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袅袅扯了扯云眠的衣角，轻声问道：


    “云眠，你怎么了？”


    云眠回过神来后，却未答司袅袅的话，只是抱住双膝，将头埋了进去。


    司袅袅刚想将手搭在她身上安慰她，却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动作。


    “除了褚陌，还有什么反派吗？”


    司袅袅敲了敲自己的头，回想了一下剧情。


    “我记起来了，还有一个反派。”


    云眠的情绪被这句话带起，期待地看向她。


    “是谁？”


    “万妖墟的妖王，婪月。”


    云眠瞬间怔住，回想起之前在幻境时所经历的一切。


    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她不是前任魔君夏侯渊的手下吗？”


    “她确实是夏侯渊的手下，只是在夏侯渊死后，她便回到了万妖墟。”


    司袅袅说完后，眸光微闪了一瞬，立刻对上云眠的视线，试探地问道：


    “你其实就是褚陌，对吗？”


    云眠被她的话惊住，但还是微微点了下头。


    司袅袅随即追问道：


    “那你怎么连这些都不知道？”


    云眠轻轻擦了擦额间的薄汗，心虚地回答：


    “我忙着和玄霄打架。”


    司袅袅突然捂住肚子大笑了起来，看见云眠的怒意后，强忍笑意继续问道：


    “所以就是说，你和玄天尊者打了几千年？”


    “可以这么说。”


    “不觉得很无趣吗？”


    “确实很无趣，但他活着，我便不可能突破强加在魔渊上的封印，我族人身上的力量也会被封印慢慢吞噬，然后死去，所以我不得不选择与他生死相搏。”


    司袅袅被云眠坚决的目光触动到，开口道：


    “可你的结局早就被定下了，你最后会死。”


    会死吗？


    即便她重塑好肉身后回到柳觅安身边，也还是会死吗？


    她之前一次次不顾一切地去为魔渊的未来与玄霄进行生死搏斗。


    即便重伤多次，也依旧挺了过来。


    可最后还是逃不过死吗？


    司袅袅看着云眠逐渐凝重起来的神态和紧紧攥住剑鞘的手，便知晓了她的不安与崩溃。


    她心里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心里真实的想法一一说了出来：


    “如果你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么你在书里的结局说不定会被改变。”


    “我成为主宰？”


    “书中写到你死在了渡劫后期大圆满时，那么如果你突破书中束缚成仙了呢？这样的话，你便可以脱离掌控，改变自己的结局。”


    “成仙？太难了。”


    “喂！你在书里可是叱咤风云、狠辣无情的魔君褚陌，怎么现在却唉声叹气、自怨自艾？”


    云眠自嘲地笑了一声，肃然挺身而起，收回了所有悲观的想法，开口道：


    “你说得对，我不会就这样轻易认命，我会推翻这书里的原本结局，然后创造一个独属于我自己的结局。”


    如果她能在这个时空成仙，那么也势必会影响到她之前所在的时空。


    退一万步讲，就算在这个时空没有成仙，那便回到仙界，试试用元神渡劫。


    只是元神渡劫，何其困难。


    司袅袅欣慰地点了点头，但随后她便发现了一个问题：


    “等等，如果结局被你改变了的话，我该怎么回去呢？”


    云眠愣住，想起了之前在她脑海中闪现过的系统留音，她思索了一会后，冷静开口道：


    “等我拥有改变这个世界的力量，应该可以让你尽早回家。”


    司袅袅豁然开朗，满意地拍了拍手。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呢？”


    “系统是不是已经提醒过你要快些推进主线剧情了？”


    “刚提醒完，你就回来了。”


    云眠尴尬地笑着回道：


    “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去姚村走剧情。”


    “那你呢？”


    “我要去找婪月，准备和她结盟。”


    “你似乎忘了夏侯渊是怎么死的？”


    “又不是我杀的，总不能怪在我身上吧？”


    “他的死，确实和你有点关系。”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他死前的最后一刀是阮楚给的，而阮楚好像……是你的手下。”


    “阮楚？他什么时候干的？”


    “阮楚与夏侯渊有旧仇，夏侯渊在重伤后被婪月带回万妖墟的途中，被阮楚一刀毙命。”


    “阮楚从未同我说过。”


    “人都有秘密，你身上也有，不是吗？我知道你还不信任我，没有把事情的全貌告知我，但我相信以后你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云眠突然愣住，随后向她投出欣赏的目光。


    “你很聪明，三言两语便猜到了我的身份，不过更让我佩服的，是你的勇气，希望以后我们能成为真正的朋友。”


    “我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飞云峰树上的枫叶被一阵狂风吹向空中，有一片即将落在司袅袅的肩上，云眠在她侧头之时，轻轻地用双指夹住，然后在她眼前晃了晃，笑着开口道：


    “之前我是真想杀你，抱歉了。”


