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想亖

作品:《阴郁社恐被人外团宠后

    (36)


    这事情拖不得。


    记者判断,她必须把这异常情况汇报给她的上司。


    虽然他们不熟,但她毕竟是听命行事,该办的事还是要做到位的。


    记者从工作服内侧里,掏出一只千纸鹤。


    从外观看,这只是个用儿童手工卡纸折出的千纸鹤。


    但此刻,它却在记者的掌心如同被唤醒般,眼部瞬间亮起,从扁平的形态变为立体的活物,在空中优雅地扇动起翅膀。


    “帮我联络‘炫彩蘑菇’。”记者对传音纸鹤说。


    这是一种由她上司的上司,也就是大老板特制的联络工具。


    茧幕的屏障里三层外三层地将东七路街包裹,常规通讯手段都无法联系外界。她在此地游荡数日,都是用这种纸鹤来传音的。


    至于传音的具体原理,记者也不清楚。


    但联络时发送的肯定不是电信号,茧幕拦截不掉。光从技术层面来说,就已经甩掉了那群人类清缴者一大截。


    虽然不清楚来历……


    但大老板真nb。


    “什么事?”


    炫彩蘑菇很快接通了。


    “出意外了。”


    记者的脸色有点难看,“我把安浔送进了[忆蛛]的相机里。但他的记忆……有问题。胶卷吐出的全是黑色的画面,除了一点零碎的限.制.片,我什么都没见到。”


    “而且胶卷还在产生,快把后台挤满了。这体量粗略估计,是一个二十岁人类的至少二十倍……他总不能四百岁了吧?”


    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远超常人的记忆储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纸鹤中的声音沉默了一会,随即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哪样啊……?”


    记者最听不得这种谜语人了,“你说明白点,我听不懂!”


    “老板对安浔一直很上心。”


    “为了确保安浔的安全,老板甚至找过替身试图代替他。”对方又说,“不过很遗憾,老板失败了。所以我们才要把[茧幕]投放在擎安市,进行这场空前盛大的‘试验’。”


    记者:“……”


    一句都没听懂。


    这瓜算是吃不明白了。


    “你在东七路街吗?”


    记者盯着空中暴增的胶片,还有看起来已经有一点死了的[忆蛛],叹息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要不你来看看?”


    “我现在过去。”


    “对了。”那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摄像机里那个碍事的清缴者,杀了就行。”


    千纸鹤眼睛上的光芒瞬间熄灭。


    这场对话结束了。


    记者转过身。


    接收到指令后,她快步走向摄像机,目光凛冽。


    这个清缴者还挺难搞的。


    不过,要想杀死还在相机里的白毛,也不是毫无办法。


    她伸出手,指尖幻化为一截细长的荆棘。


    那黑色荆棘一点点攀爬向摄像机的镜头,像某种冰冷的爬宠,却在触及镜头的瞬间白光一闪——消失了。


    成了。


    记者弯起嘴唇。


    她正要转身,却见前方的墙壁处,凭空惊现一道巨大的阴影!


    头顶的吊灯四下摇曳,光线不安地闪动在昏暗的空间。


    有东西闪现到了她的眼前!!!


    记者瞬间戒备。


    荆棘从她的五指疯涨,在空中张牙舞爪地摆动,随时准备应战,蓄势待发。


    然后,记者看清了来者:“…………”


    一个黑紫色的……球形团子。


    质感像是某种柔软的胶体,呈半凝固状。没有五官,但有一对Q弹柔软的小猫耳,还一条粗长的尾巴。


    像个黑莓味的小布丁。


    ……这什么?


    那小布丁左右环顾着,像在寻找什么。竟直接无视了她,蹦蹦跶跶地在后台逡巡起来。最后,探索无果的它,又跳到记者身前。


    “你好。”小布丁说话了。


    它的口吻礼貌谦和:“请问你见过我的人吗?他叫安浔。”


    记者后撤一步,顿时如临大敌:“你是怎么闯进来的!”


