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见死不救

作品:《哑爱

    前面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却丝毫没有改变方向的意思。


    司淞庭依旧没反应。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别墅门口。


    司淞庭抱着她下了车,径直上了二楼。


    白稚以为他会把自己扔到床上,可他却抱着她,直接走进了浴室。


    哗啦。


    冰冷的水流从头顶浇下,让她猛地打了个哆嗦。


    司淞庭将她扔进浴缸,打开了花洒,调到了最冷的那一档。


    刺骨的冰水瞬间包裹了她,让她混乱的脑子清醒过来。她趴在浴缸边缘,冷得浑身发抖,不住地干呕。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燥热终于被彻底压了下去。


    司淞割断了水,浴室内恢复了死寂。


    白稚撑着浴缸站起来,浑身湿透,冷得牙齿都在打颤。她裹着浴巾,想去拉他的手,想跟他解释。


    “我……”她刚开口,脖子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掐住,整个人被按在了冰冷的瓷砖墙上。


    窒息感瞬间传来。


    司淞庭的力气很大,白稚的脸迅速涨红,她徒劳地抓着他的手腕,却撼动不了分毫。


    白稚看着他那双翻涌着毁灭欲的眼睛,终于明白,她彻底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她不敢再动,也不敢再说话。身体的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


    司淞庭松开了手。


    白稚软软地滑落在地,大口地喘着气,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等她终于缓过劲,从浴室里走出来时,卧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她走到门口,试着去拉门把手。


    门,被从外面锁死了。


    白稚迷迷糊糊被人摇醒,后颈是被掐过的疼,身上没一处有劲,骨头跟散了架一样。


    有人掰开她的嘴,塞进一颗药,跟着就灌了一杯水下来。满嘴都是苦味。


    她想吐,一只手却按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只能把那东西咽下去。


    昏沉里,她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叹息,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外面天已经亮了。


    白稚躺在床上,睡衣换过了,手臂的伤口也重新包扎好。


    卧室里没人,门外站着人影。


    她这次没有往外冲。


    昨晚那盆冷水,掐着她脖子的手,还有落锁的声音。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不能再对着干,对她没好处。尤其是在她有了孩子以后。


    白稚的配合度很高,营养师端来碗颜色很怪的汤,她接过来就喝了。胎教老师递来耳机,她也顺从地戴上。


    趁着听音乐的时候,她拿到手机,打给林淼。


    “公司怎么样了?”


    “白总,您放心,一切正常。”林淼在那头听起来松了口气,“您昨天发出的公告很及时,网上的事都平息了。”


    “嗯。”白稚应了一声,靠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面修剪过的草坪,心里松快了不少。


    被囚禁不要紧,主要是公司能够稳住就行,想到这,她又蹙眉叮嘱了一句。


    “城南那个项目,你给我盯紧了,特别是建材和施工安全,不能出一点问题。有任何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电话那头,林淼突然不吱声了。


    “林淼?”白稚的声音沉了下去。


    “白总……是项目的事……”林淼的声音又小又虚,“昨天晚上,司总的助理直接带了人过来……说,说城南项目从现在开始,由司氏集团全面接手。我们……我们的人,都不用管了。”


    白稚握着手机的手一松,耳机里的巴赫还在响,每个音符都变得刺耳。


    他答应过她。他说过,只要她身边有保镖,就让她继续负责。


    他说话不算数。


    这个项目是她最后的阵地。现在,什么都没了。


    白稚挂断电话。


    她摘掉耳机,把那阵喧嚣关掉。


    她转过脸,对着旁边手足无措的胎教老师,扯了扯脸皮,算是一个笑。


    “今天的课就到这儿吧?我有点乏了,想自己待会儿。”


    白家那头,白薇在租来的小公寓沙发上惊醒,头痛欲裂。


    她抓起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那个贱人,根本没去医院!


    她被耍了!


    “啊!”


    白薇尖叫着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她气得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踱步,一想到白稚此刻可能正在别墅里享受着一切,而自己却要像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胸口的怨恨就烧得她快要发疯。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白薇咬着牙,从一堆被银行查封的奢侈品里,翻出了自己唯一还藏着的那个限量款手袋,从里面摸出几张现金,冲出了门。


    她打车,凭着记忆和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司淞庭那栋位于半山的别墅。


    隔着雕花的铁门,她能看到里面花园的泳池和修剪精致的绿植。她进不去,只能像个疯子一样在外面按着门铃,可除了监控探头冷冰冰地转动了一下,里面毫无反应。


    白薇不甘心,就守在外面等。


    从中午等到下午,太阳把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晒得通红,妆也花了,整个人狼狈不堪。


    午饭过后,白稚的身影出现在别墅的庭院里。


    她穿着家居服,在一个阿姨的陪伴下,正散着步。


    白薇看到她,直接扑到铁门上,双手抓着栏杆用力摇晃。


    “白稚!你给我出来!你这个贱人!”


    白稚停下脚步,看着门外那个女人。


    她走了过去,隔着一道铁门,看着那张因怨恨而扭曲的脸。


    白薇见她过来,立马换了副哭腔,眼泪也跟着往下掉。


    “姐姐!我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和爸爸吧!”


    她双腿一软,整个人扑通跪在发烫的柏油路上,哭得整个人都在抽 动。


    “房子被银行收走了,所有的东西都被抵押了,我们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爸爸他中风了,每天都要好多钱治病,我真的没办法了!”


    “姐姐,我知道错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完了?”白稚终于开了口,“没办法,就自己想办法。”


    “你那些没被银行查封的包,还有首饰,随便卖一两个,也够你爸在医院住一阵子了。白薇,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那些身外之物呢?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