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作品:《穿成灰道大佬的命苦二把手》 文言在厨房烫面,何咏诗扑在桌子上写简历,阿强在擦桌椅。有那么一瞬间,文言感觉很宁静,恍惚间生出一种就这样好像也不错的感觉。
“强,你也没吃早饭吧?”文言端出两碗,放在何咏诗旁边的桌子上,两人面对面坐下。
“嚯,蛮不错的嘛。”阿强吸溜进去一大口,表情里有些惊讶。
“我吃着好像跟通叔做的差不多了。”
这面鲜但确实清淡,文言吃不来这种口味。“我怎么觉得有点淡,加点酱油吧。”
文言尝了口,“再加点辣椒。”
好像还是有点淡,“再加点醋吧。”
“我这里还有个烟头,你一并加进去。”关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他脸色不算好,也没穿西装,改穿一件皮夹克和高领毛衣。
“欢迎光临啊老板,点点什么?”文言搓着手站起来,看起来很快就融入了饭店老板这个角色。
“要碗鱼蛋粉,不要鱼蛋不要粉。”关之点点头和何咏诗打招呼,接着走到文言和阿强坐的桌子前,阿强很有眼力见,端着碗走了。
“合着你就要碗汤呗?”
“热水就行。”关之从兜里拿出纸巾,转过身对着墙壁擤鼻涕。
“阿强!”文言坐在关之对面看着他擤完鼻涕转着圈找垃圾桶最后只能把用过的卫生纸拿干净卫生纸包起来塞进口袋里。
阿强端着个碗过来,“老大,杯子都还没洗,先用这个将就下行吗。”
关之撇了那一大碗水一眼,看不出什么喜怒,文言从兜里拿出一张纸币塞进阿强手心里。
“水放这里吧,去给你老大买包感冒药。”
“文哥,简历放这里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去酒吧那边看一下。”何咏诗这时候也填完简历了,俩人一起走出门,这店里一时间又只剩下这俩人。
文言不想和关之这么面对面坐着,站起来去拿简历,扫了两眼就放在关之面前。
“这什么?”关之终于还是说服了自己,端起碗喝了口水。
“你要的关于何小姐的资料啊。”
关之端着碗的手一抖,热水溅起几滴到他手上,他放下碗擦干手拿起那沓纸翻了翻,最后按下纸问文言:“你就是这么调查的?”
“对啊,缺了什么资料吗?你告诉我我再去问问。”
大哥,你希望我怎么查啊?开她盒?还是去她老家做采访?
关之:……
“缺倒是不缺。”
“那我完美完成任务了。”
文言低着头在厨房捣鼓,假装自己很忙并希望关之到点了就走。
这么一个大忙人,总不能一直坐在这喝热水吧?
度过这度日如年的五分钟,阿强终于带着泡好的感冒药回来了,关之吸着鼻子一饮而尽,把杯子塞进阿强手里让他帮忙丢了然后站起来。
终于要走了吗?话说为什么不把卫生纸一并丢了?
“到了一批货,走吧。”
谁?谁在说话?在跟谁说话?
文言依旧低着头假装自己很忙,并且疑惑为什么没有客人进来光顾。
什么时候能来个人打断他一下啊?!
“喂,干嘛呢?”
关之皱着眉头转过身盯着文言,但又因为咳嗽转了回去。
“啊?你叫我吗?”文言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厨房里出来。
“强,店就交给你了。”
“阿强,玖龙那边好像出了点乱子。”
俩人一起开口。
阿强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去哪。最后还是文言让步。
“把那边处理好了再回来吧,反正这里生意也挺差的。”
文言失魂落魄跟着关之上了车,心里不停想着关之要接的是什么货,要是是白白的粉末状的那种东西怎么办?在这打110有人管吗?
要是被发现自己在打110了,不会被砍成臊子吧?
关之昨晚不知道睡了多久,这会儿上车又闭着眼睛发出鼻子堵了的一阵阵堵塞沉闷的呼吸声,让文言想打探也没机会。
港口停着不少装满集装箱的船支,天气不算太好,阴沉沉的。
关之刚被喊醒,满脸不爽,拿帽子盖住自己的脸让文言先去接货。
“那个……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记得哪条是你的船啊……”
关之还是拿帽子盖着脸,半天没说话,最后才一脚踹开门,怒气冲冲地下车朝着自己的货走。
精神状态不稳定的人就这样。
文言跟在后面默默想。
港口早有工人在卸货了,关之停在岸边抽烟,让文言进去看着。
“文哥。”
“文哥。”
文言这几天仔细看过自己的外貌,和穿书前的样貌确实不同,但细看也有五六分和自己相信,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他本身和书里的文言就长得像还是这张脸融合了他俩的脸。
不过这些人都能认出他,大概原来的文言真的就长这样。
“文哥,好久没见您。里面不让有明火,就不递烟给您了。”
“嗯……有点时间了。”文言摸着鼻子含糊道:“这里面是什么?”
