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找茬
作品:《倾恋》 吃饱喝足,秦瑾希在陌生的宅院里晃了两圈,青灰瓦檐下挂着的铜铃随风轻响,却驱不散满心的沉闷。这里她人生地不熟,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李叔,待在屋里只觉浑身发僵。
忽然,她眼睛一亮,转身跑回客房,抱出换下的床单被套扔进院角的塑料桶,拧开自来水龙头,清凌凌的水流瞬间注满半桶。她换了身宽松的短衫,撸起袖口蹲在石阶上,抓起打湿的床单揉搓起来。
果然还是要找点事做,不然透明得都快蒸发了。
阿诺也来洗衣服,端着个木盆正理着盆里的衣物。一抬头就看见蹲在一旁洗床单的秦瑾希,立马跑过去。
“哟,秦小姐怎么自己在这里洗衣服呀?”
秦瑾希懒得理会她这副腔调,可从小的教养让她无法置之不理,只淡淡应道:“闲着也是闲着,自己的东西自己洗省心。”
“闲啊?”阿诺拖长了调子,突然手一松,“哗啦”一声,盆里的衣物全砸进秦瑾希的洗衣桶,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
“诺姨,你这是干嘛?”
“哎呀!瞧我这手滑的!”阿诺捂着嘴,眼睛里却没半分歉意,反倒透着股算计的笑,“算了算了,秦小姐反正也在洗,就顺手把我的也洗了吧?正好我还得去打扫少爷的房间,忙得很呢。”
“什么?”秦瑾希捏着床单的手一顿,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麻烦秦小姐啦!”阿诺压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撂下这句话,拎着空木盆转身就往主楼走,临上台阶还回头补了句,“我晚点来检查,可别洗不干净呀。”
看着阿诺得意的背影,秦瑾希气得咬了咬后槽牙,伸手将桶里混着的衣物一把挑出来扔在旁边。“想让我伺候你?真拿我秦瑾希是软柿子捏?”她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低头继续搓洗自己的床单。
好不容易将床单被套洗干净,秦瑾希踮着脚把它们一一撑开,牢牢挂在院中的晾衣绳上,汗珠顺着鬓角滑下来。接着,她拿起阿诺的衣物,随意往另一侧晾衣绳上一搭——几件贴身衣物皱巴巴地垂着,领口袖口还沾着没冲净的泡沫,活像挂了串破烂。
秦瑾希抱着手臂退开两步,看着自己的“成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抬眼瞥了眼二楼的窗户,心里暗笑:等着瞧吧。
没了牵绊,她索性沿着宅院的回廊慢慢逛起来。朱红廊柱上雕着缠枝莲纹,墙角的月季开得正艳,只是这诺大的院子安静得过分,连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都格外清晰。秦瑾希沿着回廊慢慢逛,朱红廊柱上的缠枝莲纹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墙角的月季开得热烈,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阳光,倒添了几分生气。宅院比她想象中大,走着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绕过后院的假山池沼,后面还有一片小花园,青石板路蜿蜒着通向一间爬满青藤的小木屋。
“这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秦瑾希小声嘀咕着,推开门走了进去。木屋里堆着些旧家具,一张掉漆的藤椅摆在窗边,桌上还放着个积了灰的陶瓷花瓶。她伸手拂去瓶身上的灰尘,露出里面插着的干花,虽然枯萎了,却还保留着几分形态。
小木屋深处藏着一扇不起眼的木门,轻轻推开,眼前的景象让秦瑾希顿住了脚步。左侧立着一棵老柳树,树干粗壮斑驳,沟壑纵横的纹路里藏着岁月的痕迹,显然已在此扎根数十年。无人打理的它反倒生得肆意,枝叶浓密得像把撑开的绿伞,一条遒劲的长枝斜斜横出,秦瑾希望着那枝干,心头忽然冒出个念头:要是在这儿搭个秋千,定是极惬意的。
柳树旁摆着一套石桌石凳,石质温润,雕琢得小巧玲珑,凳面被磨得光滑,透着几分憨态,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右侧则是一座古朴的灶台,青石板垒砌的灶身带着烟火气的陈旧,铁锅虽蒙着薄尘,却依旧完好。
这方小天地里,日常所需一应俱全,静谧中透着生活的暖意。秦瑾希绕着灶台转了一圈,心头渐渐生出几分向往:若是在空地上种些应季的蔬菜瓜果,再在边角处栽上几株月季、雏菊,便真如闯入了古文人笔下的田园秘境,满是避世般的安宁与闲适。
从木屋出来,秦瑾希顺着原路返回,刚走到前院,就看到阿诺叉着腰站在晾衣绳前,脸色铁青。
“秦瑾希!你看看你洗的是什么东西!”阿诺抓起自己的衣物,上面的泡沫还没冲干净,皱巴巴的像团抹布,“你是不是故意的?”
秦瑾希抱着手臂走过去,一脸无辜:“诺姨,我可没偷懒,按照你的要求洗了呀。可能是我不太会洗你的衣服,毕竟我平时只洗自己的,没经验。”
“你!”阿诺气得说不出话,她没想到秦瑾希会来这一招,“我不管,你必须重新给我洗!洗到我满意为止!”
“凭什么?”秦瑾希挑眉,“我帮你洗是情分,不帮你洗是本分。刚才是你自己把衣服扔进来的,我没拒绝已经不错了,现在还挑三拣四的?”
两人的争执引来了李叔,他刚从外面回来,看到这一幕,皱着眉问:“怎么回事?又吵什么?”
李叔看了看阿诺手里的衣物,又看了看秦瑾希,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他叹了口气:“阿诺,你怎么能让少夫人帮你洗衣服呢?这事是你的不对。”
“我不对?”阿诺瞪大了眼睛,“李叔,你怎么总是帮着她?她就是个外人!”
外人?原来他们这样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