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作品:《美人师兄的证道剧本》 回来后,老友要献祭他,仙盟追杀他,宗门被灭,而师弟似乎对他的生死毫不在意,甚至对宗门的泯灭也不关心,没想到唯一的温情竟是在一个认识一天的人身上感受到的。
而这人,偏偏有朝尘的影子。
“你年齿几何?”楚砚秋估摸着他不过二十岁上下,心里有个答案马上要确认,此刻他的双手颤抖,是紧张,也是抑制自己捂住耳朵的冲动。
“今年正好二十四。”少微歪着头看着楚砚秋,心中疑惑。
“砰——”屋外大风,将没关牢的窗户撞开,也敲醒了沉溺想象的楚砚秋。
人死后便要入黄泉,喝孟婆汤,进轮回道开始下一世。
朝尘死在二十四年前与他大婚的那一天,少微今年二十四岁,年岁正好。
古来话本传说从不缺轮回续缘的佳话,可这也只存在于人们口齿笔尖,楚砚秋不敢细想,自己是否能有如此幸运,他也不敢回忆,自己与朝尘之间的感情是否能够感动天地,超越生死,以此继续前缘。
“嗯,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修为,将来必定问鼎各宗门第一。”楚砚秋轻拍少微的肩膀,鼓起一个鼓励的笑容。
少微拍开他的手,有些赌气,说:“我可没有我的师兄厉害,是实打实的剑道第一。”
“哈哈哈哈……”楚砚秋假装听不出他在嘲讽什么,只又交代了几句无关紧要地话后往门口走去,“你早饭想吃什么?”
少微没有丝毫犹豫地说:“你吃什么给我照样来一份就好了。”
楚砚秋推门的手紧紧捏了下门边,喉结滚了滚,丢下一句“好”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少微坐在床上,直到看不见楚砚秋的背影后才起身,他没有关上楚砚秋急匆匆离开而忘记关上的门,而是站在窗边,看热闹的街道,出现了一个绝不会出现的身影。
街上,楚砚秋东张西望,往人群稀落处快走。
经过少微一晚上的法术滋养,他的伤口已然好的差不多了,他也没有待在少微身边的理由,这条复仇路只能由他一人来走。
不知为何,离开客栈所处的那条街后,楚砚秋莫名感到身后一阵刺挠,像是一道凝实的眼神上下不停刮擦他的血肉,可他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练出的听觉却捕捉不到一丝异样。
“谁!”这是楚砚秋第四回转头了,为了隐匿自己,他专门挑了条人头攒动的街,可那道视线如影随形,宛如一条阴冷的毒蛇,在暗处等待猎物鞋带,最后用尖利的獠牙一口刺入猎物的脖颈,释放剧毒,一击毙命。
可是身边人潮涌动,偏偏没有他要找的那个人,反而自己神戳戳的行为惹来了旁边几个大婶的白眼。
“这是谁家孩子,癔症了还不领回家啊?”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婶大嗓子地说。
被身边另一位大婶轻锤了一下,“小声点,那疯孩子朝我们这边看了。”
大婶自知理亏,拉着另一位大婶往外走,边走边说:“现在的疯子越来越多了,前几天也有个当街闹事的,就在这呢。”
“自从那个万名药铺开在这里之后,镇上疯子多了不少,会不会是他们?”
“别乱说。”
楚砚秋本不想听大婶们谈八卦,可是她们口中的万民药铺与万鸣宗的名字太过相似,怪不得他多听了几耳朵。
昨夜,在山上镜听回答的三个“不知”依旧在他的耳边不停循环,楚砚秋不禁想镜听是真不知,还是不想他知。
万鸣宗加上他亲传弟子一共四个,除开他,镜听和裴景遇,还有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女子——谢叹燕。
这是楚砚秋的二师妹,修万生道,自小擅长药理医理。若她当年未死,下山开个药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楚砚秋想着想着,迎面撞上一个满脸胡茬的壮汉。
虽说楚砚秋现下修为尽散,身手也不似前生,可他对于环境的敏感度却刻在他的骨子里。
按照他原先要走的那条线他确实会撞上这个壮汉,可是他换了一条道,并且特地选了一条离壮汉最远的那条,因为他隐隐感受到那人身上散发出的戾气,直觉叫他不主动招惹是非,没想到是非自己撞上他。
“小子,你没长眼睛是吗?”壮汉一把拎起楚砚秋的衣领,口水喷了他满脸。
楚砚秋抹了把脸,勉强牵起一个笑,说:“大叔,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是你没长眼睛。”
一有闹剧,周围的百姓菜不买了,饭不吃了,统统围了上来,唯独没有一个人去报官,全在看被拎起来双脚悬空的瘦小子如何对战有两个他宽的壮汉子。