“雪茄啊,这批货海关清关就清了一个月呢。”
文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被叫来干嘛的,但是左思右想大概是被当作苦力,于是也跟着卸货的人一起搬保湿箱。
关之进来的时候,文言正吭哧吭哧搬第三个保湿箱。
“你在干嘛?”关之看不明白了。
“搬货啊。”文言把外套都脱了,高领打底衣已经被他卷成中领了。
“为什么要搬货?这不是有人在搬吗?”
“那你叫我来干嘛?”
关之沉默了一会,最后自己笑了出来。
“嘛……不是叫你来干这个的,放下了就过来吧。”
文言还是把手头这箱搬了出去才拿着皮夹克回来,关之站在栏杆边上看海,船上已经不剩多少货了。
“前天,你出院那天吧,我到了一批货,也是雪茄,古巴来的。贵的一支得要这个数。”关之没转过头,但用手比了个七。
“七十一支?”文言试探着问。
“是七百。”关之没有笑,又把手揣回兜里。
“嚯?这么贵?抽这个跟直接拿钱放火上烧有什么区别?”
关之这时候倒是笑了,只是那笑里带着些狠意。
“区别就是抽烧的是买家的钱,但现在烧的是我的钱。昨天早上的新闻看了吗?”
“没。”文言老实摇头。
“我的船被人举报是走私船,在海关多押了几天,到的时候是晚上。我没找人卸货而是找人看着,你猜怎么着?”
文言拧着眉没说话。
“起火了,一整船全烧没了,看守的人有两个现在还在抢救。重度烧伤。”
“弄清起火原因了吗?”这么看来关之干的还真都是合法生意,文言收他的钱替他办事,自然也关心他的产业。
“还不知道呢,但是有人向我举报说,文哥这几天怪怪的。”
关之带着不及眼底的笑转过身,手在夹克口袋里动了动。
文言眯着眼,看轮廓里面是把袖珍手枪。
“几点起的火。”
“三点左右。”
“嗯……我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十二点多,你上楼睡觉大概是两点多,三点钟我确实没有不在场证明。”
关之这会儿笑得倒有点真情实意。
“我也不想怀疑你的,别人说你怪,我看着倒像是傻了而已。”
这是好话吗?还是什么新型PUA?
“但是仔细想想,我就去洗了个澡你就把箱子打开了,那时候正好是两点。第二天你就把旧衣服给丢了去买了两件新的,还打电话问我家里的地址。我该怎么理解呢?表示你连地址都不记得了没办法出门作案再回来?会不会太巧了?”关之挑起一边眉毛,表情里有些许戏谑。
文言尝试以关之的视角看自己:先是以失忆为由借口忘记怎么开车,接着拖着关之要开保险箱,等关之进去洗澡再打开保险箱,此时正好是两点多,距离起火一个小时。第二天换上新衣服再跟关之说自己也忘了家里的地址。对于不会开车也不知道地址的自己,没办法晚上出门再在天亮前回到家,自己的嫌疑完全被洗清。
“呵,不错的不在场证明塑造,但有个前提吧。”
“什么前提?”关之带着耐人寻味的笑看着文言。
“前提是砸场子的人也是我安排的,不然我们不会这么晚回家。也不会正好一起待到两点钟。不过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有一整晚的时间来犯案不是更好?反正我早已给自己找好不会开车和不知道地址的借口。况且那件丢掉的衣服我还穿了一整天。”
“也许你想更保险一点?衣服是第二天才发现沾上痕迹的?”关之耸了耸肩。
“按这个逻辑来讲,我在‘失忆’之前就开始规划了,那我还得规划中枪和开线进医院。虽然我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撞到头的,但中枪这事您好像在现场吧?您认为有逃犯越狱并且开枪也是我一手设计的?”
关之没说话,而是抬起一边眉饶有兴味地看着文言。
“这么一看我确实值得怀疑,我没有什么别的能自证的证据了。但恕我直言,或许您也可以调查一下举报我的那个人,说不定有新的收获呢。”文言虽然不明白关之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但他这么做了就是没想着杀自己,也就丝毫不惧他口袋里那支手枪,顶着风下了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