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作品:《[咒回] 死后十年惨遭冥婚》 异国的侍者将上杉凛请入丝绒卡座。
她对着没有写价格的菜单半天才遗憾发现上流社会专用的三语菜单足以让熟悉的文字组合成她这个下流人看不懂的菜品。
“凛,不合胃口的话,现在去吃快餐还来得及。”五条悟看戏的样子很令人火大。
“五条先生可以不要在提前两个月预定的餐厅里说这么令人羞耻的话吗?”
随后,上杉凛捧着脸感到疑惑:
“说起来,为什么京都的长辈们要提前两个月订好这么贵的餐厅?”
五条悟为时令的无酒精水果特调插上一根吸管:
“不用在意那群人。京都的笨蛋似乎认为如果不拿出好东西招待,上杉家的女人就会立马另选夫婿。”
上杉凛喝出同款的水果特调里接骨木花糖浆的风味。
他会点这杯饮料真是有迹可循。
“所以,五条先生刚刚想去快餐店也是想要赶走我的托词吗?”上杉凛恍然大悟。
“说得真过分啊。我明明是考虑到上周这里刚死了两个服务生,才盛情推荐吃快餐。”
“毕竟我和杰到场的时候,人的脑浆和咒灵的残骸已经装满了吧台的玻璃杯。”
可是上杉凛面无表情地喝了两口玻璃杯中的果味汤力水:
“没关系,现场的高专监督会当场为餐厅重新更换一套玻璃制品。”
“不如说,卫生情况反而比事发前更能得到保障。”
虽然她不清楚东京的办事章程,但总归不会比地方抠搜。
“上杉家连这种东西也会涉及吗?”
“这是普通术师都会有的常识。”
上杉凛不确定她是不是答错了。
对面的五条悟在一瞬间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
他在审视。
银白的眼睫纷纷碰撞,那双冰蓝色的眼瞳泛着美丽而危险的光泽。
上杉凛及时打断对方饱含深意的目光凌迟:“五条先生想说什么?”
“我记得你不是高专的人。”
“既不隶属于高专,为什么会称呼自己为术师?”
“因为我的梦想就是嫁给术师当妻子,了解丈夫的本职工作是我的本分。”上杉凛的发言如同每一个大和抚子。
“凛,要是总是张嘴就骗,我真的很伤心。”五条悟拆穿上杉凛的谎言不要太快。
“因为,从咒力的流动来看,你是相当熟练的未登记术师。”
嘶。糟了。
怎么从来没有人说过六眼还有这么重要的情报。
不过这种东西一般也不会写在征婚广告上就对了。
“五条先生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找我套话?”上杉凛努力不让脸上的微笑的垮掉。
“只是好奇。”五条悟搅动着玻璃杯中猩红的果渣与液体,“你是像上周的玻璃杯一样只是单纯混在一起,还是真的在做保洁的同时兼职诅咒师?”
隶属高专,祓除咒灵,是为咒术师。
为非作歹,杀人害命,是为诅咒师。
“我真的只是普通的保洁小妹。”
上杉凛听说过一种说法。
高明的谎言并非真假参半。
她将话题抛回去:“如果是五条先生为了活下去,也不可能去做杀人害命的诅咒师吧?”
“我是咒术师喔?”五条悟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
他是咒术师。
他与诅咒师本就天然互斥。
上杉凛莫名松了一口气。
幸好他只是咒术师。
她与五条悟离开餐厅时,黑夜如同她的咒纱将世界拢入其中。
少女很是郑重向五条悟回以一礼:“多谢五条先生的款待,那我就不再打搅了。”
“回去之后,我会以自身缘由拒绝京都的本家,绝不给五条先生添麻烦。”
上杉凛从来极有眼色。
五条悟对她的警戒远超自傲自大的京都本家。
她不能留在这里,至少以她目前离掉马只差一点点的状态不行。
身后的少年总是挂着臭脸,不说话的时候像将人拦在后巷的坏学生。
可是五条悟笑起来便会掀开看似不好惹的假象,实则很不好惹:
“上杉的诅咒师仔细评估之后,准备潜逃了吗?”
“…怎么会。”
为了掩饰短暂的宕机,上杉凛手拍胸脯,满脸真挚:
“我当然想留下来。既然五条先生怀疑我的忠诚,我可以用实际行动证明,我不是谋财害命的诅咒师,而是善良的咒术师。”
高明的谎言并非真假参半。
而是有选择地说出实话。
很不幸的是五条悟从未信任过她。
跑路不成的上杉凛被押回东京湾的公寓,沉痛反思六眼的含义是不是包括心眼。
从未见过的入浴剂化作清新甘甜的味道,泡在恒温浴缸里的上杉凛默数一墙之隔的人渐行渐远的脚步。
她确定彼此的距离达到一定后,唰地站起来。
少女淌过温热的水流,拉开干湿分离的雾化玻璃门,看见原本的脏衣篓现在已是一片空荡荡的地面。
上杉凛:?
