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作品:《机智的问答电影同人》 平淡的蜜月01
威敏和查尔斯订婚了,在一个普通的礼拜日。
起因是那天他们碰巧路过一家银匠铺,发现店里可以给顾客自己动手DIY饰品,威敏对手工很感兴趣。她在托盘上取了一块重量为10g的白银锭,接着就是从一本厚厚的手册里挑选喜欢的首饰款式。
但是要做什么呢?正在纠结中,目光刚好停留在了戒圈的那一页,爱神在这一刻敲响了灵魂的钟声,威敏鬼使神差地说道:“要不我们做成对戒吧。”查尔斯调侃,“威敏教授这是打算跟我求婚吗?”
“不可以吗?还是你嫌弃银戒指太寒酸?”威敏一脸认真地看着查尔斯,后者闻言直接呆在原地。他设想过很多种求婚的场景,在某个特殊的纪念日、在景色宜人的旅行中、在浪漫的烛光晚餐场景下,手捧鲜花,单膝跪地,郑重地对着她说出钟情一生的盟誓。
没想到会由威敏主动提起!男人难掩激动的心情,抱着女孩猛亲了几口,边亲边问“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有在开玩笑吧?”“你真的确定吗?”
女孩被男人的反应给逗乐了,无奈地捧住他不停凑过来的脑袋,“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她正色道,“既然上天注定我们要共度余生,那么女朋友、未婚妻、妻子的身份,对我来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以结果为导向,这奇葩的思维模式好像也没毛病。
经过量尺、压模、焊接、打磨、刻字......两人笨拙地做完了这一切,直到指间传来金属冰凉的触感,查尔斯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激动心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家后,幸福的小两口通过电话、邮箱、信件,一一向亲朋好友宣布订婚消息,并邀请他们参加几天后的订婚派对,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而与此同时,威敏和查尔斯也开始准备蜜月旅行的计划——他们打算在正式结婚之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欧罗巴环游记》。
依照威敏的计划,他们从肯尼迪机场出发,经过8个小时的航行抵达第一站,威敏曾求学数年的精神故乡——巴黎。夏天的巴黎多雨水,一出戴高乐机场,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气息。
车窗外的街景快速飞过,塞纳河上的晨雾已经散去,在朝阳下闪着粼粼波光,桥上有零星的行人走过。看着这座熟悉有陌生的城市,威敏才惊觉,原来游客视角下的巴黎是如此的优雅矜贵,自带滤镜。
出租车在卢特西亚酒店门口停下,打开车门,这座位于巴黎左岸的新艺术派风格的建筑映入眼帘,黄铜楼梯扶手、艺术马赛克地砖、半圆玻璃穹顶,既典雅又舒适。这里曾是毕加索、马蒂斯、海明威等艺术文化名流的精神角落,见证了巴黎左岸的黄金年代,也即将为一对坠入爱河的璧人提供栖息的场所。
法式早餐配美式咖啡,舟车劳顿的旅人得到快速回血,他们在房间做了简单的休整后,便出门开始今天的一个行程。从酒店可以步行可至卢森堡公园、卢浮宫等景点,周边遍布古书店、咖啡馆、美食百货等,充满本土的生活气息。
而位于拉丁区的索邦大学则是另外一种味道,这是全巴黎文化、艺术、学术气息最浓厚的地区。石砌门廊在日光下显得庄重而温暖,爬墙虎郁郁葱葱地生长,威敏带着查尔斯穿过她曾日日穿行的庭院回廊,指尖轻抚过斑驳的石墙,向已经流逝的年华告别。
“那里是学校的阅读室。”她指向一扇挂着常春藤的拱窗,“我以前经常坐在那个窗边,苦哈哈地啃读德里达与福柯,然后麻木地贴便签、写注解,直到天色昏暗,才能用到点吃饭来解救自己。”
“我以为只要是有关文字,你都能乐在其中。”查尔斯笑着道。
威敏闻言摆了摆手,“为了考试、为了毕业,再有深度的文字都会变成折磨。你难道不会吗?”男人闻言挠了挠后脑勺,“看来我们在这方面还是高度一致的,没有哪个老师会不喜欢好学生,但是老师也可能曾是坏学生。”
“那你这个坏学生准备好了吗?你的坏学生未婚妻接下来要带你去见她严肃古板的老师呢。”威敏看着查尔斯,一脸坏笑。
伯格森教授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和蔼老头,他在堆满书籍的办公室里接待了他们,听闻昔日的得意门生即将嫁给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时,他眼神锐利地看着查尔斯,用带着法语口音的英语对他说:“永远尊重她、守护她、珍重她,你可以做到吗?”
