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
作品:《弃子组合逆袭顶流指南》 言愈的信息刚发出去,屏幕就亮了。
【且插梅花醉洛阳】“刚到家。挺晚了,明天行不行?”
言愈心里顿时弥漫出一阵阵委屈,和我聊就嫌晚,和江淮聊了那么久,也没见你担心时间啊!
【言愈】“才9:30,不晚。我去找你。今天不把这事儿聊明白我怕睡不着。”
【且插梅花醉洛阳】“那你来吧。门没锁。”
言愈推开门时,暖光灯下飘着淡淡的玫瑰香气。他不禁想起江淮的字条上叫池序“小玫瑰”,顿觉心里酿了几坛陈醋,还是加了青柠檬的,又酸又涩。
池砚已经睡了。池序正蹲在茶几前收拾,池砚的绘本,零食,还有自己的八级英语词汇书。茶几上还放着两杯温好的牛奶,其中一杯的杯壁上歪歪扭扭贴着张便利贴,画了个龇牙的笑脸,一看就是池砚的“大作”。
“序哥。”言愈闷声喊了一句,怕吓到池序。池序闻声抬头,眼睫上还沾着刚才和江淮聊剧本时的光。他递过牛奶时,指尖无意触碰到言愈的手背,动作一顿:“手这么凉,在楼下等了多久?”
“没……没在楼下。”言愈撒了个谎,他不想让池序知道自己偷听,“今天和丁绎吃饭。看到你的短信赶到咖啡馆的时候你都走了。”
“喔。”池序歪头看了看言愈,言愈心虚地赶紧转换话题,把江淮那番“只会放不会收”“托不住哪吒”的话倒了个干净,最后磨着后槽牙较劲:“敖丙的戏路凭什么只能有一种?我就不信演不出那股劲儿。”他捧着温热的杯子,却捂不暖心里的苍凉。
池序没接话,低头调出《魔童降世》“陈塘关对峙”的片段。当敖丙的“你我殊途”飘出来时,他忽然伸手按住言愈的手腕,指腹轻轻蹭过对方突起的腕骨:“听这里。”
他的声音沉下去,尾音里压着半拍滞涩的喘息,“不是决绝,是掐着自己喉咙说违心话。你刚才在咖啡厅偷听时,没发现我说哪吒‘虚张声势的颤音’时,你攥着咖啡杯的指节都白了?”
言愈猛地一怔,原来池序早知道他在。没等他辩解,池序已经就着他僵直的姿势俯身过来,掌心轻轻贴住他喉结下方,体温直接传了过来:“别用嗓子硬顶。想像胸口含着口没吐的气,再把刚才攥着我手的凉劲儿,揉进尾音里,这就是敖丙舍不得,又要硬放的感觉。”
言愈觉得喉结被池序捂得有点发烫,试着跟念一句,这次没再把尾音咬得太实,倒真的带出点“藏着软”的味道。可没等他多练两句,两部手机同时震动起来。
赛事群里弹出一条标红的公告——谢观澜工作室的AI声库“声核”赫然复刻了“清都山水郎”的声线,重新演绎了《玫瑰与夜莺》,标题刺眼:“经典声线永久存档,技术终将超越凡人”。
“清都山水郎”一下子炸出不少人在群里讨论。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池序贴着言愈胸膛的掌心猛地收紧,下意识地抠了一下。言愈反手攥住他发凉的手指,把屏幕上的公告按灭,喉结在对方掌心下滚动:“序哥,我们不仅要赢,还要把你被偷走的东西,不只是声线,一样一样,全都拿回来。”
池序咬了咬嘴唇,说:“谢观澜盗的了我‘清都山水郎’的声线,可我池序,不止一种声线!”
“序哥,那也不能让他们肆无忌惮地盗窃声线。是你的就是你的,凭什么让给他们?”言愈伸手摸了摸池序的头发,好软。
池序一下子弹出去一步远,慌声说:“别拉拉扯扯的。”
言愈好委屈,只是摸了一下头发而已,哪里就拉拉扯扯了?
“序哥,那你刚才还摸我了呢!”言愈不自觉地带了点撒娇的感觉,“我都没说什么。”
“我……我那是教你发音。”池序脸色微红,心虚地辩解道。
“好好好,我知道。”言愈哈哈一笑,“都是大老爷们,摸一下能怎么地!”
“哼。”池序哼了一下,心想,不知道哪个大老爷们今晚被挤兑的“不聊明白睡不着”!