许是意料之内,明明远去的五条悟却不知何时重新出现在浴室门外。
“啊,抱歉。”五条悟的笑声十分可恶,“以防万一,我已经把脏衣篓藏起来了。”
手段相当超常规啊五条悟!
上杉凛以为自己足够出其不意,没想到五条悟技高一筹。
“但是我没有欣赏**的习惯,所以我在门口留下一套客人用的浴衣,你可以安心了。”
谢谢这下更加不敢安心了!
“哇,五条先生,你真是贴心呢。”
上杉凛心如死灰地棒读。
身为上杉家的女人,从来只有她甩开男人的时候。
上杉凛万万没想到现世报如此之快,她遇见了甩都甩不开的男人。
尽管脱身的计划总是屡战屡败,洗漱完毕的上杉凛依旧毫不犹豫地推开五条悟的房门。
正在往嘴里送中华炒面的五条悟动作一顿。
“你在干什么?”
上杉凛没想到场面一度非常香艳。
中华料理饭店的后厨正在猛烈爆炒的那种香艳。
“吃饭。”本来不想搞出动静的五条悟索性光明正大地开始嚼嚼嚼。
他补充道:“凛不觉得在那种华而不实的餐厅根本吃不饱吗?”
上杉凛只觉得她跟着五条悟真的要被整成饭桶了。
十分钟后,一起呼噜面条的上杉凛忽然意识到盲点:
“咦?所以你想带我去吃快餐店真的不是借口。”
“原来你从来就不信我。”
我们之间真的要谈信任吗。
上杉凛相信彼此都没能看见对方眼中闪过意外之色。
她干脆攻击五条悟薄弱的道德:“如果我没有进来打搅五条先生,你是打算一个人吃独食吧?”
“你一定会进来的。”
谁知五条悟指着她的脸,缓缓露出忍都忍不住的大笑:
“因为你,绝对会来房间找那些衣服。”
这么料事如神,显得我满身破绽啊可恶。
暗自崩溃后,上杉凛面不改色,将原话奉还:
“五条先生才是那个从来没信过我的人。”
“我说过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所以我是特意来为五条先生守夜的。”
“如果有人想要在睡梦中袭击你,必须先踏过我的尸体!”
紧接着,上杉凛遗憾地发现自己腾空而起。
五条悟正以提垃圾的姿势,将她丢到门外:
“吃饱了就回去。”
“顺带一提,你的尸体没有任何作用。”
上杉凛铩羽而归。
她气得做梦都是五条悟戴着莫名其妙的墨镜,穿着更莫名其妙的纯色制服试图摇醒自己。
…。
不对。
上杉凛努力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下陌生的五条悟笑着离她远了些。
少女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好怪,为什么要在室内戴墨镜?”
“你会习惯的。不如说,今天才是我的日常穿搭。”
“原来如此。”
世界如同隔了一层雾蒙蒙的混沌。
她闭上眼,随后有人试图强行掀开她的眼皮:“起床了,上杉凛。”
什么?
绝对是梦。
她怎么可能在六眼身边一觉睡到大天亮。
上杉凛想要从温暖柔软的被窝里伸出手,赶跑打搅她的噩梦。
但是她伸不出来。
强大又沉重外力挤压着她的两侧,整张被褥将她牢牢束缚。
而同样的重量施加在她的大腿上,让她连踢开被子都难以实现。
上杉凛迷迷糊糊地认为自己遭遇鬼压床。
真好。
只是鬼压床,不是五条悟。
半梦半醒的煎熬将时间无限拉长。
直到上杉凛清楚地听见公寓大门开合的脆响。
陌生的脚步声从五条悟的房间踱到她所在的客房。
清晨的太阳本应照耀着她的被窝,适宜的热度烘烤她的脸颊与肆意揉捏脸颊的那双手。
可是那串脚步终止在很近的地方。
截断日光,让细微的寒毛竖立的异样唤醒意识。
一道高达的身影站在客房门前,发出迟疑的腔调:“悟,你在干什么?”
…?
梦里不可能出现从没听过的声音!
上杉凛猛地睁开眼,她与五条悟的目光在半空中碰撞。
“好怪,为什么要在室内戴墨镜?”
“凛,这句话你在梦里问了三遍!”
笑得狂抖的五条悟捶打床单。
门口的夏油杰已经有点想走了。
“悟,这孩子谁?”
“杰,不知道吗。这是昨天报道的新生,可以一起欺负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