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激动好吗？”陈?尽可能保持温柔。“我们一直在想办法找你们。”


    “但是，死亡公寓到底在哪儿，没人知道！”


    “我们查到了你最后躲藏的公园，可依旧没能找到死亡公寓。”


    “你那天晚上为什么要跑呢？你是一个学生，哪怕出了命案，警察也不会对你怎样。”


    “如果你留下来，让我们帮……”


    “帮我？”冷枫笑了。“那我倒要问问了，是什么造成了这一情况？”


    “loy是突然出现的吗？至少出现几个月了吧？”


    “有这样的东西在害人，为什么你们只是在控制舆论，而不给出正面的回应？”


    “我想请问一下，正常人知道这东西，真的会把它当做是会杀人的工具吗？”


    “但凡三观没问题的，都不可能会这么想吧？”


    “然后各种外在因素导致最终下载了它的人，经历了一次死里逃生，你认为应该是什么心态？”


    “我就十天的时间，死亡公寓需要经历一个七天的规则，你要我考虑你们会不会帮我，还是靠自己？”


    陈?一时间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话倒也没错。


    正常人是不可能觉得我下了一个号称给钱的APP我就会死。


    在经历了死里逃生后，哪怕是一个有社会经验的成年人，都会手足无措，剩下的时间不多，一边是血案，一边是活下来的可能。


    正常逻辑下，大概都不敢赌警察会去相信APP导致血案，而给予受害者正常的保护措施。


    但是……超自然调查局也有自己的难处。


    这事儿一旦公布出来，并且给出实质性的证据的话，后果便是信仰，三观的崩塌。


    现代教育倡导从小信奉科学，神啊鬼啊什么的都归于玄学，这是好听点的叫法，难听点，那叫封建迷信。


    在这样的背景下，忽然有一天，官方说那些东西真的存在，这个社会会变成怎样？


    但陈?没解释这些，因为她觉得冷枫现在有些偏激。


    即便说了他也大概不会这么去思考。


    短暂的措辞之后，陈?才开口道。


    “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所以我们在努力，只要发生这样的事件，我们会尽可能地第一时间赶到，并且给予帮助。”


    “但你要明白，不是所有的命案都与此有关，我们也必须要小心处理……”


    “你参与过游戏吗？”冷枫忽然问。


    陈?啊了一声。


    “你……你说什么？”


    “我问你，你参与过游戏吗？”冷枫问道。“你知道我们这样的人更容易相信谁吗？”


    陈?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她明白冷枫是想表达，如果自己也是loy的受害者，那他会更相信自己。


    否则，在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一个局外人罢了。


    “这一次，你们想帮忙，但没找到死亡公寓，下一次呢？”冷枫问。


    “警官，游戏没结束，我得到了十年的寿命，也只是暂时的。”


    “如果我想跟正常人一样，得到我应得的寿命，我就必须继续参与游戏，赚取寿命。”


    “所以，我不是针对你，我只是觉得没有意义！”


    “你们没有身在局中，这次告诉我，你们没找到死亡公寓，那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下一次能找到我们所在的位置？”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听你们的话，配合你们做这样无意义的调查，还是尽可能去准备下一次的游戏，确保自己能活下来？”


    “如果你想帮我们，可以多告诉我一点这方面的东西，如果你们觉得我们会危害社会，那就逮捕我们。”


    “当然，我们大概不会束手就擒。”


    “我……”陈?也是头一次遇到他这样的人。


    很想反驳，可是站在对方的角度，你不得不承认，人家说的没错。


    超自然调查局就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过一次如同死亡公寓那种特殊的游戏场所。


    事后的安抚，照顾，大概也略显多余了吧。


    “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冷枫再次开口道。“陈警官，把医院那些人都撤了吧？”


    “事实上，一旦游戏开始，这样做是没用的。”


    “没必要浪费警力资源，留着去照顾没有被拉进游戏的人吧。”


    陈?没再说话，只是忽然起了身，打算往外走。


    “对了，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冷枫开口道。“那天晚上，我的同学，他叫郭靖飞，也在现场。”


    “现在他在哪里？没有被你们关起来吧？”


    “他失踪了。”陈?回头看着他回答道。“当天郭靖飞也如实说了游戏的事情，鉴于他剩下的时间还比较多。”


    “我们就放了他，几天后，你的一些同学出了事情，当我们想再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叮咚！


    陈?的手机响了一声。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C给她传了一些资料，并且留言。


    “很抱歉，小岚，我通过你的手机监听了你们的谈话。”


    “就这样吧，什么也别说了，我传给你的资料，全部交给冷枫，可能会对他有帮助。”


    陈?回了个好，随后走过来问。


    “你有邮箱吗？有个人让我给你一些资料。”


    “谁？”冷枫疑惑地问道。


    “C，这只是一个代号，实际上，他是我们超自然调查局的特别顾问。”陈?如实回答道。


    “他有一定的权利单独做事，我也听命于他，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有他的参与调查。”


    “刚才他通过我的手机监听了我们的谈话，他认为把资料都给你，会对你有帮助。”


    冷枫没说什么，默默拿出手机，点开邮箱给她看。


    陈?将资料发送过去后，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


    冷枫点开邮箱，资料页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loy的秘密。”


    从病房出来，陈?下令所有警员撤走，然后去前台结清了医药费。


    离开医院，上了车，她便趴在了方向盘上。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申请全权负责。


    甚至连C都参与，但到现在为止，掌握的线索依然非常有限。


    而且几乎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态度恶劣！


    冷枫的态度还算好的，至少他明确说清楚了为什么不愿意配合。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不在局中，就没办法掌握第一手线索吗？


    念及此，她忽然起身，拿出手机拨通了C的电话。


    “C，我决定了，我要下载loy，参与游戏！”


    C问道：“是因为冷枫说的那些吗？”


    “他不是第一个说这些的人。”陈?回答道。“但他是第一个说的很明白的人！”


    “我其实早有此意，只是一直在犹豫。”


    “现在想想，我们没能帮助任何人，整件事到现在都还是一个谜，如果像死亡公寓那样的地方就只有参与者能进入的话。”


    “那身在局外，我大概永远不可能查到什么。”


    “跟我想的一样。”C顿了一下，才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尊重你。”


    “我把郭靖飞失踪的线索一并给了冷枫，也是因为我认可他的话，如果有人能帮郭靖飞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同在游戏中的人。”


    “明天上午七点，你来见我，我会给你一些能用到的东西，在此之前，请别做任何事！”


    “你要见我？”陈?有些讶异。“可你不是从来不露面的吗？”


    “是时候了。”C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