查尔斯紧握着威敏的手,郑重地回应:“我会的,先生。遇见她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老人家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她是我教过最有天赋的学生,敏锐的思维和沉静的情绪,如此矛盾对立的特质同时存在一个人身上,写学术论文可以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创作又能像艺术家一样离经叛道,我一直坚信她可以有更大的成就。”
查尔斯点了点头,“威敏是个很有主见的女性,她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作为她的伴侣,我会尽我所能支持和陪伴她。”
伯格森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不用把时间浪费在我这个糟老头子身上,去好好逛逛吧,难得回来。”威敏乖巧地点了点头,和这位受人尊敬的老师拥抱告别。
从索邦大学出来,几步之遥便是宏伟的先贤祠。两人并未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后方一处安静的园林。这里矗立着自由女神像的原始模型,那位高举火炬的女神,面容在巴黎柔和的天空下显得格外沉静。
一张被落叶半掩的长椅上,恋人相互依偎。
“这里是我以前最喜欢来的地方,”威敏轻声说,“感觉能获得片刻的喘息和力量。”
查尔斯望着女神像,思绪却已经飘远:“我很多年前也来过这个地方。”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时候年轻气盛,自命不凡,二十出头,总觉得天才就该在那个年纪功成名就。”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我甚至还写了一本关于…嗯,弑父的小说。我父亲没有不高兴,他挺喜欢的。”
威敏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结果这本书出版后石沉大海,评论界毫无波澜。过了很多年再回看,只剩幼稚的叛逆和自以为是的深刻。事实证明,天赋才是结果的决定因素。”
他耸耸肩,语气里已没有当年的不甘,只剩下释然,“后来我很快认清了自己,回到了纽约,像我父亲一样拿起了教鞭。活了三十年,我从来都没有想明白一件事,自己到底应该追逐些什么。”
威敏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每一条路都有它的风景,这本来就没有对错之分。查尔斯。现在的你,就很好。”说罢威敏温柔地在男人侧脸印下一个吻,如清风、如暖阳、如花香,查尔斯觉得自己过往所见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及眼前人的万分之一。
他们沿着塞纳河漫步,走上香榭丽舍大街,两旁栗树叶在风中摇曳,女孩聊起大仲马笔下的基督山伯爵,男人快速接过话题;走到巴士底狱的废墟,他们的话题也引申至狄更斯笔下描绘的革命动荡。
在凡尔赛宫镜廊无尽的光芒中,威敏低声讲述着那位不爱洗澡却极度热爱艺术与集权的“太阳王”路易十四的轶事;在大小特农宫宁静的花园里,他们为那位在断头台上终结一生的路易十六和他那传奇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而唏嘘。
站在雄狮凯旋门下,仰望着描绘拿破仑胜利归来的浮雕,查尔斯感慨着这位法兰西皇帝的雄才大略与悲情落幕。而威敏却望着车水马龙的星辰广场,以及向外辐射的十二条大道,若有所思。
“你知道吗,查尔斯,”她忽然开口,声音在都市的喧嚣中显得格外清晰,“在法国那么多历史人物里,我最欣赏的另有其人,你或许听说过他的名字——乔治欧仁,大家都叫他奥斯曼男爵。”
查尔斯挑了挑眉,表示愿闻其详。
威敏解释道,眼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这位奥斯曼男爵,在十九世纪中期,受命于拿破仑三世,主导了巴黎的彻底改造。他拆除了拥挤肮脏的中世纪街区,开辟了这些宽阔的林荫大道,建起了规整的住宅、公园、下水道系统......他不仅给了巴黎它今日的骨骼与风貌,更用城市规划和公共卫生,实实在在地提升了数百万人的生活品质,遏制了霍乱,某种程度上也□□了社会。”
这时一位刚好路过、拄着拐杖的本地老先生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停下脚步,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加入对话:“这位女士,你说得很对!奥斯曼男爵,有人骂他毁了老巴黎,但他给了我们阳光、空气和流通的水。没有他,巴黎可能还是那个臭气熏天的‘病城’。”老人说罢礼貌地朝他们点点头,慢悠悠地走开了。
威敏对查尔斯微微一笑:“你看,帝王将相的丰功伟业会随着时代变迁而被重新评价,但一个设计合理的下水道,一个能让阳光洒进来的街角广场,其造福于民的价值,更应该流芳百世。”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他们走到了巴黎圣母院前。哥特式的塔楼直刺绯红色的天空,石像鬼在暮色中沉默地俯瞰着巴黎。这个点已经关闭参观了,所以他们没能登上钟楼,只是静静地站在广场上,感受着这座历经沧桑的建筑所散发出的庄严与宁静。
“雨果笔下的卡西莫多,就曾在这些塔楼间攀爬吧。”查尔斯轻声说。
“嗯。”威敏依偎着他,“你觉得巴黎圣母院有一天会消失吗?”
查尔斯感受到威敏的感伤和不安,抓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美好的事物都需要历经考验,甚至劫后余生,才能愈发显现其坚韧与珍贵。他们也许会消失,但爱会永远留在人们心里。”
夜幕低垂,他们在塞纳河畔的一家小书店流连。威敏在小说区书架驻足,查尔斯则在一旁翻阅游记。书店老板,一位和蔼的老太太注意到他们手上的戒指,微笑着送了他们一张印有雨果名言的明信片:“生命是朵花,爱是花蜜。”
走出书店,晚风带着凉意,但两人的手心是温热的。
巴黎的灯火倒映在漆黑的河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摇晃,如同他们此刻荡漾的心绪。这一天,他们不仅漫步在巴黎的历史与风景里,更漫步在彼此心灵的更深层角落。
“导游女士,请问明天我们要去哪里呢?”查尔斯问,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了期待。
“去卢浮宫看蒙娜丽莎,然后去奥赛博物馆看印象派,”威敏眼中闪着光,“接着,我们可以去我过去常去的那家小咖啡馆,尝尝全巴黎最美味的可丽饼。”
“听起来很不错。”查尔斯一脸宠溺地笑着,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巴黎的夜空下,两颗心靠得更近,他们对即将展开的漫长旅程,充满了相同的笃定与甜蜜。远处,一位街头艺人拉起了手风琴,旋律悠扬的《玫瑰人生》随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