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过后，季星和钟晓可因为《Attention》给她俩带来了很多Attention。


    最明显的体现在时不时有其他班其他年级的男生跑到高一（6）班教室门口张望。姜涛和上官霆因为喜欢打篮球，认识的外班人员比较多，又以姜涛为最，体育特长生嘛，交友很是广泛。


    周二下午，两人打完篮球往食堂走，姜涛跟上官霆说：“刚又有人问我们班那俩班宝，她俩真是一跳成名了。”


    上官霆拿手帕纸擦满脸的汗，眼睛斜向他，说：“谁在问？”


    姜涛：“就13班的梁峥，刚进两个3分球那个。”


    上官霆：“哦。”


    军训方队展示过后，姜涛听训练队的哥们说方队表演前一天看到上官霆和一个女生在操场散步。


    应该是上官霆和季星散步消食时和他打招呼的那位了。


    姜涛知道那两天作为领队的上官霆和季星有频繁接触，以他对上官霆的了解，即便公事，他也是稳重的公事公办态度，这次表面上看并无任何不妥，但他就是觉得上官霆表现得过于积极了。他有点怀疑上官霆喜欢季星，为此他有点小兴奋，这位学霸哥们，初中不知道收了多少小女生的情书，还没见他对谁上心过。他想试探试探。


    可看他这时不温不火的反应，他准备加把火。


    姜涛：“喂，梁峥可能想追季星，问我她有没有男朋友，我他妈哪里知道。”


    上官霆上钩了，问他：“他认识季星？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想追钟晓可？”


    姜涛装模作样的摇摇头：“大哥，他说视频里个子矮点的美女，不就是季星嘛。”


    上官霆没搭理他了，后来两人的聊天，他也回答得简短，有点心不在焉。


    姜涛本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看上官霆的样子，十有**自己猜对了，他心里藏不住事，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他一把将手臂搭在上官霆肩上，一副志得意满的口气：“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哥们了，问你个事儿啊？”


    姜涛比上官霆还高一点，刚打完球还没洗澡，一只手臂又重又粘，他挣脱开：“你有事就说，别拉拉扯扯。”


    姜涛：“你是不是对季星有意思？”


    上官霆被问住，一脸惊讶，没有立刻回答他，心想这货从哪里看出来的。


    姜涛心急，凑近问：“是不是？”


    上官霆估摸着应该是刚才的反应走漏了风声，这家伙不好好学习，谈恋爱这方面倒是经验丰富，初中就谈了两三场，看着一幅大大咧咧的样子，哄女生的时候倒是细心入微，或许可以当个狗头军师。


    上官霆抿嘴笑笑，回答他：“别乱说，先搞学习吧。”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在姜涛看来没有否认就是承认。


    他又将手搭在上官霆肩上：“你他妈表现得忒明显了，我刚一说梁峥要追她，你就蔫了，我操！”


    这次上官霆没有甩开他的汗手：“管好你的大嘴巴，我现在还不想让她知道。”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姜涛问他：“她现在可是炙手可热，不怕被人追走了？”


    上官霆打趣他：“我发现你上高中后会很多成语了，暑假报培训班了？”


    姜涛不想跟他扯这些：“我说真的，你不着急？”


    上官霆若有所思的回答：“也不是不急，就觉得她应该不会喜欢那些男生。”


    姜涛：“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上官霆：“感觉，她应该喜欢学习好的。”


    被他装到了，姜涛搭在上官霆肩上的手不客气的拍了他一下：“够你丫自恋的。”


    上官霆还是抿嘴笑笑。


    跳舞效应确实给钟晓可和季星带来了不少麻烦。


    下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不知谁往季星运动服的帽子里丢了张纸条，回到宿舍脱衣服时才发现。


    纸条上说他是13班的梁峥，被舞蹈视频吸引，想要认识季星，他明天上午大课间会来6班找她，希望她能出来聊聊。


    108宿舍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特别是钟晓可：“哎呀，烦死啦！星星你别搭理这些神经病！”


    骆盈盈：“到现在为止，你俩的裙下之臣不下十个了吧？”


    钟晓可：“我呸，全是些歪瓜裂枣！”


    季星心想在你眼里恐怕就宋简不是歪瓜裂枣。


    周璐是个爱看帅哥的二次元，问道：“你们有谁认识这个梁峥吗，帅不帅？”


    骆盈盈打趣：“要不明天你先替星星看看？”


    周璐：“我站在旁边看可不可以？”


