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觅安的睫羽轻颤着，神情专注地盯着云眠问道：


    “师姐，你是真的还想再找一个道侣？”


    云眠未答，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将衣服微微收拢了些。


    柳觅安忽然叹了口气，抚上了云眠的脸，抵着她的额头，轻声开口：


    “只要师姐是真的喜欢，我自然是……可以成全的。”


    他在说到“可以成全”的时候，眼泪瞬间落下，还滴到了云眠的手背上。


    云眠感受到这滴温热的眼泪正在缓缓侵蚀她的思绪。


    她环抱住柳觅安，语气温柔地哄道：


    “我适才说的话都不作数，你别信了。”


    “师姐又在哄骗我，你其实早就有了别的心悦之人，对吗？”


    “绝无可能。”


    柳觅安拿起云眠的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了她手背上的泪水，接着将她的手覆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师姐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吗？”


    云眠不由得低下了头，满怀歉意地回应：


    “我今后断不会再说，柳觅安，你能……别哭了吗？”


    柳觅安熟练地擦去眼角的泪水，扬起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将云眠的手抓得更紧了些。


    他狡黠地笑了几声，沿着云眠的颈侧，来到她的后颈处，指尖轻柔地插入她的发间，摩挲了许久。


    直到云眠的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落到那只被他紧紧抓住的手上时，他轻轻使了下力。


    云眠与他的距离又被拉近了些，他立刻找准时机吻了上去。


    “柳觅安，你这招和谁学的？”


    “自然是从师姐身上学来的。”


    云眠微微皱眉，深思了一会，却还是想不起来她何时做过这样的事。


    柳觅安见状，将指尖沿着云眠的脊线一路向下游走，最后停在了云眠的腰侧。


    “看样子，师姐是想不起来了。”


    云眠轻咬住下唇，迅速握住他的手腕，示意他别再动了，却被他另一只手的动作吸引住。


    柳觅安正在啃咬着她的手心，温热的触感瞬间蔓延至她的全身，她竟无力再支撑着身子，伏在了他的心口上。


    “柳觅安，我不是教了你辟谷术？”


    柳觅安摇了摇头，有些委屈地盯着云眠。


    “师姐，我记不起来了。”


    “是真不记得，还是故意不记得？”


    “师姐以为我在骗你？”


    “难道不是吗？”


    “是。”


    如此简单坦然的一个“是”字，云眠听后愣是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后，只听见他又说了一句：


    “又如何？”


    他见云眠的神情有些恍惚，沉声开口：


    “师姐，交欢时，要入神。”


    “入神？”


    云眠眸光骤然亮起，轻轻地将他推开，低下了头羞怯地问道：


    “你别……碰了。”


    柳觅安歪头，不解地盯着云眠。


    “师姐，可这都是道侣之间可以做的事。”


    “我只是让你……别再碰那了。”


    柳觅安盯着云眠的心口莫名发笑，随即用指尖点了一下她身上的三个部位。


    先是唇珠，后是肩窝，最后是她的心口。


    “我不太明白师姐说的究竟是哪里？”


    云眠气急，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他环住双膝，无法再移动分毫。


    他轻轻靠在云眠身上，用头蹭了蹭。


    “师姐，别离开我好吗？我知错了。”


    云眠摸了摸柳觅安的头，示意他松开手结束这个令人难为情的动作。


    “你先松开手。”


    “我偏不，师姐不肯留在我身边，我便一直抱着。”


    “我不会离开你，你先松开。”


    柳觅安听后欣喜地站了起来，捧起了云眠的脸，深吻了上去。


    他越吻越兴奋，还在云眠唇上留下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印记。


    他将云眠唇角的水渍拭去后，抱起她来到了窗台处。


    他将云眠托起抵在了窗边，趁云眠走神时忽然将木窗微微打开，一阵冷风钻进了屋子，云眠无奈之下立刻施了个法将木窗牢牢关上。


    “柳觅安，你故意的？”


    柳觅安装作十分委屈地回道：


    “分明是师姐走神才不小心撞开了木窗。”


    “是……吗？”


    云眠有些不确定，但又因自己适才的走神举动而有几分羞愧，便准备不再追究下去。


    “我只是在想你还能变回真身吗？”


    柳觅安听后试着运转灵力，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变不回去了。


    他神色凝重地侧过头去，哑声问道：


    “师姐，我变不回去了。”


    云眠见状立刻捧起柳觅安的脸，柔声哄道：


    “神猿木只要与元神完全融合，身体便会与之前分毫不差，兴许是你还未记起全部，所以才变不回去。”


    “真的？”


    “真的。”


    柳觅安的眸中瞬间盈满笑意，抱起云眠瞬移到了楼中的浴池之中。


    “师姐，池中无水。”


