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掌心向下，卢卡斯便瞧见那润粉的指节，清晰可见的经脉更衬得砂金纤细的手犹如拂柳轻柔。


    卢卡斯伸手轻捧砂金的指尖，动作轻到连呼吸都屏住，如同一滴水坠入湖面似的轻盈、灵巧，连呼吸都害怕惊扰蹙眉的佳人。


    “我.....那我......给夫人揉揉。”卢卡斯的手指顺势滑向砂金手腕，缓缓握住，有些磕绊地说，“一会儿就好了.....就不麻了。”


    砂金的视线毫不避讳地睨视对方，卢卡斯自惭形秽，手抖得更厉害了。


    “离我这么远？怕我？”


    砂金的另一只手勾住卢卡斯系在腰间的皮带拽了过来，卢卡斯慌张地撑在砂金身后靠着的桌上，那股芳香越发的浓郁。


    “没有。”卢卡斯拘谨地摇了摇头，眼珠乱瞟，却连一眼都不敢去看近在咫尺的人。


    “怎么不揉了？这就累了？”砂金微微偏头，瞥眼望去，那婉转眼波便似涟漪泛起。


    卢卡斯回过神来，紧咽唾沫，手软乏力，竟不知该如何把握劲道。


    砂金的手软柔细腻，如捧珠玉，连捏一下都唯恐将这素脂白肌给挤弄变形或是留有红印，更别提用力按压了。


    “夫人.....夫人的手好软，我，我怕.......”卢卡斯哆哆嗦嗦，说不完一句。


    “怕什么？”


    “怕伤到了夫人。”


    砂金捂嘴窃笑，伸手轻点对方鼻尖，语调轻俏飘然：“不会的，我相信卢卡斯先生，肯定不会弄伤我的。”


    卢卡斯点头称是，急速跳动的心脏像是喷涌的火山，将岩浆流向全身燃烧。


    “夫人不好意思，我，我有点热，真的很抱歉！”卢卡斯掌心粘腻，汗津密布，他不得不松开捧着砂金的手，以免沾污对方洁白干净的手。


    “怎么都急得出汗了？想什么呢？想得这样急。”砂金的手背缓缓拂过他的脸庞。


    卢卡斯支吾半晌，却一句话也未说出。


    “对了，亲爱的卢卡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砂金的指尖勾弄他的领带，低语，“你有GIO19吗？”


    卢卡斯呆楞地点了点头。


    “那你拿出来让我见见可好？”砂金语气忽沉，“上真子弹。”


    卢卡斯抬眼凝望，眉头一皱。


    “怎么如此凶狠地瞪我？就因为我让你拿军用枪械还上子弹？”砂金的眉眼含情藏欲，柔媚娇怜。


    “抱歉夫人，我没有瞪你，我怎么敢这样对你！！我是.....就是.....上真子弹这可不行！”卢卡斯仓皇失措地解释道。


    “为什么？你有子弹不是吗？”


    “你有你不愿给我？那你就是不听我的话，你这就是在伤害我，比我的手腕更疼！”


    砂金捏住他的下巴，冷冷呵斥：“卢卡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在他惊慌的眼神中，砂金的话音转而轻幽：“我以为，你是有点喜欢我的呢，毕竟从小到大，所有人都爱我。”


    “唯独你不是，只有你拒绝了我，只有你让我伤透了心。”砂金猛地推开卢卡斯，毫不留情地起身向门口走去。


    卢卡斯立刻握住了砂金的手臂，从身后抱住这个骄纵跋扈的少年。


    “夫人消气，请听我解释.......”


    “不，这些都是废话，我只明白你拒绝了我。”砂金此时的声音冷似坚冰，清脆又倨傲。


    “就这样吧，再见。”


    砂金欲挣脱卢卡斯环抱的手臂，却被对方紧紧缠绕。


    他止住脚步，瞥眼用余光探查惴惴不安的男人，卢卡斯慌不择言，零零散散说了许多，可大多没什么逻辑，也没什么价值可取。


    卢卡斯比他魁梧不少，贴在他身后如同一堵高墙，将那头顶照射的光线都挡去大半，对方连续的话音将热息透过发丝传进耳里。


    “夫人，可以问你为何非要上膛真子弹吗？”


    “因为这样玩才有趣。”


    砂金转过身，抬头望去，那如云霞的瞳孔在昏暗的隙间更显妖冶。


    “.....有趣？”


    “是呀，只有以生死作赌注的戏局才最尽兴。”


    砂金伸手握住卢卡斯粗壮的手腕，像是一缎白绸搭在野蛮生长的枝干上。


    “夫人......夫人，我，我绝不能让你受伤，你是匹诺康尼至高至尊的贵人，你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哪怕只是蹭破点皮，星期日大人都必将严惩于我！”


    “那你现在抱我又是何意？”砂金向卢卡斯走近一步，对方便往后退一步。


    “不过是一介平民，年轻时攒了点小钱开了这家店，侥幸通过了港口的排查，将军用枪械私藏，你有什么资格管教我？”


    “你也说了，我与星期日有关，我是他的妻子。”砂金徐徐踱步，反手将无名指上佩戴的钻戒亮出，冷声道，“知道多少钱吗？2.86亿信用点，你这辈子连零头都赚不上。”


    “你什么身份？竟敢抱我？你这个冒犯我的歹人，胆敢拒绝我还恬不知耻地抱我？！”


