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作品:《当沙雕直男穿成炮灰渣攻后

    眼前似乎有光,明明暗暗的。


    齐昱漫漶的意识逐渐清晰,预想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出现。


    他在山里巡视自己的实验成果,不小心一脚踏空,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滂沱的雨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耳边很安静。


    齐昱有些心梗:不会直接挂了吧?!


    闭着眼缓了好一会儿,周遭的声响逐渐清晰起来。


    好像有青蛙的叫声,克制又压抑的咳嗽声,还有近在耳边、水入杯盏的清脆声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倏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一方古老破旧的方木桌前,上面放着一套与之格格不入的精美酒器。


    刚才是倒酒的声音?


    疑惑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只白到发光的手,端着一杯黑不黑、黄不黄的不明液体。齐昱心下一窒,顺着手看过去,就看到一个长相奇丑无比的男人正坐在他旁边,举着酒杯,笑得一脸阴森:“夫君,饮了合卺酒,你我便是一家人了。”


    齐昱两眼一黑:这他妈给我干哪儿来了!


    别说他是个直男,就是真弯了,也不会看上这么丑的男的吧!


    还叫他夫君!咦——恶心!


    难道是被山里的孤魂野鬼抢来当老公了?


    他伸手推开酒杯,同那不知死了几百年的男鬼说:“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弄过来,但是先说好,我是直男,对男的硬不起来。”尤其还是这么丑的。


    被对方用下作手段威逼利诱强娶进门的林溪:?


    他在说什么鬼话?


    林溪轻阖眼皮,敛去眸中疑色,重又举起酒杯:“夫君说得是。咱们还是先饮合卺酒吧。”


    齐昱却是冷笑一声,看着酒杯中的颜色诡异的不明液体道:“这酒里有毒吧?”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么执着给他下毒,但这酒颜色一看就不正常,傻子才会喝。


    那男鬼眼见下毒不成,登时目露凶光,袖口一抖,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突现手中,二话不说就朝齐昱心窝捅去。


    齐昱吓得拔腿就跑。


    开什么玩笑!他都当鬼了,还要被鬼杀?


    还有没有天理!


    齐昱凭借敏捷的身手躲过刀刀致命的攻击,一边跑一边观察周遭景象,嘴里还振振有词:“好汉饶命!大家都是鬼,没必要互相残杀!”


    男鬼攻势却越来越猛,大有不死不休之势。


    闪躲间,齐昱来到门边,猛的一拽开,差点又被站在门外一只瘦骨嶙峋的鬼给吓得魂飞魄散。


    身后刀风阵阵,身前野鬼当道。


    齐昱心中叫苦不迭!


    想他一个根正苗红的五好青年,钱没花了就莫名惨死也就罢了,死后还要被鬼追杀!


    虽然心酸,该躲还是得躲。第一次当鬼,也不知道刀子扎身上疼不疼。


    齐昱一个矮身,躲过身后匕首,接着曲身一滚,从挡门鬼脚边溜了出去,循着光亮跑到外面去了。


    屋里,林溪冷眼看着挡在身前的齐夫郎,“事到如今,你莫不是还想救他?”


    齐夫郎扶着门框,身子摇摇欲坠,闻言却摇了摇头,说:“你今日杀了他,明日衙门定会派人来验明正身。届时,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林溪自知今晚取不了那渣滓性命,便回房中坐了下来。听到齐夫郎的话,也只是轻嗤一声。


    他既然准备要取人性命,自然想好了法子应对官差。


    齐夫郎大抵还是心软,不舍得看儿子丧命,才有此说。


    齐夫郎体力难支,跟着坐到桌前,同林溪道:“我已时日无多,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旻哥儿。


    家中已无积蓄,却还有几亩薄田。你既已进门,我便想着,将田地过于你名下。


    待我去后,你可将田地卖了,换些银钱远走他乡。”


    齐夫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脸色又白上几分,捂着胸口轻咳起来。


    林溪虽恨那无耻泼皮,对齐夫郎和旻哥儿却多有同情。听得此言,不赞同道:“你只是思虑过重,积劳成疾。好好将养些时日便能恢复,不必如此丧气。”


    齐夫郎听闻这话叹了口气,他又如何不知。


    可如今哪有时日去养身子?


    天天为了那几亩地便要去了半条命,家里那混账又整日滋事。


    如今就靠着年幼的旻哥儿撑着一口气,若旻哥儿有了依托,他便也能安心去了。


    “我自个儿的身子还是有数的,只盼望你将来走的时候能带着旻哥儿。他能干,不会给你添麻烦。”齐夫郎说。


    哪怕将来为奴为婢,也好过被那混账卖给青楼偿还赌债的好。


    林溪见齐夫郎已打定主意,便不再多说。


    正所谓,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何况他并非什么慈悲之人,那渣滓知晓了他的秘密,无论如何都是要死的。


    ——


    齐昱一口气跑出八百米,越跑越觉得不太对劲。他顺着大路来到一条河边,寻了块大石头坐下。


    月光洒在清泠泠的河面上,恍若银鳞,河对岸树影婆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


    再看脚下,赫然一团黑乎乎的影子正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他伸手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瞬间疼的嘶哈嘶哈。


    这一切怎么看怎么真实,不像死了,更像是穿了!


