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作品:《穿成灰道大佬的命苦二把手》 文言是第一次上二楼,从楼梯来看好像上面还有两层。
他不知道雪茄室是哪一间,不过走廊尽头那个铁门看着很特别。
文言推开铁门,巨大的落地窗前有一套意式真皮沙发,旁边的柜子里全锁着雪茄。这个房间的吊顶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
说起来,明明有雪茄室为什么要在客厅抽啊?!
雪茄这东西文言不太懂,但本着玻璃展柜里的一定贵于别柜子里的,一眼就能看见的的一定贵于要蹲下来或者抬头看的这么一个道理,他拿出玻璃柜里最显眼的那一排上的两只关上柜门下楼。
“给,不知道合你们心意吗?”文言握着两根雪茄下楼,递到石义手上时石义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嚯,好东西啊。当了老板就是不一样,这种东西也愿意拿出来抽。”石义夸赞了句。
文言得意得回头,心想这回我替你装成了吧。
但关之的脸色看着好像不是很好。
什么情况?石义刚刚说了什么?怎么一会儿就攻守之势异也?
“阿言,这都没剪开怎么吸啊?”
“啊?这东西要剪的啊?”文言完全没想过。
原来不是拿打火机一点就能吸的吗?
“拿上去剪了。石老大,让你见笑了,给他拿上去剪一下吧。”关之朝着文言挤眉弄眼。
完蛋了,这回好像真搞砸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咬开就行。”
恍惚间,文言好像听见关之到吸一口凉气。
“哦,哦,那你去帮我剪一下吧。”关之半倒在沙发上,说着说着鼻子好像又不通气了。
文言拿着他那支雪茄上楼,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剪刀。
为什么现在还没研发出智能手机啊?谁来教教他这东西究竟怎么剪啊?!
文言心一横,学着石义的样子轻轻在没开口的那边用嘴撕了一个小口子。
反正他俩坐得远,石义不可能能看见他剪成什么样子,关之这个死要面子的也不可能主动告诉他这是自己用嘴撕开的。
打不了他今晚就逃跑,杨警官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文言硬着头皮拿着这支雪茄下楼,递给关之。关之先是看了一眼中间的印着名字的茄标,接着才看了他咬出来的那个口子一眼,最后缓缓抬起头,文言被那饱含杀意的眼神吓出一身鸡皮疙瘩。
他怎么感觉他现在就该跑?
关之好像已经完全不想抽了,石义那边也不知道为什么已经把这支放下了。
“怎么不抽?没火吗?我来帮你点。”
“不劳烦您,我自己来就行。”
关之咬着牙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晃悠着把雪茄点燃,吸了一口,文言却没看见雪茄头的火星子。
不懂,可能这东西就是这样的吧。
“小关啊,不是我没提醒你,字花这种东西虽然来钱快,但还是不碰为好。”
什么情况?有线索?!
正准备出去的文言脚步一转转向水吧台。清出两个杯子准备泡茶。
“石老板何出此言?”
关之把雪茄捏在两只手指中间,盯着雪茄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嘛,年轻人有上进心是好事,但还是别走错路才好。我毕竟是你的大伯,有义务提醒你。”
石义那得意表情,分明是觉得抓住了关之的小辫子。
“这您就不用担心了,这话别忘了跟堂哥说。”
咦?关之还有个堂哥?
“哼,石达也年轻气盛不懂事,你呀也别这么斤斤计较了。”
原来说的是石达吗?
文言琢磨明白有点想笑。
“海珠帮我熟,他们的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石义站起身走出去。
“别惹到不该惹的人了。”石义压低声音丢下这句话,没多久文言就听见门外传来引擎声。
“你们在说什么?字花又是什么?”文言终于可以不在水吧那浑水摸鱼了,快步走过来坐在关之对面。
“你先别管那个,来来来你抽口这个。”关之把那支雪茄递过来。
文言扫了眼那个雪茄尾巴,感觉好像看见了关之的口水,“我不要,我不抽烟。”
“没让你抽,让你试一下。”
这是什么他的得意之作吗?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让自己试一下?
“嗯……还是算了吧。”
“好,好好好,你看着我抽。”关之深吸一口气猛吸一口雪茄尾巴,力度大到双颊都收了进去。
“呼……发现什么问题了吗?”关之好像吸脱力了,那种疲惫感让文言想到一百六十来年前昏暗岁月里某些面黄肌瘦沉迷享乐逃避现实生活的人。
果然这种东西还是不能碰吧!
