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狞的风声呼啸而过，年少的农衣来到忘川，这片荒芜之地，他听说昆仑在这里，这无魂无主之地，也就只有昆仑这种有胆识的人敢镇守这里了。年纪轻轻的人，最喜欢听故事，听歌颂的故事多了，也便有了崇拜的英雄，昆仑就是少年农衣心中最崇拜的人。当然，即便是神农总是叹气说昆仑已经心向着鬼族，也丝毫不影响，少年农衣心中的敬仰。


    然而年纪轻轻，偷偷来着大不敬之地，确实是十分危险的，昆仑尚未见到，就被这大不敬之地封印外的魂魄弄的有些心惊胆战，被逼到封印的角落，没想到中了这封印之障的定身符，不得动弹，解定身符需要半刻，可现在这种情况，没有半刻可缓。


    “昆仑。”看着一步步逼近又带有戾气的魂魄，少年农衣绝望的喊着，可是连回荡之音都没有，少年农衣闭上了眼睛，他现在的灵力还不够呼唤到神农的耳朵里。


    少年农衣的耳朵旁传来了几声快刀划过的声音，再次睁开眼，魂魄以散。眼前站着一个黑袍加身，手持犀利长刀，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不，看着年纪比他还小，可是脸上却没有少年的幼稚感。


    “谢谢你，”农衣冲破了定身，呼了口气对眼前的人说。“谢谢你救了我！”


    “嗯”眼前的黑袍少年并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看了农衣一眼，想动身离开。


    “等等，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农衣伸手拉住黑袍少年的衣角，却被黑袍少年一抖甩开。“我会找机会报答你的。”


    “黑袍，不必。”少年黑袍使冷冷的说。


    “你是鬼族？”农衣听说过黑袍这个名字，每次神农提起来都是怨恨。“那你认识昆仑？”


    少年黑袍听到昆仑的名字，才转头过来，看着农衣，皱起眉头。


    “你找他做什么？”少年黑袍有些敌意的问。


    “我就是想来看看他！”少年农衣提起昆仑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我经常听神农提起他。”


    “神农”少年黑袍警觉了起来，连握着斩魂刀的手，都收的更紧了。


    “我是偷偷来的。”少年农衣似乎发现了黑袍的敌意，又补了一句说。“我就是想见见他。”


    “如果你能帮我找到他散落魂火的那些位置”少年黑袍话音顿了顿，“我就带你见他。”


    “真的吗？”少年农衣高兴的问。


    其实少年黑袍哪需要人帮忙，只是不想有人见到昆仑，带走昆仑。


    农衣最终还是没有在昆仑仙逝前见到他，少年黑袍那响彻忘川的哭喊声，让少年农衣的心里也为之动容。


    “就是。”赵云澜强忍着虚弱的意志，走到沈巍前面，用手拦下了抵在农衣脖子上的斩魂刀。“我们何必兵戎相见。”


    “哼。”农衣嘴上哼了一声，可眼角似乎，要流下了泪。


    “为什么？”沈巍咬牙切齿的问，连吐字都不那么清晰了，让赵云澜感受到了沈巍心里的那份恨意。


    “你孤独着万年，又是为什么？”农衣哈哈哈笑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即便是依旧崇拜着昆仑，可这万年，也有怨恨，每次黑袍孤独离去的身影，眼睛里的那份伤痛，农衣没有落下一个细节。


    “和你无关。”沈巍握紧了手里的斩魂刀。


    “令主。”农衣没有再和沈巍说下去，反而转过头看向赵云澜。“我也希望，他能真的轮回，去感受人间的温度。你明白吗？”


    赵云澜被农衣略带绝望的眼神震撼到，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接话，因为赵云澜心里，也是这样希望的，所以好像一瞬间赵云澜理解了农衣的情感，可是看着面目表情冰冷的沈巍，赵云澜知道，沈巍未曾懂得，也可以说是不想懂得，因为沈巍这么聪明，想知道的事情，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花了大半生的时间来研究轮回之柱的秘密，终于能有一个答案，只有够强大的力量才能破解，昆仑的元神是我在这世上能找到的唯一力量。”农衣对赵云澜深深作了一个揖，久久没有动弹，待农衣缓缓起身的时候又继续说。“我知道因为我的私心，对你做了一些错事，但这是你欠他的。”


    赵云澜被这声“欠他的”唤起了一些错综复杂的记忆，把那些农衣植入他脑中的错误记忆擦拭了，原来他不曾真的见过昆仑元神，也未曾真的定回过昆仑元神，是农衣为了让他掉以轻心的假象。但是赵云澜现在更肯定了一点，就是农衣是真的为了实现真正的轮回，也是为了沈巍好。


    “这些都不管你的事。”沈巍皱起眉头，这句话仿佛他说了千遍万遍，可农衣始终不懂。


    “哈哈，可是我偏爱多管闲事。”农衣抬头笑着，赵云澜却在他的眼角发现了滚落下来的泪水，但赵云澜也没办法责备沈巍，甚至明白为什么沈巍如此冷漠，还不是，全都因为自己。


    农衣将一道光打入轮回之柱中，然后纵身跳入这光，随着轮回之柱与这光的融合，农衣也渐渐消失在这轮回之柱中，赵云澜甚至连拉住他的机会都没有。


    “这是我最后一次多管闲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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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年少时，少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