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雪琪就这样，跟着公孙天茗回到了曜星酒店的总统套房。


    门一关上，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了。


    公孙天茗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抬了抬手：“过来。”


    金雪琪有点紧张，但还是走过去，坐得端端正正。


    她盯着公孙天茗，不知道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公孙天茗没说话，只是朝她笑了笑。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她说。


    小白推门进来，把一份文件恭敬地放到桌上，点了点头就退出去，还顺手关了门。


    屋子里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气氛说不出是轻松还是紧张。


    公孙天茗翘着腿，笑眯眯地看着她，开口：“今晚做了全场最靓的仔，感觉怎么样？”


    金雪琪坐直了，语气认真：“我……很感激你，公孙小姐——不，公孙总。”


    她顿了顿，又说：“但你真的不必这样。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是说昨晚？”公孙天茗笑了一声，语气带点调侃：“你觉得我现在做的这些，是在补偿你？还是给你发遣散费？”


    金雪琪皱了皱眉，声音低了点：“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不带条件地帮别人。”


    “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公孙天茗点点头：“你也不信什么‘免费的午餐’，对吧？”


    她把桌上的文件轻轻推到金雪琪面前：“还记得我之前说过，要你跟我合作吗？”


    金雪琪点头：“你说过。但你没说……要合作什么。”


    公孙天茗盯着她，慢悠悠地说出一句话：“我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金雪琪猛地抬头，脸上的表情像是听错了：“你……开什么玩笑？”


    “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吗？”公孙天茗反问，依旧语气平静。


    金雪琪懵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不可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我做你女朋友？”


    “因为我觉得你适合。”公孙天茗理所当然地说。


    金雪琪一脸困惑：“我什么都没有，名声还一团糟，你为什么选我？”


    “你觉得我缺钱？缺人？缺资源？”公孙天茗笑了笑：“我是首富，我想要什么没有？但我缺——一个不卖自己、也不会卖别人的人。”


    她顿了顿，看着金雪琪的眼睛，说得很认真：“你知道你哪里吸引我？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被全网骂，你都没把她推开。你没躲、没甩锅、没装可怜，你认了，还护着她。”


    “这种人，现在太少了。”


    金雪琪呼吸一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公孙天茗也不逼她，淡淡地说：“你看看合同吧，我写得很清楚。”


    金雪琪低头看去。


    那是一份“合约恋爱协议”。


    上面写着：期限一年。


    合约期间，她需要履行“恋人义务”，例如——出席公孙天茗的各类公开活动、家庭聚会，必要时配合亲密举止（非强制）；


    与公孙天茗同住；


    可携带女儿同住；


    期间公孙天茗将为她设立专属工作室，全力配合她复出资源、公关等事宜；


    合同期满，若任一方提出终止，可无条件和平分手。


    金雪琪看得脑袋都有点炸了：“……你真的很认真？”


    “嗯，非常认真。”公孙天茗靠近了一点，笑着说：“你对我来说，是合作伙伴，不是玩物。我不会动你不愿意的，也不会干涉你私生活。你想继续做演员，我帮你；你想转幕后，我也支持。”


    “你女儿，我也不介意带着一起住。”


    “至于住哪——我的别墅还在装修，先在这间酒店住着，凑合凑合。”


    “有钱人住酒店，应该不算委屈吧？”她笑得轻松。


    金雪琪手指轻颤，盯着眼前那份合同，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说不出话。


    半晌，她皱着眉，声音低哑：“……这太离谱了。”


    “哪里离谱？”公孙天茗笑着靠近了点，语气半真半假：“你长得好看，形象干净，路人缘强，能陪我出席场合，配得上我。对我来说，是投资；对你来说，是脱困。我们互利。”


    金雪琪语气僵硬：“你这是在包养我吗？”


    “不是。”公孙天茗笑意没变：“我是用商业合约，聘请一个我欣赏的女人当我的女朋友。你愿意签，我给你资源、保护你、给你平台。你不愿意，我不强求。”


    “你以为感情能签合同吗？”


    “感情不能，合作可以。”公孙天茗淡淡说：“但如果这段关系里，有感情了，那当然更好。”