    “……闯?”小布丁愣了愣。


    “噢,抱歉喔。我找到安浔就走。”


    记者:“……”


    这到底什么东西?蚀体吗?


    能清晰地表述语言,说明这是个高阶蚀体……可她怎么从来没见过?


    算了。


    反正她的上司就快到了。


    管你这那的,今天就是S级蚀体来了,也别想带走安浔!


    “呵。”她冷嗤了一声。


    语调多了几分狗仔记者特有的尖酸刻薄:“安浔?他就在那——”


    她笑吟吟地指向地面的忆蛛,“就在那里面,你去找吧。”


    小布丁:“谢谢喔。”


    记者冷冷注视着小布丁的背影。


    忆蛛还在神志不清地吐胶卷。


    但即便如此,忆蛛也是实打实的A级蚀体,攻击能力虽不强,但有惊人的防御能力。这几天忆蛛一直守在她的身边,任劳任怨地假扮摄影师。


    它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轻易伤到的!


    你区区一个小布丁,能做什么?


    咔吧。


    清脆的一声。


    小布丁掰掉了忆蛛的一条腿。


    记者:“……?”


    咔吧。


    又掰掉一条,清脆的宛如在掰薯条。


    还用尾巴卷起来,干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吞了。


    “!!!!!”


    记者:“你做什么!!!”


    她飞快冲去,拦在了忆蛛的身前,惊声尖叫着:“你吃了它!!!!!!”


    小布丁歪歪头,十分困惑。


    它又掰掉一条腿,张开漆黑巨口,轻而易举地吞食掉了。一边嚼嚼嚼一边说:“不是你说安浔在这里吗?我没看见他人,只好把这只小蜘蛛拆掉,慢慢找他了。”


    “你怎么生气了?……我找到安浔就走喔,你不要着急。”


    记者的眼肌一抽。


    没有一丝犹豫,她手中的十根荆棘犹如离弦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那个黑紫色的小团子——


    “去死啊!!!!!”她疯狂挥舞着双臂。


    尖利的荆棘雨点般抽下。


    但小布丁竟然佁然不动。它没有受到任何伤害,那团半凝固的躯体被一抽一抽的乱颤,竟像打糕似的变得无比Q弹,水灵灵的瞧着更可口了。


    她的攻击,未能击穿敌方装甲。


    记者:“…………”


    她就不信了!


    抽抽抽!


    抽抽抽抽抽抽抽抽抽抽!


    还是无事发生。


    记者累得气喘吁吁,小布丁已经不紧不慢地吃掉忆蛛的最后一条腿。而忆蛛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了,不仅被掰扯成蛛彘,还在晕眩着狂吐胶卷。


    “你在做什么喔?”


    它总算看向她了,身体抖了抖:“怪痒的,还挺舒服。”


    记者:“……”


    她深呼吸着收起荆棘,冷笑起来:


    “我实话告诉你吧。”


    “安浔被关在了摄像机里。如果你强行从外界打破摄像机,就会直接杀死他。放弃吧,你是救不了他的。”


    小布丁一顿。


    它停下了动作,总算多了点波动。


    记者见状,眼中浮起一片愉悦。


    她咧开嘴角,露出森白的牙,兴奋地、癫狂地宣读起最恶毒的诅咒:


    “你们永远——”


    “永远也别想再见面!!!”


    小布丁安静地盯着她。


    虽然没有眼睛,但记者确信,它就是在注视她。


    那抹黑紫色在她视线中化作纯粹的黑。


    黑色凝视着她,她也凝视着黑色。


    黑色。


    黑色。


    黑色黑色黑色。


    无光的、纯粹的、至深的、&%#*@#&%%#*&#@#*……美丽的黑色!!!


    咔吧。


    记者听到了一声响亮的骨折声。


    咔吧。


    咔吧咔吧。


    咔吧咔吧咔吧咔吧咔吧咔吧咔吧咔吧……


    那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快。


    当脖子被折断时,记者才意识到——原来骨头碎掉的人,是她自己。


    她被硬生生地压缩成了一枚掌心大的、血淋淋的球。


    那怪物张开嘴,一口吞掉了她。


    ……


    ……


    “……”


    作为茧幕的核心,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尚未成功诞生的柔弱白茧,它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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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好、好强大的力量!


