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山崎宅的任务结束后，梨奈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变得非常差，夜晚总是容易陷在噩梦中，白天就像是被妖怪吸走了精气一样，整个人时常心不在焉的。


    “要是做噩梦，可以来医务室找我。”硝子实在受不了梨奈走着走着就撞到她身上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现在的状态非常差。


    梨奈只是摇摇头，她努力挤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谢谢你，硝子，但我真的很好，不用担心。”


    看着她这副强撑着的模样，硝子只能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不要勉强自己，那两个家伙都很担心你。”


    梨奈想到了夏油杰，那天在他怀里痛哭后，总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尴尬，像是被撞破了自己脆弱的一面。虽然之后的相处，夏油杰还是之前那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就像完全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让梨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训练，进行到一半时，梨奈突然感到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坠痛，难道是因为最近的状态不好？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更难以忍受。


    梨奈立刻停了下来，靠着墙，捂着肚子，额头上很快便渗出细密的汗珠，唇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她闭着眼，试图深呼吸，想要让疼痛缓解一些，可惜无济于事，她的呼吸都变得有些颤抖。


    忽然梨奈感觉身上似乎有阴影笼罩了下来。


    五条悟突然出现，凑到了她的面前，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哇，梨奈……”他漫不经心地开口调侃，墨镜后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你的脸色超、级不好欸，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一样。”


    五条悟突然凑近的脸直接将梨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要往后躲，却忘了自己正靠着墙，眼看后脑勺就要撞上坚硬的墙壁时，一只温热宽大的手掌及时垫在了她的后脑和墙壁之间。


    “你……”梨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小心一点。”五条悟收起调侃，他的表情有些严肃，但很快又放松下来。他迅速收回垫在她后脑勺的手，插回裤兜，仿佛刚刚那个迅速而体贴的动作只不过是顺手。


    “谢，谢谢。”梨奈的脸颊微微泛红，脸色看起来健康了不少。但她忘记了自己会撞到头，完全是因为五条悟突然出现。


    五条悟歪了歪头，视线停留在梨奈捂着腹部的手上。


    梨奈意识到他的视线，立刻将手垂放在身侧，她并不习惯将自己脆弱的一面表露出来。但腹部的疼痛又让她忍不住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五条悟移开了视线，他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掠过她的额角，抹去了那滴即将落入眼睛中的汗珠。


    速度快到梨奈都没有反应过来。


    温热的触感一瞬即逝，梨奈彻底僵在了原地，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被碰到的地方，麻麻痒痒的。


    五条悟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只是拿出手机，低着头就开始打字，一边打一边说：“快回去吧，风大当心感冒。”


    说完就快步离开，没有人发现他的耳根微微泛红。


    梨奈看着五条悟潇洒的背影，一头雾水，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下午的室内课，梨奈依旧没什么精神，懒洋洋地趴在课桌上，小腹的疼痛依旧持续。


    正昏昏欲睡时，一杯冒着热气的红糖水放在了她的面前。


    梨奈惊讶地抬头，看到是硝子后，微蹙的眉眼舒展开来，她将有些烫的杯子拢在掌心，红糖的香味顺着热气飘来“硝子……你怎么知道的？”


    硝子无奈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某个白痴不停给我发消息，说你需要这个。”


    “啊？”


    说曹操曹操到。


    硝子挑了挑眉看向门口。


    五条悟拎着一个袋子，突然出现。


    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到梨奈桌前，在梨奈惊讶的眼神中，将一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奶油蛋糕直接摆在她的桌上。


    “给，快吃快吃！”梨奈感觉到镜后的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都能听出他语气中的期待。


    “这个可是我排了半天队才买到的限量版！超！难买！”


    梨奈看着上面鲜艳的草莓果酱，一看就是糖分超标，她以为五条悟又想让她尝试什么新品，试图婉拒：“……谢谢，但是这个，看着就很甜……”


    “吃甜食能缓解疼痛！”五条悟像是为了证明，举起了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某个百科页面。


    五条悟的搜索词条赫然在目，“如何缓解经期疼痛”。


    梨奈的脸颊“唰”的一下爆红，他怎么……还特意去查了！这种隐秘的生理不适被察觉，梨奈瞬间有种想要钻到地缝里的冲动。


    五条悟完全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只是一个劲地催促：“快尝尝！保证好吃到爆炸！”


    盛情难却，在五条悟迫切的视线下，梨奈只好拿起小勺，挖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浓郁的奶香和微酸的草莓酱完美融合。


    “怎么样？是不是超好吃？”五条悟几乎把脸凑了过来，像大型的猫科动物求撸毛一样。


    梨奈诚实地回答：“很好吃，但是……太甜了。”