“呃……没啥火星子?”文言试探着说。
“对啊!我就说让你来试试!试试这玩意能吸动吗!这里面都潮得像回南天的新港了!本来我看见你拿着这根下来就已经够生气了,我给你使眼色让你去换一根你也没换,本来都准备找机会偷偷骂你两句了,结果我看见石义吸不动我又想笑。这老东西自己吸不动就想让我吸,还说什么要给我点烟……你俩联手坑我吧!石义那根拿走了吗?我今天就要看你吸!”关之直起腰对着文言劈头盖脸一顿骂,鼻子也不堵了嗓子也不哑了,简直就是妙手回春。
“那个,他好像拿走了……”文言低着头小声说。
“这老不死的,自己这么有钱了还连这种小便宜都贪。对了,我还想问问你是怎么从一房间雪茄里选出最贵最久远的这根的?我都分不清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啊?我想着不能让你丢面子所以选了最显眼的来着。这很贵吗?”
关之四仰八叉瘫倒在沙发上,“这是我前年拍卖来的。”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
“一…一万?”文言简直觉得有点骇人听闻了。
关之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地说:“美金。而且被我拿去送人撑面子送的只剩下这八根了。”
内疚和吐槽欲在文言的内心打得不分高下。
虽然我是很蠢没错,但你会不会有点太爱装了?
“我……我会赔给你的……”
关之好像被文言这么迅速地滑跪弄得有点找不着北了。他转过去面对沙发靠背,好久才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也只是摆出来看的而已,六根八根也没差别。”
文言坐在沙发上没吭声,脑海里还在为自己所作所为而懊悔。
仔细想来甚至有点想笑,二十年后的他为了五千块钱的学费要打两个月的工,二十年前他居然拿错两根雪茄就烧掉两万块。
“我会赔给你的。”文言又说了一次,这次更加坚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关之从沙发上坐起来,突然笑了。
“不过我还真是装了一把,我正愁没办法让人知道我拍下了这么个东西呢。”
文言想陪着关之笑,但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关之翘着二郎腿,把那根雪茄叼在嘴里,轻轻吐出一口气。
“外围字花这个叫法太不接地气了,更多人就叫它‘买马’或者‘赌马’。”
文言心里泛上一点暖意,关之好像完全不擅长安慰人嘛。
继续纠结这件事也没必要了,他只要赚到足够的钱还回去就好了。
“虽然被这么喊,但它和赛马完全没关系,真要说,只是以‘马’的名义打擦边球而已。”关之的语气里有点鄙夷。
“所以这是违法的?”
“完完全全的非法赌博。”关之很笃定地下结论。
“它有四十个号码,每个号码对应一个生肖,有的生肖里的号码会多一些。每次开奖时开六七个‘平码’和一个‘**’,下注时可以押生肖,可以押数字。可以押平码,可以押**。押中**有四十一倍的赔率。这种押注方式很简单,所以很多人参与。”
从关之的话语里,文言大概能想像到有多少人为了这四十一倍的赔率散尽家财。
这些从赌博产业里获得蝇头小利的人很快就会不习惯正常的、速度慢但安稳的赚钱方式。
“如果我中了一百块的话,就是四千一百元。”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完完全全的以小博大。
“很简单的数学问题,如果有四十个人平均下注,一个人中了,庄家只用赔四十一块钱,几乎是稳赚不赔嘛。”
“稳赚不赔可不是这些犯罪分子追求的,这种不受监管完全不透明的赌博产业完全可以开冷门的号码从而拿到差价。况且根本没人知道庄家是谁,就算他输钱了,他也完全可以跑路。开冷门的号码,赌徒输钱就暴力催债,赌徒赢钱就卷钱跑路才是他们的行事方式。”
文言听着关之这个马主给他科普,不免觉得有点诡异。
这人很有资格评价这些人吗?
关之显然看出来他在想什么了。
“我们赛马会要交巨额□□税和慈善捐款的,而且被政府牢牢看着是不可能卷钱跑路的。字花这种东西挣的钱都流向了犯罪集团,和我们还是有差别的好吗?再说了,我又不是庄家,我只是个小小的马主,拿小小的提成和小小的奖金。”
好吧,看来关之确实只想在小小的马场里面挖呀挖呀挖,拿小小的提成赢小小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