    他扬起掌心，朝卢卡斯脸上拍打，不重，但极具侮辱嘲讽之意。


    卢卡斯被他步步紧逼，退至墙边。


    砂金那纤细娇小的手一把撑在墙上，目光亮熠，令人不敢直视。


    卢卡斯满眼怜惜地将砂金的手捧着贴在脸侧，喃喃道：“夫人别伤着自己，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只要我有，我什么都愿意给你。”


    砂金冷冷凝视对方，沉默不语。


    “GIO19我立刻去拿好吗？请你等我一下！”卢卡斯边往外走边说，“我马上就回来，你别走！马上！就几分钟，我很快就回来了！”


    门轻轻掩上，留有一丝缝隙，砂金转身走到不远处的沙发旁，刚准备坐下，就察觉到从那门缝不时瞟来的各道打量目光，便换了个方向，背对着门口而坐。


    他习惯了注视，甚至引以为傲，若到人群中央，他则会故意眉目传情捉弄那些人，每每瞧见他们坐立不安的模样，只觉舒心畅快。


    砂金从大衣里侧将那金色精灵拿出来放在掌心，伸手戳了戳它，托腮嘀咕道：“刚刚故意闹我干嘛？替你主人惩罚我呀！”


    “你可真是个坏家伙！我们也算是同吃同住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跟我是一边的！”


    “等会不准在我衣服里面乱动了，听见没？”砂金的指尖微微按压那柔软的生物，“别替你主人瞎操心！他现在可舍不得罚我呢！”


    “你乖乖听话，到时候你要是愿意跟我走，我就带你一起离开，好吧！”


    砂金的呢哝话音刚落，卢卡斯站在门边驱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将门关上，把手提箱放在茶几上，单膝跪地急忙给手枪上膛。


    卢卡斯利索地往弹匣里装子弹，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往砂金的肚子瞄了又瞄。


    “对我的孩子感兴趣吗？”砂金双手撑在软垫上，身子往后一靠，大方的将圆润的肚子露出。


    卢卡斯摇了摇头，解除了保险模式，拉完套筒后完成了装填，紧握把座，哑声问道：“夫人，你怀孕几月了？这样不会刺激到孩子吗？”


    “要是他这么脆弱就没了，那就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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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跟我无缘。”


    砂金夺过手枪像是拎着一把园艺工具，始终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闭上左眼没有丝毫犹豫的进行射击。


    由于换了真弹，红靶也换了相对应的材质，子弹射进去只有闷闷一声，并无刺耳震响。


    十枚子弹，每一枚都刚好打中一环，非常标准的一道直线。


    砂金睁开左眼，长长吐出一口气，偏头对卢卡斯笑着说：“如今，对我的枪法可还有质疑？”


    卢卡斯迟缓地摇了摇头，随后又说：“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太害怕你受伤了。”


    “你该害怕的不是我受伤，而是我会令你受伤。”砂金嘴角的笑意渐深。


    卢卡斯走近，抱住了砂金，胸膛深深起伏，摄取着砂金的发香，轻声道：“那我心甘情愿，夫人，为了你，我愿受最恶毒的酷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从你婚礼那日......你与星期日大人挽臂经过我身旁时，我就知道，我的罪业已然降下。”


    “无可争辩，我定会犯下这十恶不赦的罪，因为你......你........”


    “我怎么？”砂金径直凝视卢卡斯，瞳孔暮紫胭粉流转交融，好似汪洋霞海。


    “你太美了，我的夫人。”卢卡斯亲吻砂金的淡金发丝，仿若一下就跌进漫山遍野的花境之中。


    “我犯下了重罪，我诚心向你悔过，我竟让你皱眉，这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我如金子般闪耀的贵人。”


    “我先生可是匹诺康尼的掌权者之一，只需一句，你....”砂金轻笑，食指点了点对方的胸膛。


    “以及这间店，甚至与此有关的所有人瞬间就可消失。”砂金拽过卢卡斯的领带，俯身低语，“就像那些在流梦礁失踪的人一样，悄无声息。”


    卢卡斯怔愣片刻，双手捧起砂金的脸颊，眼神迷恋痴狂：“我知道，但我应当向真正的神明献上我跳动的心，圣女，由你定夺我的生命。”


    砂金细柔纤长的手指插进对方的指缝，十指相扣，轻声予以恩赐：“为表彰你的忠诚，我允许你亲吻我的手背。”


    “我的圣女，感恩你的赐福。”卢卡斯虔诚地吻上这散发幽香的嫩白肌肤。


    忽然，精灵从砂金的衣内飘出，身旁散发耀眼金光，竟是直接穿越紧闭的门板飞了出去。


    砂金啧了一声，养不熟的白眼狼。


    “你会为我做任何事？”砂金趁机紧紧握住卢卡斯的手，问道。


    “会！”卢卡斯虽还在惊疑中，但下意识就点头回应了。


    “就算是要你为我杀人？”


    “是。”


    “哪怕那个人是星期日？”


    “......是。”


    砂金转动眼珠，一边去听逐渐走近的脚步声，一边拆卸枪支零件有条不紊地放回箱中。


    “那你可千万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我还会再来找你的，但现在，请把时间留给我跟他吧。嗯.......我想他应该到门口了。”


    门把手被转开，星期日推门而入，冷漠地看向紧密靠在一起的二人。


    “我老公来了，就不叨扰你了。”砂金将手提箱拎起递给卢卡斯，笑得温柔，“谢谢教练的指导。”


    卢卡斯有些打颤地接过箱子，视线来回在俩人身上打转。


    他舔了下嘴皮，很是拙劣的向星期日问好，踌躇的等了一会，却没能等到一句指示，他便硬着头皮退了出去。


    关门前的最后一瞬，他听见星期日对砂金说：“你还真是人尽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