“嘿嘿,这把肯定是这个男的赢。”站在旁边看戏的百姓开始作堵,看来这种戏码经常发生。
“我看不一定,这小白脸颇有一番非凡的气质,说不定有绝技。”那人说着提起手指笔画楚砚秋身上到底有哪异于常人。
楚砚秋无奈,明明几十年前下山时人们还不知这样,看他夜不归宿还会主动收留他,给他饭吃,究竟是世风日下还是人本就如此。
不过这不是思考的好时机,壮汉被楚砚秋一句话气得脖子涨红,一拳如铁锤一般挥舞过来,楚砚秋甚至还能看见上面突突跳的青筋。
围观的众人瞪大眼睛,就等着看楚砚秋这个小白脸如何变成小花脸。
他们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壮汉的拳头和楚砚秋的脸蛋上,无人注意楚砚秋搭在壮汉肩膀上的手指,那是他逛街时现买现画的,不然他也不敢直接与暗中跟踪他的人叫板。
“咻——”只见一根银针穿过人群直击壮汉的额头,力度不多不少,刚好穿过皮肉,止在头骨前分毫。
而有两米高的壮汉就被这根小小银针放倒了,轰然一声,大物倒地,灰尘飞舞。
来人穿着一身麻布粗衣,腰间的针囊被打开,里面少了一根针。
“散开都散开,一天天的就知道看戏!”少年驱散人群,但百姓对他却没有好脸色,嘴里都在说着:“又多管闲事。”
楚砚秋默不作声地收起指间夹住的定身符,而后对少年弯腰作了个揖,“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哼,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楚名砚秋,你记住了。”少年蹲下,取出壮汉额头上的银针,针尖在衣袖上擦了擦才收回针囊。
“请问是万名药铺的人吗?”实在是太巧合了,药铺名与宗门名相似,现下万名药铺也出了个楚砚秋,实在是不令人怀疑。
“我是掌柜的。”少年淡淡瞥了楚砚秋一眼,又问道:“你身上的伤才痊愈就出来晃悠?”
楚砚秋没回答少年的话,只说了句:“在下谢叹燕。”
话还未落地,一掌直击面门,楚砚秋侧身堪堪躲过,一扫腿席卷尘土而来,其中一根银针穿过沙粒飞来,封住他要闪躲的位置。
以楚砚秋现下的身手,只可躲其一。
只见楚砚秋躲也不躲了,主动冲上前撞上少年的身体。
少年反应不及时,腿和手都收不回来,眼见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这时楚砚秋的身后忽地伸出一只手环住他的腰,将他往后带,另一只手往前一握,银针乖乖躺在他的手心。
两相打斗下,只余空中一阵尘灰飞扬,扰得楚砚秋咳嗽不断。那只手立马丢掉银针,拍背为他顺气。
“诶——”少年见自己心爱的银针本扔在地上,怒气上头,撸起衣袖又要再打一场,却被楚砚秋身后的男人一个眼神刺过来,小动物趋利避害的本能刺激他的头皮,立马噤声,自己默默捡起银针。
楚砚秋动了动肩膀,耳边一股热气呼来,“师兄,我不吃早饭可以,你可不行啊。”
楚砚秋讪讪一笑,转头对他说:“不知道吃什么,就出来随便逛逛。”此时,如窒咽喉的视线盯着他的脸,楚砚秋终于可以确定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是谁了。
后生可畏啊,跟了他这么久还不被发现。
少年见他两并不与他牵扯,努努嘴瞥了他们一眼,边走边小声念叨:“骗子和装货。”
楚砚秋耳朵动了动,“呵”一声笑了出来,上前抓住少年的肩膀,说:“谁是骗子还不一定呢。楚砚秋天下第一,是你这种小鸡崽功夫?”
少年丝毫不避讳,上下打量楚砚秋,口无遮拦地说:“也不会是你一个没有灵根的人。”
他挣脱开楚砚秋的手,往前走,却见少微闪身一拦,眼神沉静却透着些许危险的气息,少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只想找个方向离开,没想少微手一抬,他立马躬身,双手护住头和脸,可少微是指着楚砚秋对他说:“道歉。”
楚砚秋倒吸一口气,这边事还没扯清楚,就不要再惹是生非了。
他连忙按下少微的手,想调和两人关系,没想到少年直接弯腰道歉,颇有他的风采。
这真是他师妹的徒弟吗?楚砚秋不禁怀疑。
“好了,我可以走吗?”少年坦坦荡荡地看着两人,似乎从未发生过矛盾。
少微看向楚砚秋,楚砚秋盯着头顶的目光,近身想与少年耳语,却被少年躲开,自己也被少微捏着肩,不准他靠近。
楚砚秋无奈看着少年和少微,他们显然都不想让步。
“你是谢叹燕谢师叔的徒弟?”楚砚秋只好这样问。
少年看了看楚砚秋,又看了眼少微,丢下句:“子时万民药铺门口。”甩着袖子扬长而去,最后还不忘偷偷瞪一眼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