    山里夜间风凉,温度也低,齐昱紧了紧身上的粗布麻衣,抱着腿缩成一团。


    脑子飞速运转,结合眼下发生的一切,怎么感觉有点像他最近才听过的一本古早狗血小说?


    且里面还有个和他同名同姓的炮灰。


    他做手工活的时候有个习惯,会找一本狗血小说放来听,打发无聊枯燥的时间。


    一次看到简介里有个跟他同名同姓的角色,好奇就点进去了。


    不料这本书不仅是本**文,同名角色还是个炮灰,各种极品行为不断,齐昱就没怎么认真听,


    只知道主要剧情是主角受的复仇之路以及和渣攻团之间的恩怨情仇,颇为狗血。


    而炮灰齐昱不过是个没有感情的剧推手,为了彰显主角受坚韧不拔品性的存在。他在历经主角受多次明里暗里的刺杀后,终于恼羞成怒,把人卖进了青楼,成功让主角受见到渣攻团之一,脱离困境,最终被主角受和渣攻联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了。


    这剧情……狗血中透着一股反常,反常的又有点合乎情理,叫人读之不快,弃之不忍,最终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了。


    主要他也腾不出手去切换。


    他在河边吹了一夜冷风,慢慢理清思绪,搞清楚了自身处境——刚把主角受娶进门,正要强取豪夺,却遭主角受反杀,没成。


    要说原主虽是个泼皮无赖,但不知道作者是不是为了水字数,总之主角受每一次下手都被他躲了过去,直到主角受带着他的白月光渣攻找上门……


    齐昱长叹一声,既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穿书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穿回去,想想还是先过好当下吧!


    如今首先目标是活着,其次是要搞钱。


    原主的家产早就叫他败光了,要想日后过的好点,还是得想办法搞钱。


    顺带着缅怀了一下上辈子的巨额存款,然后吸着鼻涕,在第三声鸡叫之时,手揣袖里往回走去。


    这个村子没记错的话叫栎阳村,因为村里有一大片栓皮栎林。


    栓皮栎可是好东西,全身都是宝。


    背靠这么一座金山,还愁以后搞不到钱?


    清晨山间薄雾环绕,空气清新。


    山坡上有几处飘起阵阵白烟,乍一看还以为着火了,待离着近了才发现是炭窑,外面建着整整齐齐的炭工棚。


    拿栓皮栎炼炭?


    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顺着昨晚的记忆来到那座茅草屋前,最后在心里打了一遍腹稿,便迈着坚定的步伐上前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屋里正吃早饭的三个人齐齐抬头看过来。


    看他的眼神里,一个不屑,一个平静,一个惊恐。


    齐昱:唉!前路多艰!


    他首先看向正中一脸病色的齐夫郎,一脸正气,目光坚定:“爹,我已经想通了。从今天开始,我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带领咱们家发财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话一说完,就听见目光不屑那边传来一声嗤笑,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齐夫郎淡淡扫了他一眼,夹了一筷子咸菜,继续喝粥。


    齐昱又看向旁边面黄肌瘦的小弟,和颜悦色道:“弟弟,以后家里的活都我来做,你在家跟爹好好养身体。相信哥哥,咱们家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旻哥儿吓得像小鹌鹑似的躲进了齐夫郎怀里。


    “……”


    最后看向主角受,又被主角受那张脸丑的眼睛疼。虽然现在知道这大概是人家的伪装,但谁家好人伪装自己要在大脸盘子上粘一颗指甲盖大的黑痣啊!细看上面还有毛!


    这不是妥妥地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齐昱无语凝噎,尽量忽略那颗痣,清了清嗓子,说:“那谁,我觉得咱俩不合适。之前是我昏头了,婚事就此作罢,你赶紧回家去吧!”


    “呵!”林溪啪一声放下筷子,目露寒光盯着齐昱,“你要娶我便嫁,要我走我就得走?”


    齐昱被他眼中的寒光吓得一哆嗦,心想不愧是凭一己之力干掉整个渣攻团的人,这气势真牛逼!


    齐夫郎也停了筷子,缓声说:“你昨日才将人娶进门,今日又叫人回去,让他一个小哥儿以后如何做人?”


    哦,这时代还有小哥儿这个神奇物种,简言之就是能生孩子的男子。


    齐昱打眼一看,屋里三个都是哥儿,登时心里有点毛毛的。


    “那你想怎么样?”齐昱问。他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解决掉这个最大的威胁,不然以后觉都睡不安稳,天天担心被暗杀。


    虽然不知道主角受为什么这么执着要杀他,原主除了把人娶进门,还什么都没干呢,主角受应该不至于就这点气性吧?


    应该还有什么原因,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现在只想赶紧把人弄走,免得夜长梦多。


    林溪正要说话,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孔武有力的脚步声。


    “齐昱!滚出来!欠老子的钱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