


    “那看来,我要抓紧时间,不能耽误闻大夫的正事。”


    闻景腺体被傅祈注入信素,白檀香气一点点由浅到浓,又由平静到逐渐汹涌,玫瑰的香气在院子里恣意的绽放,闻景额间被汗水侵染,他的院子初始装修就极有格调,长廊一旁是假山流水,闻景手指抓着墙壁泛着青白,水声与水声交织在一起,渐渐分不清四周天地。


    当神情逐渐清明起来,闻景捂着锁骨处,那里被傅祈手指抵的要废掉,傅祈就像有什么大病一样,力气大起来可以把他整个人都干废,他别过脸,起身,素色长衫的扣子一粒粒拧上,面上神态自然,如今他跟傅祈几次交锋下来,他身|体完全接纳了这些,那股力量强大的白檀可以席卷一切,所有的不愿跟挣扎在闻到那股蛊惑般的香味时,所有一切思潮都会化为灰烬。


    傅祈神色明朗,他办完事情就想到了闻景,以前的府邸从来不需要人来陪伴,如今与闻景深入几次后,却越来越食髓知味,所以不知不觉便来到益善堂等待。


    他与沈郁扬走的近,如果不是知道两人携手查案,他一定将沈家小子给调离海川。


    不过想到闻景近期查的东西,他微微正了正色:“今天查到什么了?”


    闻景还没彻底缓过来,脚底发飘,被他一问根本不想理他。


    “什么也没有,就是虚晃一圈。”


    傅祈点头:“对我撒谎,可知后果。”


    最后二字轻飘飘落下,闻景不知怎么身上一疼,面上更加真诚:“真没有,二叔。”


    说完,他也不看傅祈脸上表情,立刻往前走。


    他听到了敲门声。


    傅祈听到他“二叔”一唤,本想伸手拦他,却发现闻景已经从他手下划走。


    看着门口方向,傅祈最终作罢。


    方才晓得是弄疼他,现在他有情绪也是正常,这么一想,心情反倒更加愉悦不少。


    患者是个年长者,开了门,闻景立刻笑脸迎着:“吴伯。”


    吴伯家里就他一个老人,膝下有个儿子外出务工,一走几年都没音讯,年纪大了没人照顾,身体不方便,生活困难,闻景第一次看到他便是在医馆门口。


    了解详情后,闻景将老人收入店内,定期他给检查,熬药。


    傅祈走到厅堂,看到闻景在给人诊脉,便静静站在那观看。


    闻景对别人很是宽容,甚至是和蔼可亲,针灸熬药,无一不细微谨慎。


    灯光落在他侧颜,额前碎发遮挡了他半边面容,那精致立体的五官透过室内晕染的灯光看上去更加温柔。


    “黄连,木香与吴茱萸熬成的香连丸,可清热化湿,行气止痛,你回家按照我方子上写的剂量服用两天即可见效。”


    吴伯腹痛发热,里急后重有痢疾,多为湿热所致。


    闻景将药给他包好,吴伯感激再三。


    将人送走,一转眼看到傅祈看他。


    闻景舒口气,“怎么还在?”


    这是赶他?


    傅祈扬眉,“等你。”


    不敢。


    闻景心中冷笑,吃饱喝足,还赖着不走,他怎么没发现傅祈是个无赖?


    “我们也不顺路啊。”


    傅祈听了,不紧不慢:“谁说不顺,以后,你打烊直接回司令府。”


    闻景弹簧一样跳起来,睁大眼:“去你那?”


    “对,我跟越昇说过了,你既参与到走土查案中就要向我随时汇报,你回闻公馆,我每日繁忙没时间,你住到我那里岂不是两全其美,各自方便?”


    闻景懵了半天,支吾道:“我还没查出什么……”


    “那正好慢慢查,走土关系中大,闻大夫可要好好查,及时向我汇报。”


    闻景觉得,他为什么要让傅祈知道自己跟沈郁扬组队探案。


    (明天继续,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