    几句玩笑，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谁知道这梁峥还真来了，而且反套路，不像其他人先找6班的熟人喊季星出去。他直接走到6班门口，往教室搜索了一圈没看到人，于是像门神一样站在门口等。


    站在走廊放风的姜涛先看到了他，和他打招呼：“找谁呢？”


    梁峥冲他笑，一幅你他妈明知故问的表情。


    姜涛瞬间会意，条件反射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应该是在搞学习的上官霆，走过去一把将梁峥拉过来。


    梁峥：“别拉我，给我衣服弄皱了！“


    姜涛：“操，别给我说你是来表白的啊？”


    梁峥得意洋洋的仰头，还装模作样的抖抖衣服问：“怎么样？哥们这身帅不？”


    姜涛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上完厕所的季星和钟晓可往教室方向走来，姜涛没拉住，梁峥冲季星挥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是老熟人。


    梁峥：“季星，这边！”


    他还以为季星会向他走去。


    不过季星确实被他幽默到了，一身休闲西装，头发应该是摸了发胶之类的东西，一股股拧着往后梳，有点像大背头，又比大背头要短一些。这造型说是季星的叔叔都有人信。


    季星和钟晓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站着没动。


    他大步走过去，热情的自我介绍：“季星，你好，我是梁峥，我昨天晚上给你递了纸条，说今天来找你，不知道方不方便单独聊几句？”


    季星绷住没笑，钟晓可没这么客气，哈哈大声笑起来。


    姜涛也笑得超级大声，包括其他站在走廊看热闹的同学以及教室某些人。


    梁峥还在等着季星回答，多少有点尴尬。


    季星还没开口，钟晓可替她表态了：“你赶紧退下吧，我们星星要好好学习，不要来影响她。”


    说着便拉着季星往教室走，梁峥情急之下拉住季星的手臂，问：“你还没回答我。”


    这让季星有点反感了，她看着被拉住的手臂，语气还算平静：“放手。“


    梁峥放开。


    季星接着说：“她说得对，我要学习，影响学习的事我都不喜欢，你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拉着钟晓可走回教室。


    梁峥自认为还是有点魅力的，恋爱经验也有，以前追女生都没怎么费劲，被人当众这么拒绝还是第一次，脸上有点挂不住。


    姜涛接收到来自教室里某人的信号，一把揽过梁峥的肩膀，意在把他押送回去。


    一边走一边安慰他：“别跟这种一根筋的女的计较，我跟你说她们都是书呆子，就知道读书，不好玩，拜拜吧，下一个更乖。”


    虽然被拒绝，梁峥并不这样认为，他说：“也不一定，她说影响学习的事不喜欢，那我不影响她学习不就行了？”


    姜涛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情操：“怎么，看个视频就非她不可了？你不至于吧？”


    梁峥：“也不是非她不可，就觉得再努努力也不是没机会，你不觉得她看起来很甜吗？”


    姜涛心想老子又不瞎，长得好看谁不知道，关键是我另外一个哥们也喜欢啊，我跟他关系更铁，只有对不起你了。他又想到上官霆说季星应该喜欢成绩好的，便信口胡诌：“我看着一般，哥们劝你算了，真的，她们那种女生，你考个年级第一，才会正眼看你。咱掂量掂量自己那点成绩够不够格？”


    梁峥：“操，真的？就只看成绩不看外表？”


    姜涛真想吐口水淹死他，费老劲才忍住，为了哥们拼了，忍住吐槽的**劝他：“就是，这种女生特肤浅，就咱这帅气逼人的长相，比她漂亮十倍的还不是随便找，是不？何必呢？”


    梁峥深以为然。


    姜涛劝退了梁峥，想着上官霆以后真能追到季星，自己简直居功至伟。


    他赶紧跑回去邀功。


    上官霆再次叮嘱他不要乱说，管住嘴。


    他也再次保证一定，严刑拷打都不会透漏半个字。


    军训后调了座位，每两周换一次。


    上官霆坐到了后面，季星在教室中间，目前的位置，两人隔得有点远。


    季星回到教室后，静坐了一会儿，就把外套脱下来放桌洞了。


    在她以前接触的男生里，即便表达喜欢，都是彬彬有礼且含蓄的，都不用她明确拒绝，只需沉默那些男生就会后撤。第一次遇到脸皮这么厚的，或许是他的大背头，或许是西装更有可能是拉她那一下，让她觉得不太舒服。


    上官霆看在眼里，他想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她穿，可他知道这很唐突，她不会接受。尽管上周两人一起做领队时熟悉了不少，这周座位排开，也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可以拉关系，热起来的场子眼看就要慢慢冷却了。