    金雪琪心里乱成一团。


    她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资源被切断、风评被压着、孩子还要养。


    眼前这个女人，给她的不是“施舍”，而是一个能站起来重新发声的机会。


    但……


    “我还是觉得这太不真实了。”金雪琪喃喃。


    公孙天茗却笑得更轻松了，拿起桌上的笔，把合同往她面前推了推：“那你考虑清楚，签不签，就看你了。没人逼你。”


    她起身走向窗边，给金雪琪留出空间，不再多言。


    金雪琪看着那份合同，眼神发紧，手却迟迟没动。


    良久，她低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犹豫吗？”


    公孙天茗没回头：“说说看。”


    “因为你不是普通人。”她抬起头，语气很平静：“你是公孙天茗，你是首富。你可以捧红我，也可以毁掉我。”


    这话让房间里瞬间安静了几秒。


    公孙天茗终于转身，走回她面前，语气认真了几分。


    “那你还愿意坐在这里，听我说这么久，说明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她顿了顿，眼神认真地看着金雪琪：“你说你没什么能给我的，但就像我之前说的，你能给我很重要的一样东西——干净、真实，不会出卖我。你也看到了，我身边那么多人，笑着跟我喝酒，转头就能捅我一刀。可你不会。”


    “如果我会因为一个一夜情对象就这样铺资源、给机会，那我这些年也白混了。我看过太多人，年纪也比你大。谁在我面前耍心眼，你觉得我会看不出来？”


    “但你不一样。我知道，我没看错你。”


    金雪琪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门外传来小白的敲门声：“老板，您要的蛋糕和宵夜送到了。”


    “进来。”公孙天茗开口。


    很快，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她抬了抬下巴，说了句：“放桌上吧。”


    服务员动作利落地将甜点摆好，点头后离开，并顺手把门带上。


    屋里又恢复安静。


    公孙天茗坐回沙发，随手拉过椅子，头也不抬地说：“先吃点蛋糕吧。你今晚在藤老的生日宴上，一口东西都没吃，现在肯定脑子乱得不行。别饿着，吃完再考虑。”


    金雪琪没动，只是低着头看那份合约，指尖攥得发紧。


    她知道，这不是一纸协议那么简单。


    这是她能不能翻盘、重新站起来的转折点。


    而对面那个女人，已经笑着拿起一只干净的叉子，递到她面前，语气轻飘飘：“来吧，吃完再决定——要不要和我谈恋爱。”


    金雪琪深吸了一口气，接过叉子，低声说：“你真是疯子。”


    公孙天茗笑了：“那你呢？疯不疯？会不会签？”


    金雪琪没回答，但她的手——已经碰到了那份合同。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空调的轻响声，还有她自己心跳砰砰的声音。


    她没动叉子，没碰蛋糕。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今晚的画面。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从嘲笑、质疑，到突然恭维、热情。全因为站在她身边的人换了——变成了公孙天茗。


    她知道自己现在没资本任性，也没有退路。


    但要签下这份合约，就等于承认自己的一切靠别人托着爬起来。


    她不是没犹豫过，不是不怕被说成“靠女人上位”，但比起被压下去再也翻不了身，她更怕自己一直就这样困在泥里，永远出不来。


    她咬了咬牙，终于抬起头看向公孙天茗，认真问了一句：“你确定？选我，不后悔？”


    公孙天茗正用叉子优雅地切着蛋糕，闻言也没抬头，只是淡淡地说：“我做事从不后悔。”


    金雪琪看着她，眼神复杂，像是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下一秒，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笔。


    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已经没那么飘忽了。


    她落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之后，她把笔放下，然后靠着椅背，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签了。”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这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声音是发着颤的。


    公孙天茗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好样的。”


    她把蛋糕推过去：“奖励你一口。”


    金雪琪白了她一眼：“你这是在谈合约，还是在谈恋爱？”


    “当然是谈恋爱，”公孙天茗笑得轻松：“我说了，合约只是个形式。”


    “那你可别反悔。”


    “我从不反悔。”


    金雪琪沉默了一下，低头象征性地吃了一口蛋糕。


    她咽下去的那一刻，才发现——不知道是蛋糕太甜，还是她心里突然有点酸。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用签合约的方式开始一段感情。


    但她更清楚，如果是眼前这个女人……她愿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