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祝由术
作品:《红楼,手携玉钗傲天下》 此话一出。
里屋所有人的目光都向王雨投来。
尤其是贾珍的老婆尤氏和他儿媳秦可卿。
两人目光焦灼,望眼欲穿。
尤氏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语气迫切道:“好兄弟,这不是闹着玩的。你真有办法救你珍大哥哥?”
王雨颇为无奈道:“有是有,不过...只有四成把握,大嫂子若信我,我必定尽全力。”
实际上他只有两成的把握,只是为了稳固人心才谎报实情。
尤氏自知别无他法,便点头答应。
老太太等人看在眼里,并不好多说什么。
“雨兄弟,您到底要怎么治?用什么药?写个单子出来,我好让人去抓。”尤氏询问道。
王雨欲开口,可心中盘算一番,不知如何开口。
催眠这个概念在古代虽然有,但却被定义为鬼神一类。
要是细说下来,只怕解释不通。
倒不如将错就错,奉为鬼神之说。
于是开口道:“大嫂子,我说出来你莫要怕,早些曾遇到一道士,他看我有缘便授予了些许法术,这道士是极通祝由术的,我也跟着学了些皮毛,大哥哥这病我看倒像是邪气入侵,或许可一试。”
听到是用这种方式治病,尤氏脸上颇为不悦。
一旁的王夫人倒是略感惊喜,她本就是信佛之人,对神鬼之说深信不疑。
这也包括老太太在内,尤氏已无退路,纵使不悦亦不好发作,只能任由王雨去了。
尤氏强颜欢笑,安慰道:“雨兄弟只管放开了去做就行,别有什么负担。”
她也很无奈,自己丈夫快死了,竟要靠鬼神之法去救治。
王雨得了令,便要人去准备做法要用的东西。
可这些不过掩人耳目,做给别人看的罢了。
待物品准备完毕,里室内已摆好了法堂。
红木桌子上铺上黄巾,各种祭品摆放其上,两旁插蜡烛和佛香。
这种布局摆设,是王雨在电影中学的,他虽不懂,但能肯定的是,在场的人也不会懂,所以无需担心被拆穿。
只见他一把硫磺撒在蜡烛上,冲天的火焰差点把贾珍床上的帘子点燃。
吓得王雨心惊肉跳,讪讪笑道:“老祖宗,太太,大嫂子,还请大家移步到别院,施展此法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
催眠的环境必须要安静,如今只有把众人支开才能继续进行下去。
鸳鸯将贾母扶起身,临走时,贾母拉着他的手道:“好孩子,尽力就好,别勉强了自己。”
这话一半是关心,一半是劝告。
她活了这么久,见过无数大场面,就刚刚王雨撒硫磺时慌张的神色她就料定此事怕是无力回天了。
不过求个安慰,方才让王雨去做。
贾母走后,众人也跟着退出去。
里屋也终于迎来片刻的安宁。
王雨将香熄灭,渡步至床边,看着躺在上面的贾珍内心略感不安。
强压着情绪,他把贾珍扶起来,让他靠在枕头上,准备开始进行催眠。
这个词最早是由奥地利的一位医生提出的,但若要最其本源,其实数千年前就已经有了。
《黄帝内经》中就曾提及过祝由术,这种术法的本质是向神明或自然力量述说病由,祈祷庇佑。
而这种术法能写到《黄帝内经》里,绝不是一无是处,它确确实实能治病,但范围极其有限,能治的病只有心理疾病。
在古代举行这种仪式的祭祀就是当时的心理医生,能驱散人们内心的恐惧。
贾珍的病因也很简单,就是受了刺激,导致心理出现问题。
比如,两个人站在一条空荡荡的街上,一个人突然指着另一个人的背后,瞳孔收缩,满脸惊恐的说,你后面站着一个鬼!
此时,另一个人有两个选择,第一是装傻充愣,不转过去看,第二是直面事实,转过身去看,可无论哪个选项都会对另一个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灵伤害。
贾珍现在就属于第二种“转过身去,确确实实看到了鬼”,所以被吓得魂飞魄散。王雨要做的事情就是充当心理医生,告诉他,你看到的都是假的,都是人扮的。
只有解开他心中的伤疤,才能让他重获新生。
王雨深呼一口气,这是他第一次,难免有些紧张,他俯下身,凑到贾珍耳朵旁,轻声道。
“贾珍,且听我言,万缘故下,一念不生,前后际断......此刻你如在云端,身轻体泰,往日种种,灰飞烟灭......拨云见日,幸临天宫。且看!前有一人,所谓荣国公。”
念完这段,贾珍虚汗直冒,身体颤抖。
王雨见状,皱了皱眉,模仿长辈的口吻道:“贾珍,既见祖宗,为何不跪?”
床上的贾珍听到这话,吓得一激灵,此时他已半睡半醒,渐入王雨为他创造的梦中。
梦中。
贾珍见到一人站在自己面前,身高九尺,身形彪悍,穿着、神色和祠堂上荣国公的画像一模一样,那杀气腾腾的眼神,只看人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宛若被死神盯上。
宁国公生前,乃开国功臣,战场上立下的功勋,手上不知沾染多少鲜血。
光是往那一站,就吓得贾珍寒蝉若禁,慌慌张张跪下来,语气恭敬道:“给祖宗请安,刚才我瞎了眼,看得不真切,望祖宗恕罪。”
“宁国公”心中一喜,这小子终于入套了,不枉我一片苦心。
于是直奔主题道:“若真没看见便罢了,只是你为何到此?天宫神境,未死之人如何到达?难道你命已绝?”
“孩儿不知。”贾珍羞愧的低下头。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这破事被人撞见,无颜面对祖宗。
“宁国公”冷笑看着他“呵呵,你怎会不知?我看你比谁都清楚,我也不瞒你说,前几日我回去看,那荣府确实被你治理的有一套,成了那土匪娼妓窝,吃喝嫖赌样样齐,我生前挣下这么大份家业,竟被后代糟蹋至此。”
“且不说别人,单说你,未见寸功,却享荣华,每日饮酒作乐,好不快活。家中事物一概不管,算起钱来比谁都精。再者,妻妾成群,日夜寻欢,这也就罢了。那日,天香楼之事,我看得真真切切,你枉为人父啊!”
贾珍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伤疤,如今被长辈赤裸裸的揭开,哪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