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了！


    他昨天吃的不是鱼，是这位爷赏他的一条活路！


    他昨天求的不是师，是这位爷给他的一次机会！


    可他，亲手把这条路给堵死了！把这个机会给砸烂了！


    恐惧！


    无尽的恐惧，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


    “噗通！”


    老三双腿一软，再次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这一次，比昨天在四合院门口，跪得更彻底，更绝望！


    “啪！啪！”


    他抡起巴掌，狠狠地抽在自己的脸上，比昨天打自己还要用力！


    “许爷！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畜生！我猪狗不如！”


    他涕泪横流，一边抽自己，一边朝着远处一辆黑色伏尔加的方向，破口大骂！


    “钱少！你个王八蛋！你他妈害死我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老三那几个小弟，和远处车里正得意扬扬看戏的钱少！


    钱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还没反应过来。


    跪在地上的老三，猛地站了起来，那张又青又肿的脸上，充满了疯狂和决绝！


    他指着那几个还愣着的小弟，怒吼道：“都他妈瞎了吗？没看见许爷的场子被人砸了吗？跟我走！弄死那个挑事儿的王八蛋！”


    说完，他第一个，像一头发了疯的野狗，朝着钱少那辆伏尔加，直冲了过去！


    老三那群人，被许辰那一个眼神，吓破了胆。


    他们哪里还敢想钱少那五十块钱，一个个连滚带爬地冲向了那辆黑色的伏尔加，那架势，仿佛冲晚了一秒，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钱少！你他妈的给老子下来！”


    “敢算计许爷！老子今天弄死你！”


    老三第一个冲到车前，一脚就踹在了车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车里的钱少，彻底懵了！


    这剧本不对啊！


    不应该是老三把那两个穷哈哈的摊子砸了，然后回来领赏吗？怎么反过来打自己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车窗就被一块板砖“哗啦”一声砸得粉碎！


    “滚出来！”老三的眼睛血红，充满了疯狂和恐惧！


    钱少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待在车里，连滚带爬地就推开车门跑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收了场。


    许辰没有再去看那边的鸡飞狗跳。


    他走到缩在墙角的李二牛和张小山面前，看着他们俩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又看了看地上那一片狼藉。


    他伸出手，把两个人扶了起来。


    “没事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两个年轻人心中所有的恐惧和委屈。


    “师父……”李二牛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我们的摊子……没了……”


    “摊子没了，可以再支。”许辰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手艺在，人在，就什么都在。”


    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塞进了李二牛的手里。


    “去，重新买一套家伙，明天，继续出摊。”


    “师父，这钱我们不能要……”


    “这是借你们的。”许辰的语气不容置疑。


    “等你们赚了钱，连同学费一起还我。”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背影平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插曲。


    ……


    李二牛和张小山的烤鱼摊，第二天就在护城河边，重新开张了。


    非但没有因为昨天的风波而一蹶不振生意反而更加火爆！


    “听说了吗？昨天就是这个摊子滚刀肉老三带人来砸，结果被人家师父一个眼神就给吓跪了！”


    “何止是吓跪了！老三后来带着人把那个挑事的钱少给打进了医院！听说腿都打折了！”


    “乖乖这师父到底是什么神仙人物啊！”


    “别管神仙不神仙了这鱼是真香啊！给我来五串！”


    有了传奇故事的加持烤鱼摊的生意一飞冲天。


    李二牛和张小山每天从天亮忙到天黑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第一个星期两个人除去所有成本净赚了一百二十块！


    当李二牛把六十块钱工工整整地寄回老家时，他娘在电话那头哭得泣不成声。


    当张小山给家里三个妹妹一人买了一件新花袄时，他收到了人生中第一封写着大哥你辛苦了的家信。


    他们的生活因为这门手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许辰的脑海中那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也在这段时间里接连响起。


    叮！检测到弟子李二牛家庭生活水平得到显著改善，家庭幸福指数提升！恭喜宿主获得守护点：10点！


    叮！检测到弟子张小山家庭生活水平得到显著改善，家庭幸福指数提升！恭喜宿主获得守护点：10点！


    许辰看着系统面板上那缓慢增长的守护点心中一片平静。


    这比他自己赚一万块钱还要来得踏实。


    然而就在院里所有人都为许辰家蒸蒸日上而高兴的时候，在四合院最阴暗的角落里有几双眼睛却淬满了毒液。


    刘老太太一家自从上次因为蜂窝煤的事情被许辰怼了之后就被全院人有意无意地孤立了。


    他们看着许辰家从一个破作坊做到日进斗金；看着他收了两个徒弟名声传遍南城；看着院里的人都把他当活菩萨一样供着……


    那股嫉妒的火焰几乎要将他们的理智燃烧殆尽！


    尤其是刘老太太的儿媳妇贾张氏，每次看到林秀兰满面红光的样子都恨得牙根痒痒。


    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下午院子里突然炸开了锅。


    “我的表！我的表不见了！”


    院里德高望重的王大爷急得满头大汗在院子里团团转。


    “王大爷您别急，什么表啊？”


    “就是我儿子从上海给我带回来的那块上海牌手表啊！崭新的！我平时都舍不得戴就放在枕头底下的盒子里怎么就不见了！”


    这下整个院子都轰动了。


    在这个年代一块上海牌手表，那可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价值一百多块顶一个普通工人三四个月的工资！


    这要是丢了那可是天大的事！


    “是不是掉在哪儿了？”


    “不可能！我找遍了！家里犄角旮旯都翻了就是没有！”王大爷急得直拍大腿。


    “肯定是遭了贼了！咱们院里出了贼了！”


    院里出了贼！


    这三个字让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分析猜测着。


    就在这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人群中幽幽地飘了出来。