    杀A级跟玩似的,这从哪来了个活爹啊!!!


    白茧不懂,也不想懂。


    它只知道自己是个围观群众。它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汲取养分,完成孵化,破茧成蝶。


    但……换个地方孵也是孵嘛。


    打扰了大佬。


    你看这事闹的,早知道你要来,它麻溜利索地提早腾地方啊。它这就圆润地走开,绝不搅了大佬的雅兴。


    而且不就是掰几个蜘蛛腿,再把人捏成球吗!


    让它捏!让它捏!捏捏有益身心健康!


    白茧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着,悄悄蛄蛹了0.01毫米。


    见远处那至深的漆黑没有反应,它顿时喜笑颜开,又得寸进尺地蛄蛹了0.01毫米。


    很好很好。


    既然不阻拦,那它可就跑了哈!


    白茧扭动着饱满的身体,像条巨型的大肉虫子,在地面飞快地爬动起来,“蹭”的一下就蹿到了演播厅门口。


    眼见着出口在即,胜利在望,它激动地朝前又一蹿——


    却不料撞进了一片突如其来的漆黑中。


    吧唧。


    后台的半空浮起一片漆黑的裂缝。


    白茧软趴趴地摔了出来,一头栽倒在地。再一睁眼,只见那漆黑的大佬已近在咫尺。


    白茧:“……qwq。”


    “您有什么吩咐?小、小的知无不言……”


    深渊伸展开泥泞的身躯,有些烦躁地朝相机一指:


    “我的人在里面。”


    “怎么给他放出来?”


    白茧抖了抖,连身上浮动的丝线们都颤抖起来,支支吾吾道:“大佬,这个……这个的话,我也没招。里面的人如果想出来,只能自己寻找出口。”


    深渊的黑泥迅速朝它甩去——


    “但但但但但是!!!”


    白茧一个大喘气,心直接提到嗓子眼:“我们在外面的,可以尽可能地提供帮助!辅助里面的人安全逃脱!!!”


    深渊把触肢收回去了。暂时的。


    “怎么帮?搞快点。”


    ……


    ……


    ————


    “……”


    安浔浑身都是汗。


    他脱水似的,虚软无力地趴在床褥间,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几分钟前,他被流动的黑泥这样那样地摆弄,如此这般,从头到脚的每一个孔洞,都被黑泥填满了。


    除了最后面那个。


    也许是因为他最开始拒绝了。


    他哭得泪眼朦胧,声嘶力竭,连喘息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可那东西只是温柔地安抚他,鼓励他再坚持一会。


    为什么……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安浔小声抽泣着。


    大脑一片昏沉,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梦见被怪物这样侵占?


    ……偏偏那怪物用的还是小圆的声音。


    “小圆……”


    他张开嘴,声音嘶哑的惊人。


    “你究竟……为什么……”安浔哽了几声,扭过头。


    身后空无一物。


    整个房间变得无比静谧。


    把他这样那样的怪物,已经不见了。


    “……小圆?”


    咚!


    就在这时。


    他身后正对着的柜子突然传来一声剧烈的撞击。


    咚!!!


    又是一声。


    柜门被从内部破开,一道人影飞快冲出,又趔趄了几步。


    是Prayer!他出柜了!


    “安浔!!”Prayer高呼着。


    “你怎么样了!?我就知道你也在这里——我想办法打破了我那边的镜头,我现在就带你离……”


    Prayer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默默闭眼,迅速转过身。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那什么。”


    “你先把裤子穿上。”


    安浔低下头。


    这才发现自己衣衫凌乱,满身都是暧.昧的痕迹。衣襟勉强遮住了不该在晋江文学城出现的地方,但雪白的大腿大片大片地暴露在外。


    安浔:“…………”


    也是干上擦.边直播了。


    想亖。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