    虽然他也没信心一定能追到季星，但不知为什么，他就觉得这些轻浮浪子，不会是季星的选择，也不是他的对手。


    要说对手，那个清瘦的平头小子，才一直是他的担忧。


    论长相么，他觉得自己和宋简不分伯仲，也有可能略胜一筹；成绩嘛，他还真不一定能赢过他。


    初中的时候他俩一起参加过奥数竞赛补习班。都是全市通过层层选拔选出来的数学苗子，旨在代表江州去参加初中组的全国奥数竞赛。


    初试是在本校举行，100分总分，90分以上参加复试。


    复试选拔时考试地点是江州大学附属中学，全市大概200多人进入复试。进入复试的同学随机排座，季星和上官霆一个考室，说来也巧，季星坐上官霆斜前方。


    是怎么注意到季星的呢？


    应该是在校门口看到季星妈妈送她到考场，季星一手拿着面包啃，一手拿着牛奶，下车后就想撒腿跑，被她妈妈喊了回去，她叫季星乖乖。这个称呼引起了他的注意，在他的印象中，爸爸妈妈没有这样叫过他。所以当时的场景他印象深刻。


    她妈妈叫她乖乖回来，季星又小跑回去，她妈妈从驾驶坐伸出手拿纸巾给她擦嘴，季星则乖巧的半蹲着任她妈妈操作，沈甜一边擦一边爱怜的说她这么大了吃东西还满嘴都是，说完抱着季星的脑袋，吧唧一口亲在季星脸上，叫她加油。


    画面温馨得让人震撼。


    他记住了这个女孩子。考试的时候发现她居然跟他一个考场，就很难不多看几眼，便看到了她的名字。


    那个时候的季星比现在看着更稚嫩，个子要矮一些，虽然也瘦瘦的，但脸上比现在圆润。


    复试后只选30人进入奥数补习班，补习半年后再筛选，最后只有10人代表江州去参加全国比赛。


    补习班就没见到季星了，但他认识了宋简，所以他知道宋简很厉害。


    最后他俩都代表江州去参加了全国比赛，但很遗憾，上官霆没拿到名次，宋简也只拿了三等奖。


    去外面看看就能真切的体会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还差得远。


    真正能拿一等奖的人，现在就能进名校的少年班了，不用挤高考这座独木桥。


    后来父母为他做前途规划时，认为他在奥数体系里并没有太大的胜算，常规高考更适合。本来打算让他直升江大附中的高中部，上官霆的爸爸上官正延是江州大学的副校长，按理说，只要他不要太拉垮，江州大学这所中等985是有保障的。


    这也算遂了他的意，他并不喜欢奥数。以前年纪小，父母安排他学他就学，慢慢长大，就越来越不喜欢了。


    中考他考得很好，虽说江大附中和江州一中在江州排名不相上下，但江州一中以娱教于学在学生中口碑更好，他便和父母商量想去江州一中，父母虽说不是很赞同，也没有强烈反对，反正一中的校长和上官正延也是朋友。


    意外的惊喜是，他居然在报名那天遇到了季星。


    他本是不用在拥挤的人群中去看分班表的。


    他爸去新加披考察了，他妈呢也去欧洲巡演了。即便这样，上官正延也提前得知了上官霆的分班并在报名前一天就告诉了他。


    可是他又在校门口遇到季星，虽然这姑娘长开了不少，他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看到她这次没有父母陪伴，自己一个人提着大箱子，他很好奇，就一直跟着她。本来说送他到门口的外婆不知哪里来的兴趣，非要送他进去。他就跟外婆撒谎了，说不知道自己在哪个班，要先去看分班。


    拥挤的人群，季星并没有注意到有个人不远不近的跟着自己。


    其实上官霆早就看到季星和自己一个班了，他个子高，即便不能挤到最前面也比别人看得清楚些。


    也看到季星傻乎乎的走几趟都找不到，本想找个机会套近乎告诉她。季星到树下躲太阳时，他便也跟了过去，坐在广告牌的后面，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显眼。


    他正在冥思苦想之际，外婆找到他的分班，把他拉走。他当时心里感叹六十多的老太太都比这十几岁的小姑娘机灵啊。


    他好像从一开始就在处心积虑。并不是对季星一见钟情，他自己都觉得奇怪，没看到她的时候差点忘记这个人，一旦看到她，眼睛就不听使唤的想要往她的方向看去。


    或许有些人就是这样，没碰到也就算了，可既然老天爷让碰上了，就一定会发生点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