    司袅袅皱起了眉，眼里先是错愕，随后转变为淡淡的笑意。


    “我当然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司袅袅忽然跃至屋檐上，惬意地躺了下来。


    她在身旁的位置上敲了敲，云眠在她的示意下轻快地坐了上去。


    “你还去找婪月吗？”


    云眠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你不怕她把阮楚的账算在你头上？”


    “大不了就让妖王换个人，我与她结盟只是为了多一分把握，并不是只有她一个选择。”


    司袅袅闭上了眼，嘴角却始终未落下。


    “褚陌，这才是你。”


    “你似乎十分了解我。”


    司袅袅无奈地开口道：


    “因为你在书里的戏份实在太多，我想不了解都很难。”


    司袅袅拿出储物袋中的玉简递给云眠。


    “给你一个，以后我们便用玉简交流。”


    云眠在司袅袅额间结了一个印记，含笑道：


    “你可以通过这个印记随时和我交谈。”


    司袅袅看着手中的玉简，有些不知所措。


    “那这玉简有什么用？”


    “平时用玉简，这个印记是为了防止你把玉简弄丢了。”


    “办事很稳妥啊，小褚。”


    云眠双眸微狭，语气中带有一丝怒意。


    “小褚？”


    “有什么不对吗？以后出门在外，我总不能直接喊你褚陌或者云眠吧？不得给你取个小名？”


    云眠深吸了口气，无奈地应下了这个称呼。


    “我要走了，保重。”


    “好，一路顺风。”


    司袅袅看着云眠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云眠在路上想起了之前的鲛海血案，害怕阮楚之后对他们下手，花了不少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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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鲛海布置了一个法阵保护他们。


    她将法阵布置完成后才安心离开。


    两日后，她到达万妖墟内，见到了婪月。


    她本以为婪月会直接拒绝她的结盟，可没想到婪月却饶有兴致地盯着她：


    “要我与你结盟，倒也不难，只是我要一样东西，你能否取来？”


    “什么？”


    “太虚隙内的业火荨兰”


    “你想复活夏侯渊？”


    “是又如何？”


    “你可知使用这业火荨兰，须以半数元神为引，而且它未必能……”


    婪月的眸色突然变得深沉起来，用力地挥起衣袖将寝宫中的烛火尽数熄灭，一双刺目的红瞳在黑暗中死死盯着云眠。


    “我自然知晓，你只管将它带到我眼前便可。”


    云眠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好，我答应你。”


    婪月听到云眠的回答后，渐渐收起怒意，拿出了燃魂灯。


    “阵法我最多只能坚持三日，若三日后你未能出来，你知道会如何的，对吗？”


    婪月阴沉地笑了一声，将视线从云眠上移开，落到燃魂灯的烛火上。


    云眠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应和她。


    “知道了，开始吧。”


    血色的阵纹亮起，燃魂灯散发出灵光。


    云眠一脚踏入，将手放在烛火之上，忍住剧痛将它掐灭。


    一阵眩晕后，云眠缓缓睁开了眼。


    她刚想起身，却发现颈间有一股刺痛感，“嘶”了一声。


    此刻正有一个人趴在她身上吸食着她的血气。


    云眠一掌将他震飞，见他倒地后，缓缓走到他身边，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朝思暮想的脸庞。


    她伸手拉起了他的手，将他紧紧抱住，却在欣喜落泪之时，又被他重重咬了一口。


    云眠愕然怔住，然后将他缓缓推开。


    “柳觅安，你怎么了？”


    她盯着柳觅安充满邪念的眸子，还有嘴角处属于她的血液，有些茫然。


    这时他却突然开口：


    “你居然还活着？”


    云眠的瞳孔骤然微缩，从他的语气中立刻明白：柳觅安就是当初那个忘恩负义的少年。


    此刻喜悦与愤怒在她的心中交织，难分彼此。


    她闭上眼，强压着怒气，悄然间攥起了拳头。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下不了手。


    她只好松开了拳头。


    柳觅安却抓紧了她的手腕，戏谑地笑着问道：


    “你想报仇？”


    云眠肃然睁开眼，垂下了眼睫，掰开他的手指，然后起身走到了一旁，沉默地盯着他。


    过了一会后，云眠叹了口气，向柳觅安投去不解的眼神，缓缓问道：


    “你为何在这？”


    柳觅安冷笑了一声，轻蔑地开口：


    “我为何要告诉你？”


    “不愿意说便罢了，想来这次你应该可以独自轻而易举地离开这太虚隙吧？”


    “你！”柳觅安攥住衣角愤怒地朝云眠喊道，却在说完这个字后咳出了几口血。


    云眠出于本能，在他刚吐出血的时候便赶到他的身边，立刻握住他的手输送起了灵力。


    柳觅安的睫羽微微垂下，虽有些惊异，却并未将云眠的手甩开。


    他抬眼盯着云眠，挑逗地开口问道：


    “你不想杀了我吗？”


    云眠怒极反笑，语气中带有一丝威吓地回道：


    “你若一心求死，我此刻便可以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