    云眠勾唇，施法将池中填满了水，热气缓缓冒出，遍布屋子内的所有角落。


    柳觅安见后抱着云眠走进了池水中，似乎觉得少了些什么后，便将周围的纱幔拉了下来。


    淡红纱幔与无形水汽时不时推拒着，二人的思绪也随之暧昧不清。


    柳觅安环住云眠的腰侧将她整个身子都压入了水下，给她渡了一次又一次气。


    “柳觅安，你想我死在这？”


    他觉得这句话好耳熟，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情。


    脑中不停出现一个画面，他不敢再继续细想下去。


    他觉得那一定不是真的，他怎么会害死了云眠呢？


    他怎么会对她做这样的事呢？


    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在最恨云眠的时候，也从未害过她。


    可那个人分明就是他，只是还未长大。


    如何证明自己不是他呢？


    “师姐，我记起了一些事。”


    “记起了什么？”


    “我记起了在玄天尊者剑域中所发生的一切。”


    “你当时为何会进到了玄霄的剑域之中？”


    柳觅安的眸色忽然暗了下去。


    “师姐可知魇月狐的心脏不仅能用来炼器，还能用来使已死之人的神魂重现片刻。”


    原来玄霄竟一直想着再见霓荒一面，哪怕只是神魂，可他居然会想牺牲一个无辜的生灵，来满足自己的私心。


    云眠不禁感叹自己对玄霄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我之前是无意中回到过去救下了你，若是按照命定的轨迹，其实是师父救下了你，对吗？”


    “师父见我性格乖戾，便留在了周青山许久，一直打磨我的性子。”


    “难怪我初见你时……”


    “师姐当时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


    “我当然是觉得你乖巧懂事、惹人怜爱了，还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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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我也不清楚，师父带我回到飞云峰后便离去了，只有我们二人相伴，我早已习惯了你的存在，当时你一走了之，我还失落了许久。”


    “其实你真正喜欢上我，是在我回来之后吧。”


    “师姐为何会如此认为？”


    “因为我回来之后，见你总是冷冰冰的，还露出一副与我根本不熟的样子。”


    “我只是恨师姐不辞而别，狠心将我一个人丢在了飞云峰。”


    “可只凭我们当时的关系，就算永远离开你，也不至于被你恨上吧？”


    “我只是……将师姐当做了我很重要的人，所以无法接受你的突然离去。”


    “师父在你心里不重要吗？”


    “师父教了我许多道理，但我清楚那只是师徒之情，而我对师姐却不单单是同门之谊。”


    “还有什么？”


    “爱慕之意。”


    云眠正想继续问下去，玉霄却自主显现，从楼下传来的熟悉声音瞬间在她耳边响起。


    “你是说楼顶突然亮了，还亮了许久？”


    “副楼主，亮了整整两个时辰，难不成真是楼主回来了？”


    “若真的是她便好了，可是过去七年了，她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


    云眠听到墨琬说的这番话后，无奈笑了一声。


    她紧紧盯着柳觅安问道：


    “已经过去七年了吗？你究竟在魔渊等了我多久？”


    柳觅安笑着摇了摇头。


    “等多久都不算久，只要师姐最后会回到我身边，那些都不重要。”


    柳觅安说完后迅速将云眠抵在了池边。


    他将双手撑在云眠身后，挑逗地轻吻着云眠的脸颊，直至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阿眠，是你回来了吗？”


    云眠刚想回答，却被柳觅安翻转了身子，她顿时惊住，差点没站稳。


    柳觅安用手托起云眠的下颌，将她的头转了过来，深吻了上去。


    “师姐，专心一点。”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响，云眠甚至觉得下一息她们便会破门而入。


    她此刻又发不出声音，只好传音给墨琬。


    她与墨琬简单地寒暄了一会，还未将来龙去脉一一说清，便听见了她说了一句：


    “阿眠，明日可否与你见上一面？”


    云眠听后眸光竟瞬间暗了下去，但还是不忍拒绝，她回道：


    “自然可以。”


    墨琬顿时松了口气，笑了出来。


    可两息后，她的笑意却慢慢淡去。


    她这七年间一直想再见见云眠，可真到了这天，她却有很多话都不敢说出口，甚至感觉云眠有些陌生。


    她不敢再多问些什么，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独自惆怅了起来。


    云眠在墨琬走后，也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有些茫然无措。


    墨琬算是她在凡间的挚友，可适才她却没有丝毫惊喜之意，更多的是陌生与熟悉夹杂在一起的不适感觉。


    一如她之前回到飞云峰，见到柳觅安的那一刻。


    明明每日都在想念，可一见面，却是这样的奇异感觉。


    她皱起了眉头，神情有些恍惚。


    柳觅安见云眠看似十分失落的样子，便勾起了她的一缕湿发，试着说一些别的事情转移她的思绪。


    他用极其暧昧的语气缱绻开口：


    “师姐，之前在歧山那夜，你可知我为何会同你表明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