“序哥,”言愈打了个哈欠,黏黏糊糊地说,“大家都说爱情有排他性,占有欲,我觉得友情也一样。”
池序不说话,思考着言愈的话。
言愈难得害羞地说道:“我希望,我是你朋友中的No.1。我不喜欢看见你和江淮比我和你亲密。”
池序又惊讶又无奈。惊讶的是,言愈把自己吃醋的事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无奈的是,言愈把这一切归结于“友情”。也是,如果是和他一样,就该不好意思说这些话了吧。
“我和江老师,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池序声音微哑,“不可能有别的。”
“你没把他当朋友?”言愈声音突然明亮起来,透着一丝开心,“那就太好了。我总感觉他对你不安好心。”
“别瞎想。江老师应该有心上人。”池序说道,“好像叫明彻。”
“明彻?这个名字怎么感觉是个男生名啊,这女孩得挺英气的。”言愈八卦道。
谁说非得是女孩了?池序腹诽。
“好了,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一会儿寝室不让进了。”池序下了逐客令,“明天下午,我们在排练厅,不见不散。”
言愈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你真的不挽留我一下吗,序哥?”“没有床垫也可以的,上次在你家单人床我们都挤过。”“序哥,你好狠心啊。”
这些声音差点卸下池序心防,允许言愈留宿。但最终理性战胜了感性,他硬下心把言愈赶回宿舍。还有十五分钟到寝室门禁时间,应该够。
池序关上门,指尖还沾着门把手的凉意,后背抵着门板缓了好一会儿。他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刚才被言愈碰过的地方仿佛会辐射,现在好像整个头顶都被传染了言愈的触感,心里有点黏腻腻的,耳尖又悄悄热了起来。
他走到茶几旁,看着那杯没喝完的牛奶,又拿起手机点开赛事群,刚才被按灭的AI公告还飘在置顶,“清都山水郎”五个字刺得人眼疼。但转念想起言愈亮晶晶说“要拿回来所有东西”的样子,还有自己藏着的新声线录音,池序的眼神慢慢沉了下来,多了几分笃定。
谢观澜,三年了,就用这场比赛撕破过往吧!包括你那带来危机的技术造梦。
卧室里忽然传来池砚翻身子的小动静,他轻手轻脚走过去,帮小家伙掖了掖被角,看着小孩睡熟的脸蛋,嘴角悄悄勾了勾。
回到客厅,他把那杯温牛奶喝完,然后点开录音软件,把《魔童降世》的新声线片段整理好,备注上“明天和言愈试配”。
窗外的夜色渐浓,池序关掉客厅的灯,只留玄关一盏小夜灯,那是上次搬家言愈说怕池砚怕黑,特意让他装的。他靠在沙发上,心里想着明天排练的细节,也想着言愈刚才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真是个笨蛋。”
话音落时,手机震了一下,是言愈发来的:“序哥!我到寝室啦!明天排练厅我给你带午饭!”后面还跟了个龇牙的笑脸,和池砚便利贴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池序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回了个“好”,然后把手机放在枕边,闭上眼睛。今晚没有再想被偷走的声线,也没有想谢观澜的挑衅,只想着明天和言愈一起试配的新声线,还有那句“不见不散”。
第二天上午在教授们“恨铁不成钢”的讨伐声中像长了玫瑰色的翅膀一样匆匆飞过。
中午,言愈拿着刚从食堂打回来的西红柿牛腩盖浇饭和烧茄子直奔小排练厅。这里平时没人用,快成他和池序的据点了。
“序哥,来,吃饱了好有爆发力。”言愈找了一个小木板充当桌子,“将就一下吧。”他铺好“桌子”,放好饭菜,朝池序一龇大白牙,“来啊,序哥!”
“好好说话。”池序被他的尾音里的钩子迷了魂,赶紧清清嗓子,“你一天到晚不能正经点儿吗?这么爱撩容易被人打你知道吗?”
“那我也就只撩过你一个。别人我才不稀得撩呢。”言愈扯了一块牛腩,放进池序碗里,笑眯眯地说,“序哥你不知道,你可好玩了。”
池序此刻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坐针毡。只能用塑料盒挡住自己的脸,拼命扒饭。
言愈越说越起劲:“你知道吗,一撩你,你脸就变得像熟透的水蜜桃,让人牙痒痒,恨不得咬你一口。”
池序放下筷子,坐直了身体,严肃地说:“上一个这么说的人,你知道下场吗?”
被池序的严肃脸吓到了,言愈也不由自主地绷直了回答:“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池序调皮一笑,然后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和他绝交了。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一条龙。”
“不要,不要这样对我!”言愈学着言情剧女主角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所以,你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些奇怪的话了。”池序心满意足地咽下一块牛肉,“否则,拉黑你!”
“可是,我不知道哪些是你觉得奇怪的话。”言愈有点迷惑,挠了挠头说,“我要是说了,序哥你告诉我呗,不知者不罪嘛!”
这,怎么告诉?
“你好,喜欢这个词我不喜欢。”
“你好,可爱这个词不许说。”
“注意,好玩这个词不好玩。”
这得是精神病院几期的资深患者才能说出来的话吧?主要是,还没有用。言愈那小子一定会各种反驳:
“那我喜欢配音,喜欢和你做朋友,也不行吗?”
“可爱怎么了,你配的哪吒好可爱,怎么不可以说?”
“序哥,我有件好玩的事儿给你说一下。”
池序想想就一脸黑线。他把没吃完的饭菜装到塑料袋里,封好,说道:“行了,我吃饱了。练习吧。”
两个人捋了捋台词开始排练,言愈念到‘你我殊途’时气口没跟上,池序的哪吒刚带出点锐劲就断了节奏。
言愈觉得自己一定是出门没看黄历,今天不宜排练!
等到第五遍试配结束的时候,言愈就把剧本往地上一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烦躁:“不行!还是不对!”
他蹲在地上,手指反复点着手机里的原声片段,敖丙那句“你我殊途”里的矜贵与挣扎,像根刺扎得他难受。
“你听,原声里的气口多准,既不飘也不沉,我怎么练都像在硬撑,要么太柔没劲儿,要么太硬丢了敖丙的性子……”话越说越轻,最后几乎带了点自嘲,“谢观澜的AI都能复刻‘清都山水郎’,我连个新声线都找不到,真是废物。”
“废物”两个字一出,池序手指一颤,不自觉的捻起剧本那页,力道大得指尖充血。随后他像应激一样,失声吼道:“不,我不是废物!”
言愈吓了一跳,赶紧一把拽住开始发颤的池序:“序哥!你别吓我啊!我真没说你,我就是气自己没用!”
池序哆嗦成了一团,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声音哽咽:“不是,不是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