    “怎么可能！”五条悟瞬间炸毛，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他拿起勺子，直接在梨奈挖过的那边，又挖了大大的一口塞进自己的嘴里。


    “等等！那边我吃过了！”梨奈开口阻止，但完全赶不上五条悟的动作，脸上刚退下去的热度又卷土重来。


    五条悟细细品尝了一番，微眯着眼，一脸肯定地宣布：“梨奈，你的味觉肯定有问题！”


    梨奈：“……”


    怎么还人身攻击了？


    这时，不知何时走过来的夏油杰，拿起另一把干净的勺子，尝了一口，然后客观的评价：“下次可以换一家，这家确实有点甜了。”


    “哈？”


    硝子坐在一旁托着腮，津津有味将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打转。


    “要尝尝吗？硝子。”梨奈将蛋糕递过去。


    硝子拒绝，“不。”


    看着这么大一块蛋糕，梨奈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忍不住弯起，她又挖了一勺。


    嗯，虽然还是很甜，但真的很好吃。


    五条悟瞥见梨奈的动作，挑眉看向夏油杰，夏油杰只好耸肩表示认输。


    夜蛾正道推开门，即便一个班级里只有四个人，但吵闹声他在走廊就听见了！


    夜蛾站在讲台前，看着底下四个风格迥异的学生，不禁感到头疼，这一届真的很不好带。


    翘着二郎腿玩墨镜的五条悟，姿态端正但双眼放空的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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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杰，懒洋洋转着笔的家入硝子，以及认真……不对，趴在桌子上的浅见梨奈？


    到底是谁把好学生给带坏了？


    ……


    夜蛾清了清嗓子，在课的最后布置了一个思考题：“今天课后，每个人都想一想，以后要做什么。”


    夜蛾看着反应各异的几人，补充道：“不需要立刻回答我，但希望你们能认真思考一下自己的未来。”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五条悟最先笑了一声，带着不以为意的张扬：“以后？以后我当然还是最强啊。做什么不都是最强？”对他而言未来完全不需要思考，他一出生便代表着咒术界最强。


    “或者掀翻老橘子们？”


    “悟！”夜蛾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五条悟无趣地撇了撇嘴。


    夏油杰无意识地轻点桌面，他思考时，总带着一种与年纪不符的沉静：“未来吗……”他沉吟着，似乎真的在思考各种可能性。


    “能更有效地祓除咒灵，保护弱者……具体的方式，或许还需要再想想。”他的目标既远大又模糊，比起要做什么，更像是一种宣言。


    硝子打了个哈欠，语气平淡，几乎没有思考就想出了答案：“我？大概就是留校当校医吧。出去也挺麻烦的。”


    梨奈看着五条悟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得瑟模样，忍不住脱口而出，“五条同学的话，或许可以当老师？”


    话一出口，梨奈自己都愣了一下，怎么就说出来了？


    五条悟的反应比她还大，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猛地看向梨奈，眼睛都忍不住睁大了，脸上带着夸张的难以置信和莫名嫌弃：“哈？老师？我吗？开什么玩笑！站在讲台上对着一群小弱鸡念经吗？光是想想，我就要连毛豆大福都吃不下了！”


    他用力摆手，将脑海中可怕的画面打散，“真要当老师，也是杰这种看起来人模人样，会讲大道理的人更合适吧。”


    五条悟毫不犹豫地把锅甩给自己的挚友。


    突然被点名的夏油杰愣了一下，不过他顺着五条悟的这个假设思考了一下。


    他摸了摸下巴，“教师吗……似乎，也不是不行，如果能引导后辈走上正确的道路，好像也是一种游有效的方式。”


    夏油杰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梨奈看着夏油杰认真思考的模样，突然一直藏在内心深处，一直被她忽视的问题，突然掀开迷雾 ，像一道闪电在脑中劈开。


    夏油杰……老师？


    为什么在她渐渐模糊的前世记忆里，那个站在高专讲台，时常表现得不靠谱的“五条老师”，是这个此刻正大声嚷嚷着“绝对不要当老师”的五条悟？


    那夏油杰呢？


    明明现在考虑着当老师的不是他吗？


    为什么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点痕迹都没有出现在她关于“未来”的记忆中？


    巨大的、荒谬的、令人战栗的违和感像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


    从没有在五条悟口中听他讲过曾经的挚友，明明硝子还吐槽他们两个就像连体婴儿一样。


    所以，是发生了什么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本该存在的夏油杰不见了，本该与“教师”二字无关的五条悟，却走上了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